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境老者颔首:“不错。这些低阶废物死了便死了,可星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放肆,传出去,咱们这些人岂不成了全界的笑柄?”
他周身草木虚影缓缓消散,“查清青光来历,抓来挫骨扬灰,既能立威,也算给星族递个话——玄门界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众人皆点头,目光齐刷刷投向黑风谷方向,杀意比先前对付星族时更盛几分。
周身的狠戾之气渐渐收敛,重新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模样。
话锋一转,圣皇境老者指尖轻叩虚空,将散逸的灵力收回体内:“说这些无用,眼下更要紧的是三日后的玄黄世界大会。”
此言一出,周遭的戾气顿时被压下。
血色长袍女子挑眉:“玄黄大会?往年不都是各派派些小辈去凑数,今年难道有变数?”
“变数可不小。”
圣皇境老者沉声道,“星族在玄门界动了手,这事怕是瞒不住。其他界域定然会借题发挥,说我们玄门界镇不住场子。再者,听说蛮荒古域的蛮族也蠢蠢欲动,想在大会上争个话语权。”
半步帝境强者捻着胡须,眸色深沉:“那派谁去?总不能还像往年那般,让些毛头小子去应付。”
“青石城的‘裂山宗’得派宗主去。”
血色长袍女子率先开口,“他刚晋大圣境,正好拎着裂山锤去砸砸场子,省得旁人以为我们玄门界只有老骨头撑场面。”
圣皇境老者点头:“裂山宗算一股。我圣皇旗下‘镇岳军’统领,得带着百枚镇界符过去,他那杆破天枪,早该让诸天域瞧瞧厉害。”
“‘万毒谷’谷主必须走一趟。”半步帝境强者补充,“让他挎着毒囊去晃一圈,那些玩阴招的货色,闻见他袖口的瘴气就得退避三舍。”
“流云阁阁主揣着半部《通天策》去论道,保管让蛮荒蛮族的祭司哑口无言。”
有人接话,“还有‘焚天殿’殿主,扛着他那口炼了千年的焚天鼎,火焰烧穿三层界域屏障都不在话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数息间便列齐了名单:其中圣皇提议派遣旗下“破阵司”
司首携三百座玄阶阵盘随行,“暗影楼”楼主裹着能吞噬灵光的玄影披风待命,“百草堂”堂主背着药篓里的九转还魂草压阵……足足三十六股势力,皆由势力之主亲自带队,个个都是大圣境修为,指尖一动便能掀翻半片云海。
圣皇境老者最后拍板:“就这三十六股。三日后出发前,让他们到我这领一枚传讯玉简,遇事先传讯,别擅自捅破天。”
血色长袍女子舔了舔唇角,猩红灵力在指尖炸成一朵血花:“也好,正好让那些界域看看,我们玄门界的大圣境,能踏平他们的山门,也能守得住自家的地盘。”
与此同时,玄黄世界的苍莽山脉深处,无数道身影在嶙峋怪石与参天古木间疾窜。
赤焰域的壮汉披挂赤红战甲,甲胄上的火焰徽记被日光灼得发亮,每一步都踏碎山石。
他腰间皮囊里已锁着三块碎铜,那是三天前从断魂渊弟子手里硬抢来的,此刻正摩挲着甲片暗笑:“等攒够十块,苏主使许诺的南方灵脉就该归老子了!”
断魂渊的枯瘦老者裹着黑布,指节泛着青灰,与无妄殿中那道身影如出一辙。
他刚从蚀骨池底抠出半块带绿锈的残片,黑布下的嘴角咧开:“再多两块,断魂渊就能啃下苍莽界的三座城池,到时候……”
喉间的冷笑混着咳嗽声,眼里的地盘野心烧得滚烫。
苍莽界血影堂的武士披甲带刃,甲片碰撞声在林间劈出锐响。
为首者踹飞一具抢碎片时被打死的邪修尸体,唾道:“上次在碎星渊让赤焰域抢了先,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上交头功’攥回来!主使说了,头功能换半部上古功法,够老子撞开王境的门了!”
