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回到工位，感觉天都蓝了，空气都甜了。王扒皮和张艳的倒霉样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让她忍不住想笑。她拿出手机，又给那个“咸鱼老哥”发了条微信：
「哥！晚上想喝哪家奶茶？芋泥波波还是杨枝甘露？管够！[土豪][土豪]」
发完，她干劲十足地投入到工作中，连看那些枯燥的设计规范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而城市另一端的家里，陆宸收到妹妹的第二条微信，只是懒洋洋地回了个「都行」。他此刻正面临着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家庭财政赤字。
中午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母亲李秀梅做了两荤一素，但分量明显比昨天陆宸刚回来时少了一些。父亲陆建国默默扒着饭，眉头微锁。李秀梅一边给陆宸夹菜，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念叨：“小宸啊，多吃点，看你瘦的……对了，你这次回来，身上……带钱了吗？身份证什么的还在吗？得赶紧去补办一个……”
陆宸嘴里塞着红烧肉，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钱？在修仙界，灵石、仙晶他堆积如山，能买下无数个星系。但在地球……他赤着脚穿着古装回来，口袋里比脸还干净。至于身份证？那玩意儿早化成灰了亿万年了。
“钱……暂时没有。”陆宸实话实说，咽下肉，“身份证……也丢了。” 他脸上毫无愧色，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李秀梅和陆建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但更多的是心疼。儿子刚逃出“黑矿场”，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了，哪还能指望他有钱？
“没事没事！”李秀梅连忙强笑道，“人回来就好！钱的事不急！妈这里还有点……”她话没说完，陆建国却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厂里这个月效益不好，工资拖了半个月了。老张那边……医药费催得紧。”陆建国放下筷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膝盖，那是早年工伤留下的老毛病，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小瑶的学费和生活费，下个月就得交了……”
家里的经济压力，像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原本因为陆宸归来而暂时冲淡的愁云，此刻又弥漫开来。
陆宸看着父母愁苦的脸，再看看这简陋却温馨的家，咸鱼心态再次被动摇。嗯，看来光躺平不行，得让家里人……至少不为钱发愁？这样他才能躺得更安稳。
怎么弄钱？点石成金？动静太大，麻烦。去抢……不对，是去“借”银行？太没技术含量，也麻烦。炒股？需要本金和时间，还是麻烦。
他目光随意扫过客厅，忽然落在电视柜旁边的一个角落里。那里堆着几个旧纸箱，里面塞满了父亲陆建国多年来收集的“破烂”——一些锈迹斑斑的老钱币、几本破旧的连环画、还有几个灰扑扑的瓶瓶罐罐，其中一个缺了盖的旧茶叶罐，歪歪扭扭地放在最上面。
陆宸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穿透了那些“破烂”。大部分确实是毫无价值的垃圾。但当他“看”到那个不起眼的、沾满油污和灰尘的旧茶叶罐内部时，眼神微微一动。
罐子本身是粗陶的，不值钱。但罐子内壁靠近底部的地方，竟然被人为地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早已干涸发黑的泥巴！而在那层伪装用的泥巴下面，紧贴着罐底内壁，赫然嵌着一枚……铜钱？
那铜钱通体泛着一种内敛的暗金色，非金非铜，材质特异。钱文是四个极其古朴、充满道韵的篆字——“天通宝泉”。钱币边缘，还缠绕着极其微弱、几乎消散殆尽的……一丝龙脉地气？以及一道微不可查的辟邪符文印记？
陆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玩意儿……有点意思。虽然在他眼里依旧是垃圾，但在这个灵气稀薄、古玩盛行的时代，这东西应该能换点……奶茶钱？至少够解决家里目前的燃眉之急。
“爸，”陆宸放下筷子，指着那堆“破烂”角落，“那个旧茶叶罐……我能看看吗？”
陆建国愣了一下，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随即摆摆手：“哦，那个破罐子啊？以前厂里老仓库拆的时候捡的，看着厚实，就拿回来装过一阵子螺丝。早就没用了，你想看就拿去看呗，小心点别割着手，边上有豁口。”
李秀梅也奇怪：“小宸，你看那脏罐子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造型挺别致。”陆宸随口胡诌，起身走过去，在父母疑惑的目光中，拿起了那个沉甸甸、脏兮兮的旧茶叶罐。
他手指在罐子外壁看似随意地摩挲着，实则一丝精纯无比、却又细微到极致的力量透入罐内，精准地作用在那层伪装用的干泥巴上。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只有陆宸自己能听到的碎裂声从罐内传来。那层糊了不知多少年、坚硬如石的泥巴，瞬间化为齑粉！
