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的人马安静肃立，穆霄目光扫过紧闭的城门，又望向城内深处，眼神沉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周泰在旁低声道：“首领，福王收到消息，想必很快就会有回应。”
穆霄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身后的队伍——那里有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有流离失所后选择追随他的百姓，还有被他从危难中救下的人。此刻所有人都望着那扇紧闭的城门，眼中既有疲惫，也有对前路的期待。
福王府内，丝竹管弦之声正盛，舞姬们长袖翻飞，裙摆扫过光洁的地砖，带起阵阵香风。福王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白玉酒杯，眉眼间满是醉意。
突然，管家轻手轻脚凑上前来，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王爷，守城校尉来报，穆霄带着几千人，此刻就在城外。”
“哐当——”
福王心中巨震，手中的酒杯脱手落地，莹白的瓷片四溅，酒液泼了一地。大厅里的乐声和舞步骤然停住，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怯怯地望着榻上的福王。
一个身着水红舞衣的舞姬连忙上前，娇声细语地凑到榻前：“王爷，可是喝醉了？还是这曲子不合心意？奴婢这就吩咐换一支……”
福王仍沉浸在震惊中，被这声音一扰，怒火骤然窜起，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厉声嘶吼：“滚滚滚！都给本王滚下去！”
那舞姬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发作，只是咬着唇，深深看了福王一眼，心中暗骂“要不是魏公公说你还有点有处，老娘早就宰杀了你这头肥猪”，转身带着众舞姬和乐师匆匆退下，大厅里瞬间只剩下福王粗重的喘息声。
“怎么会这么快……”福王喃喃自语，脸色阴晴不定，“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魏明呢？他怎么可能放任穆霄跑到洛阳来，还带了几千人？他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管家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哪里敢接话，只能任由福王在那里絮叨。
过了许久，见福王渐渐平静了些，管家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城外还等着回话呢……城门，到底开还是不开？”
福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拍扶手：“不开！你去回话，就说本王身体不适，今日不便见客，让他带着人先在城外驻扎，明日本王再召他进来。”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你立刻去请杨知府来府中，就说本王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奴才这就去办。”管家应声退下，心中却暗自嘀咕——穆霄带着这么多人马而来，恐怕不是一句“身体不适”就能打发的，这洛阳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大厅里重归寂静，只剩下地上碎裂的瓷片，在灯火下泛着冷光，如同福王此刻七上八下的心绪。
城楼上的校尉领了福王的命令，快步返回城楼，对着城下的周泰拱手道：“周将军，福王有令——他老人家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让穆将军先带着弟兄们在城外驻扎一晚，明日再亲自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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