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莫要再提。”
宁王一句话,盖棺定论。
王妃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这般着急要和崔家撇清干系?
她的弟弟,就那般不堪,连暂住府上都不行?
这个念头刚升起,便根深蒂固地扎在了王妃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她想当然地以为,宁王还是怨她,怨崔家,才会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殊不知,秋闱主考官实属端王一派,若是让他知道,崔家两位公子在考试期间借住在宁王府,怕是又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了。
宁王不怕麻烦,但明知会是把柄,实在没必要眼巴巴递给别人。
这件事,宁王不欲和王妃解释,却见王妃刹那间难看的脸色,便心知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宁王爷目光一扫,看见一旁小桌上的话本子,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挑:“怎的看起了那些书?”
顺着宁王爷的手看去,王妃表情一僵。
话本子,还是讲的春闺艳史,如此不堪的书她怎么可能会看。
这是玉珠上午在这儿看了之后落下的,许是红茹在听见她要重新梳妆打扮后,欣喜地忘了收走。
但到底现在书是在她屋里,还被宁王瞧见了,王妃的双颊飞上一抹因局促而泛起的羞红:“这不是妾身的,是玉珠的。”
宁王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是了,那个玉珠,三天两头地往后院这些女人的屋子里跑,落下些东西也正常。
只是……她平日里就看这种东西?不会看坏了脑子?王妃也不曾管管?
宁王爷在想什么,王妃不知道,话本子不过只是个小插曲,她心中虽还有想留宁王下来的念头,可相比于刚才,着实淡了不少,这会儿那股豁出去的劲儿已经散了。
顺着刚才仁哥儿和谦哥儿的话头,王妃继续道:
“王爷,仁哥儿和谦哥儿在书院学得很好,夫子也经常夸他们。”
“妾身已然修书一封,让他们潜心备考,想来今年秋闱,乃至明年春闱定能高中,届时入朝为官,就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了。”
王妃以为这样说,会让王爷对他们崔家有所看重,可宁王爷听完,原本已然放松下来的眉心,又蓦地蹙起,看上去,竟是风雨欲来之相。
王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宁王声音低沉,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崔仁,崔谦……你就没有别的话要与本王说?”
崔家清流显贵,京中谁人不知。
崔仁崔谦两个若是未中也罢,但凡高中,朝中宁王便如虎添翼,势必成为其他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王妃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竟还能笑吟吟说出左膀右臂这几个字,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满心满眼都是她崔家的荣耀,实在是又愚昧又可怜!
王妃亦是拧眉,不解中又带着丝赌气:
“他们二人皆是我亲弟,崔家如今已是王爷掌中之物,辅佐王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还是说,王爷厌恶我,也厌恶崔家,故而不愿提携仁哥儿和谦哥儿?”
宁王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目光阴沉,面无表情,熟悉宁王的人定会知道,这是他极其不耐烦的表现。
王妃抿了抿唇,双眸中盈了点点泪光,她抓着帕子,紧紧盯着宁王俊美不可方物的脸,声音耿直倔强:
“妾身不明白,王爷到底想听什么?妾身不过是与王爷闲话家常,王爷既然不想来正院、不想和妾身说话,前院书房里自有娇妾温声软语伺候!”
话音刚落,宁王已然起身,竟是一句话也不曾回应,径直拂袖离去。
走前,还顺手带走了那本话本子。
目送宁王身影消失,王妃这才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整个人瘫软在了罗汉床上。
她苦笑一声,胡乱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又发泄似的拔掉了头上精心佩戴的发簪,猛地往地上一砸——
张妈妈一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顿时惊呼一声:
“姑娘这是怎么了?王爷好端端的,怎么脸色那般难看地出去了?!”
王妃胸脯剧烈起伏着,语气中满是羞愤:
“我特意梳妆打扮,又屡次三番主动挑起话头,他身为一个男子,怎会不明白我的用意?可他连一次好脸都不曾给我,这样的夫君,我嫁得有什么意思?!”
张妈妈顿时肝胆俱颤,“好姑娘,这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王爷纵使有千般不是,那也是皇子,是王爷,您便是心中有气,也只能往肚里咽啊!”
前院。
一刻钟前,宁王爷才大步流星地走了,这会儿又大步流星地回来了,面色看上去十分不善。
竹砚哪里敢触霉头,眼见王爷进去了,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还是里头传出一声略带怒意的“让她滚过来伺候!”,竹砚这才浑身一松,屁颠儿地去耳房找人了。
还用得着猜ta是谁吗?整个前院里能被王爷这么喊的,除了玉珠还能有谁?
甭管玉珠现在是不是在禁足吧,反正先安抚了王爷再说。
乍听到传唤,玉珠人都是懵的。
她小心翼翼走进去,看见的就是格外干净利落的宁王爷书房。
除了必要的东西,竟然一件摆设都没有!家具也都是没有花纹的紫檀木,看上去老气横秋、颇有一种误入中老年领导办公室的错觉。
书架和长案之间,宁王正端坐其中,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册,看上去很是认真专注。
他在看什么?
玉珠微微眯眼,想看清楚书封上的字,却见宁王忽然面色大变,“啪”一下猛地将书页合上,锐利凤眸直扫进来的玉珠。
玉珠立即行礼:“奴婢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宁王却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步步逼近。
心声也随之响起——
【这个玉珠,真是好大的胆子!方才才见她在外衣衫不整,现下又叫本王发现她在看这样龌龊下三滥的东西!】
【实在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听见了听见了,你吼辣么大声干嘛?!玉珠没忍住动了动耳朵。
她知道宁王爷看的是什么了,不就是她落在王妃那儿的话本子吗?叫什么风流公子俏书生——
没错,就是公子和书生的爱情故事。
嗯……代入王爷和竹砚的脸之后更好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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