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勉强理解。”
少女歪了一下脑袋，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嘟囔道：“不过昭昭居然是真心成为我伴侣诶……”
她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察觉到情况不妙才答应的。
毕竟强求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怎么不值得骄傲？这证明我有能力强扭！”强求总比求而不得好吧！
凑过去缩在池昭怀里，昔和抓着他的头发绕手指，听他轻声讲话，“能问一下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行动吗？”
“因为我一直喜欢一个人行动啊。”
他身上的味道好香。
昔和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地半阖着眼，“在外面一起行动是怕你们死掉。”刚认识的漂亮人类还没让她稀罕够就死掉实在太可惜了。
“要睡觉吗？”
“嗯。”
躺在铺好的被褥里，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声音渐渐低下去，“不要总是喷香水，虽然它们很好闻，但你身上原本的味道更好闻……”
“我身上原本的味道？那是怎么样的？”
“唔，有点类似雨后浅淡的栀子花味，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描述不出来的……”或者说是类似感觉的气味，难以形容，闻着让人觉得安心的味道。
这一觉睡了傍晚。
红日西沉，朝霞满天。
风裹携着饭的味道飘进帐篷，昔和抱着衣服有些懵圈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她这么大一个伴侣呢？
【池昭跟其他人一起去帮忙挖人了】
“讨厌。”随便理了理头发，昔和抱着伴侣的外套不爽地垮着脸出去，快速扫视一圈没看到人，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糟糕起来。
【啊哦……】
主系统见势不妙立马掉线，不敢吱声。
转身回去把衣服摔进被子里，昔和沉着张脸回到自己的帐篷。
万幸，乔文舟很听话地在等着她。
帐篷里比她出去时多了个包，拉链敞开，露出里面装着的水和食物。
“吃过饭了吗？”进门卷起睡衣的袖口和裤腿，昔和顶着副要杀人的表情语气生硬地命令道：“吃过就带着包跟我走，我们去找那个怪物。”
她们先前循着痕迹追踪到半路看到救援队来了便放弃了行动。
乔文舟点头，“现在吗？”
“是的，就现在。”
跟坏脾气任性妄为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谈恋爱就是这样。前面发的解释消息被选择性略过，她愤怒地敲字。
【咕咕】：我讨厌你。
发消息然后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
主系统看得叹为观止，没敢劝。
牵着昔和的手跟着她绕过忙碌的人群。在秩序尚未建立的时候，她们轻松地离开这里。
真是人多力量大。
路比先前好走多了，碎石和断裂的钢筋都被处理清扫了。
昔和双手插兜走在前面，乔文舟抱着路上捡的钢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晚风温柔地拂过鬓角的碎发，没有高楼的遮挡，迷离梦幻的夕光倾落而下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少女迎着光漫步在废墟之上，她回首侧目，金瞳闪着晚霞艳丽的红，暖色调的光晕模糊了面孔，令她看起来无限的温柔，“乔文舟你还记得吗？”
她走得有点快，乔文舟快跑几步跟上，走到她身侧，“记得什么？”
“没什么。”
少女弯了下眉，把已经提前格式化的手机和压缩饼干塞到她手里，伸手指了个方向，“拿着它跑吧，就在今晚，离开学校，注意一定要避开人！不要让人发现~”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乔文舟慌乱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跟我一起吗？”
“不，你自己走，至于我？都说了我是来做任务的，我当然要把它们处理掉再走啊。”昔和摇头，用眼神示意她松开自己，“别问那么多，你就当天机不可泄露，照做就行了……对了，别告诉任何人你见过奇怪的生物。”
“我会害怕的。”
昔和闻言笑出声，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安慰她说：“不要怕，只要跑出这个城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离开这里后随便找个好心人帮忙送你回家，你就当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是个梦吧。”昔和态度强硬地扒开她的手指，一字一顿道：“这是你向我许下的愿望。”
这是她刚刚突然记起来的。
死后的灵魂保持着生前最美丽的姿态，没有面目全非、没有鲜血淋漓。
“……其实也没什么遗憾。”
“我的弟弟比我优秀很多，他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学校，比我沉稳靠谱，我相信他会照顾好爸妈的。学校前几天给我们买的有保险，我还买的最高档，他们能拿到三十多万。”
“我爸妈他们一向开明豁达，他们不会伤心太久的。”
“真有遗憾的话，那大概是……”
“我还没见过十八岁的冬天，就这么死去，实在太遗憾了。”
记忆里的声音与现实中的声音重叠。
早就模糊的面孔渐渐清晰。
乔文舟不明所以地发问：“我什么时候向你许过愿？”不是这事她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好吵……现在就走！”昔和垮着脸推搡她，“把钢筋给我然后快点滚，我好烦你，你留在这没什么用，净拖后腿哼。”
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乔文舟不解地拿着手机和包站在平地上，倔强地跟昔和对视，“你就让我一个人走？万一我遇到怪物了怎么办？”
“少来，它们现在出不了学校，喏校门口就在那——”昔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解释：“我会看着你出去，趁着天还没黑，你快跑吧，早回家早平安。”
“不行我还是怕。”乔文舟可怜兮兮地蹲下不肯走，“大师，口头安慰没用，得给点实物，给张平安符吧求你了。”
麻烦。
这般想着，昔和从石堆上跳下，从口袋里掏出张符纸拍到乔文舟的掌心，表情嫌弃地摆手，“行吧行吧平安符，挡灾的，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谢谢大师——”
目送乔文舟往向外跑去，越过那块坍塌的墙壁渐渐地停下来，她回头望她。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真是及时啊】
【再晚一点想起来她估计就成诱饵被吃成骨头渣渣了】
令人嫉妒的好运呐。
“唉谁说不是呢？”昔和表情悲伤地托着下巴蹲在废墟的阴影里，自顾自难过完消化掉情绪她又笑了起来，“不过这能证明我当好‘神明’的天赋。”
就算是坏掉的世界线，她也想让她曾经的信徒拥有短暂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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