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衙门，灯火通明。
所有官员，无论品级高低，全都红着眼睛，像一群疯子。
算盘珠子被拨得噼啪作响，声音密集得像战场上的箭雨。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银锭碰撞时发出的、令人心醉神迷的叮当声。
他们已经通宵达旦地点算了两天两夜。
每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和不真实的感觉中。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堆积如山的白银，在烛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的早朝上。
新任的户部尚书，一个姓孙的胖子，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这个位置的人。
他颤抖着从队列中走出，手里捧着一本比城墙砖还厚的账本。
“扑通”一声，他直接跪在了金銮殿冰冷的地面上。
满朝文武都吓了一跳。
这孙尚书上任时还意气风发，怎么今天就这副要死的样子？
难道是……账目出了问题？
刘协在龙椅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这是？钱数不对？还是被人给偷了？】
【偷了才好呢，赶紧偷光，让我早日下班。】
孙尚书抬起头，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哆嗦嗦，声音都变了调。
“启……启禀陛下！”
“臣……臣等经过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清点……”
“此、此次‘恩科’所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
“共计……白银，三千七百万两！”
“黄、黄金……二百万两！”
这个数字，像一道天雷，轰然劈下。
整个金銮殿，瞬间鸦雀无声。
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三千七百万两白银？！
二百万两黄金？！
这是什么概念？
这相当于大晏王朝此前十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户部那帮老油条，以前为了几万两的军费，能跟兵部尚书在朝堂上打得头破血流。
现在呢？
别说发军饷了！
这笔钱，足够把边境那摇摇欲坠的长城，用金子重新包一层！还能剩下不少！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龙椅之上。
他们看着那个依旧歪着身子，睡眼惺忪，一脸倦怠的皇帝。
那眼神，不再是怜悯，不再是鄙夷，不再是绝望。
那是一种……看神仙，看怪物，看一个完全无法用常理理解的存在时，所特有的，混杂着敬畏、恐惧和狂热的眼神！
而此刻，我们的“神仙”刘协，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
【多……多少？】
他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是没睡醒，出现了幻听。
【三千七百万两白银？两百万两黄金？】
【他是不是把小数点给点错了？还是多念了好几个零？】
他茫然地扭过头，看向站在身旁，同样已经石化的小德子。
“小德子，他……他刚说多少？”
小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终于从梦中惊醒。
他“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刘协的大腿，嚎啕大哭。
“陛下！”
“陛下啊——！”
“国库满了！咱们的国库，被填满了啊！”
“呜呜呜……陛下！这下……这下亡不了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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