挂了电话，李天把手机随手扔到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叹息：
“娘的......原来徐克这王八蛋，来头比我想的还要大得多！”
“这哪是麻烦，这简直是劫难啊！”
他感觉自己的普通富豪梦想，正在以光速离他远去。
他偏过头，看向老板椅上静默的叶凌雪，玩笑道：
“要不......晚上吃饭的时候，你问问你家那位认不认识哪位能跟李家说得上话的领导？”
“他能在江城坐到这个位置，说不定在京城那边也有点门路，不是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大官身后有靠山嘛！”
叶凌雪抬起眼帘，看了李天一眼，那眼神依旧清冷。
她摇了摇头，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和他......交流很少，他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
李天咂咂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从烟盒里又摸出一支烟，“啪”地用打火机点燃。
刚吸了一口，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拿起来一看，是叶天霖发来的微信语音。
李天顺手点开，选择了外放。
叶天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小兔崽子！一会儿把我宝贝闺女，安安全全、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许少地给我送来！地址发你了！要是敢耍花样不来……哼哼，你小子就等着瞧吧！”
紧接着，一个定位地址发了过来。
李天点开一看，是江城一处有名的高档住宅区，想来这就是叶天霖的家了。
李天没心情跟老狐狸斗嘴。
他感觉自己像被卷入漩涡的小船，只能随波逐流。
简单地回了个“oK”的手势表情，算是认命。
做完这些，他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
窗外的天色开始染上暮色，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他看向依旧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放空的叶凌雪，试探性地开口，语气尽量轻松：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毕竟……你爹好像挺急的，要你回去，估计真有事。”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叶天霖这次叫女儿回家绝不仅仅是吃顿饭那么简单。
让李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啥非要拽上他这个“局外人”？
他不认为只是简单叫他一块吃个饭...
还是说......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这盘棋里一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却被别人看重的棋子？
但不管怎样，李天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没好事！
现在叶凌雪这边是徐克的威胁，她父亲那边估计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真要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轮得到他这个倒霉蛋？
叶凌雪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起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百岁山，仰头轻轻抿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似乎让她清醒了些。
她放下水瓶，随即站起身，动作利落却透着一股疲惫感。
“嗯，走吧。”
她轻声道。
李天也赶紧掐灭烟，起身跟上。
只见叶凌雪走到办公室门口，叫来了之前被吓得不轻的小助理。
她语气平静地交代了几项紧急工作需要跟进，最后，用几乎听不出波澜的声音说：
“另外......准备一下公司股权转让的相关基础文件和流程预案,这几天......可能用得上。”
小助理明显怔住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
“好的，叶总。”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叶凌雪一眼，才转身退了出去，背影显得有些仓惶。
叶凌雪沉默地站了两秒，然后拿起桌上的手包，转身向外走去。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寂寥。
李天默默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下了楼。
大山已经提前将劳斯莱斯停在了大厦门口。
拉开车门，坐进宽敞舒适的后排。
车门关闭，叶凌雪靠在座椅上，她看着车内的星空顶发呆了许久.....她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你......和他，很熟？”
正在低头刷着抖音的李天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
他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天地良心，真不熟！满打满算，加上待会儿这顿饭，也就见过......勉强算两次”
他本来想说因为我那天把你捡回家了，他看监控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涉及叶凌雪那晚的狼狈。
他顿了顿，换了个说法：
“就是......那天之后，他找我了解了一下情况，问问你那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之类的。”
叶凌雪听出了李天的刻意回避，她知道李天说的那晚是自己喝断片的那晚，也是自己见徐克的那晚......
其实，她对那晚自己的经历，也一直心存疑虑和一丝尴尬。
此刻借着这个话题，她忍不住追问：
“那天......除了去你家，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什么？”
说完之后，她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声音也低了下去。
她问得含糊，但意思很明显——有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更尴尬或更越界的事情。
李天一听，以为叶凌雪是怀疑自己趁她之危做了什么。
他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无比诚恳：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灯发誓！那天情况就是你家门锁好像有点问题，打不开，你又醉得不省人事，问啥都哼哼唧唧说不清地址，我没办法，总不能把你扔大街上吧？就只能先带你回我那儿了。”
“把你安置好，我就麻溜儿地走了！真的！”
他也不敢提自己看到她脱掉衬衫露出雪白、还被她搂着脖子哭诉想爸爸的事，不然他感觉叶凌雪能杀了他......
叶凌雪听后，垂下眼帘，轻轻“哦”了一声，也默契的没有再深究。
车内安静了几秒，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
叶凌雪再次开口，这次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别扭？
像是在为他父亲的粗暴态度解释：
“他......其实没有恶意...你......别介意。”
李天摆摆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嗐！没事儿！我还能真跟老……呃，跟叶局长生气啊？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他差点又说漏嘴把“老登”秃噜出来，赶紧改口，心虚地瞄了叶凌雪一眼。
叶凌雪似乎没太在意他这点口误，或者说，她的心思并不在此。
之后，两人便再度陷入了沉默。
李天继续埋头刷他的抖音，试图在搞笑视频和美女直播中寻找片刻的安宁。
说来也巧，刚刷没几条，系统竟然推送了一条开播提醒——
【你关注的主播“梦琪所有”开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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