几个黑袍邪修混在其中,袍角蚀骨门的蛇纹吐着幽光。
其中一人指尖黑芒舔过枯叶,叶肉瞬间蚀成灰烬,阴恻恻笑道:“急什么?等捏牢完整钥匙,主使赏的灵脉够咱们把蚀骨门钉遍玄黄界每个角落……”
话未说完,已扑向远处一块泛着铜色的岩石,生怕被旁人抢了先。
青岚宗的长老拂袖劈出青芒,砸开挡路的巨石,嘴上斥着“急功近利”,目光却在石壁古纹上扒拉个不停。
他袖中藏着一块从弟子那“借”来的残片,心里盘着:“只要凑齐碎片上交,主使答应的‘不干涉青岚宗扩张’的承诺就能落定,到时候吞掉周边小宗门跟嚼豆子似的……”
这些人来自不同势力,却因“苏主使”的悬赏拧成一股诡异的合力。
谁先摸齐完整青铜残片上交,谁就能换得灵脉、地盘、功法,甚至能借主使的势力碾平宿敌。
这赤裸裸的利诱,把贪婪与野心在每个人眼底烧得噼啪作响。
他们一边扒搜,一边互相算计。
赤焰域壮汉将碎石揣入怀中时,指甲已掐进藏碎片的皮囊,生怕被人摸走。
黑布老者用黑布裹住铜屑,指节因用力发白,同时暗催毒雾,想悄无声息毒翻身旁的竞争者。
邪修催动地底阴火烤灼土地,既为逼出残片气息,也为趁乱抢过他人收获。
没人察觉,百米高的云崖之上,观玄阁暗卫正钉在崖边。月白道袍的他指尖扣在古松上,将下方的丑态尽收眼底。
看到赤焰域壮汉为护碎片咬断对手手指,看到黑布老者用毒雾毒倒同伴后抢过残片,看到邪修们为半块铜片互相撕咬。
这些人被“上交得赏”的诱饵勾着,早已抛了势力间的宿怨,只知为私利争抢,浑然不觉自己不过是“苏主使”手里的棋子。
“呵。”
暗卫喉间滚出一声嗤笑,指尖灵力一动,将下方争抢画面拓成光符射向虚空。
数百年前,观玄阁星象台就窥到山脉灵力异动,随后发现这些人频繁扎入。
本土势力为扩地盘、外域强者为求突破、邪修为壮大宗门,全因“主使悬赏”而来,这因果链清晰得像刻在石上。
当最后一缕日光砸进地平线,暗卫如落叶般滑入密林。
他清楚,这群人为了“先找到、先上交”的执念,定会连夜刨开下一处遗迹。
而留在原地的各方势力,还在为虚无缥缈的残片打得头破血流,丝毫不知自己的贪婪与野心,早被观玄阁的眼睛盯了数百年。
与此同时,不知过了多久,凌御神被一阵撕裂般的头痛攫住,猛地睁眼。
殿内霞光早已敛去,只剩玉榻旁的灵灯摇曳,投下幽微光芒,将角落身影晕染得朦胧。
他撑身坐起,脑海轰然炸开方才画面:自己如失控野兽,将婉兮按向冰凉玉柱,指节深陷她纤细腰肢,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吞噬。
尤其记得她动手阻拦时,自己竟似被蛊惑,死攥她手腕不放。
那触感细腻如暖玉,偏被他捏出刺目红痕。
回想那些荒唐念头与举动,他脸颊骤红,耳根烫得似要燃起火焰。
“婉兮……”他喉结重重滚动,目光慌忙扫过殿内,猛地定格在角落阴影里。
凌婉兮正盘膝坐地修炼,素白裙摆如水铺展,露出的一截玉腿在微光下泛着莹润光泽,小腿上那道血痕如红丝带般,格外刺眼。
肩头伤口未愈,血色透过轻薄衣料渗出,晕开一小片暗沉红迹。
听到动静,她缓缓收势,睁眼时眸光平静无波。起身时,她特意扶了扶地面,裙摆滑落间,一截莹白玉足在裙摆下轻轻点地,又迅速藏回衣料。
这动作自然如风吹花落,却恰好撞入凌御神眼底。
“你醒了?”她走到离玉榻三步处停下。这距离不远不近,正是平日两人论道的间距,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说话时,她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手腕上那圈被攥红的痕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如一道未褪的烙印。
凌御神望着她身上伤痕,心头似被重锤狠砸,愧疚瞬间漫过四肢百骸。
他记得这道肩伤,分明是自己失控时掌风擦过留下的。
那截玉腿上的血痕,原是被他逼得后退时撞向桌角划下的。
还有手腕上那圈红印,全是方才自己攥握所致。
每一处都在无声控诉他方才的疯狂。
“婉兮,我……”
他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因灵力紊乱踉跄,手忙脚乱间差点碰翻床边药碗,“方才是我混账,我……我简直不是人!”
“你刚醒,别乱动。”
凌婉兮快步上前扶他,玉手触到他手臂的瞬间便迅速收回,指尖微凉如羽毛轻擦,快得似错觉。
她垂眸避开他视线,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声音轻如落雪:“修行出岔子是常有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你,灵核处还疼吗?”
这副温柔却疏离的模样,让凌御神愧疚更甚。
他清楚婉兮以前对自己模样并非如此。
从前他哪怕擦破点皮,她都会紧张地拉过他手查看,眼底担忧展露无遗。
可此刻,她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那刻意保持的距离,那平静无波的语气,定是被自己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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