陆宸手腕一翻，罐口朝下，轻轻一磕。
叮铃！
一枚比普通铜钱略大一圈、颜色暗金、布满绿色铜锈（伪装层）的钱币，掉落在陆宸掌心。同时掉出来的，还有不少黑灰色的粉末（泥巴灰）。
“咦？这里面还有东西？”李秀梅好奇地凑过来。
陆建国也伸头看了一眼：“哦？一枚铜钱？以前怎么没发现？估计是以前装东西的时候掉进去的吧？不值钱，这种铜钱地摊上几块钱一个。”
陆宸用手指抹去钱币上多余的灰土，露出下面暗金色的本体和那四个古朴的篆字“天通宝泉”。他装作仔细辨认的样子，然后抬头，一脸“不确定”地说：“爸，妈，这铜钱……我好像在收留我那老人家留下的破书里见过图，好像叫什么……‘天通宝泉’？他说挺值钱的。”
“值钱？”李秀梅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能值几个钱？一个铜疙瘩。”
陆宸把铜钱递给父亲：“爸，您见多识广，要不……下午去古玩街那边找人问问？万一真值点钱呢？家里不是急用钱吗？”
陆建国将信将疑地接过铜钱，入手沉甸甸的，冰凉。他对着光看了看，那四个篆字确实透着一股子古意。“天通宝泉？没听说过啊……行吧，反正下午也没事，我去‘博古斋’找老周掌掌眼，他懂这个。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把铜钱小心地用手帕包好，揣进兜里。
吃完饭，陆建国就揣着那枚“天通宝泉”出门了。李秀梅收拾碗筷，脸上还是愁云不散，显然没抱什么希望。
陆宸则继续瘫回沙发，拿起手机，准备开始他的“峡谷征战”。刚登陆游戏，他像是想起什么，手指在屏幕上看似无意地点了几下，给父亲即将前往的“博古斋”区域，发送了一道极其微弱、如同信号干扰般的“意念波动”——大概意思是：“有真货，速来围观！”。嗯，这样能省去父亲被当成骗子赶出来的麻烦，效率高点。
做完这一切，他心安理得地开始了游戏，嘴里还嘟囔着：“上单别送！辅助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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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市，古文化街，“博古斋”。
店主周掌柜是个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拿着放大镜研究一个瓷瓶。店里没什么客人，显得有些冷清。
陆建国有些局促地走进来，掏出那个手帕包，小心翼翼地在柜台上打开。“周老哥，麻烦您给掌掌眼，看看这个……铜钱，值不值钱？”
周掌柜随意地瞥了一眼，看到那暗金色和绿锈，兴趣缺缺：“老陆啊，你这……又是从哪个地摊淘来的？这种仿古的铜钱，十块……”
他话没说完，目光无意间扫过那四个篆字——“天通宝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老花镜后的眼睛猛地睁大！
他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把抓起那枚铜钱，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拿起高倍放大镜，凑到眼前，仔细地、一寸一寸地观察着钱币的材质、包浆（那层绿锈在他眼中似乎变得不同寻常）、钱文的笔锋和神韵……
越看，他呼吸越急促，脸色越涨红！
“这……这包浆……这神韵……这材质……”周掌柜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天通宝泉……天通宝泉！传说中唐末‘天通道人’为镇压一方水患，引地脉龙气，融合辟邪精金所铸的风水镇钱？！存世量绝不超过五指之数！每一枚都堪称无价之宝！只在几个顶级博物馆和传说中的藏家手里见过拓片！真品……我竟然见到了真品？！”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抓住陆建国的手臂，声音都在变调：“老陆！这宝贝你哪来的？！开个价！我要了！不！你等等！” 他像是生怕陆建国跑了，对着后堂大喊：“小刘！快！关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快！把我保险柜里那张最高额度的支票本拿来！还有！打电话给老赵、老钱！就说我这出了惊天大漏！让他们带足现金！快啊！”
陆建国被周掌柜这突如其来的狂热反应搞懵了，看着对方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样子，听着那些“无价之宝”、“风水镇钱”、“惊天大漏”的词儿，他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地捂紧了口袋。
这……这破铜钱……好像……真值点钱？而且不是一点半点？！
与此同时，“龙渊”青州分部监控中心。
代号“夜莺”的年轻男子，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一块新跳出的监控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博古斋”内周掌柜激动万分、语无伦次的画面！旁边的小屏幕同步显示着那枚“天通宝泉”钱币的高清特写！
“鹰巢！鹰巢！这里是夜莺！紧急报告！”夜莺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目标‘归乡者’之父陆建国，携带一枚疑似‘天通宝泉’风水镇钱进入古玩店‘博古斋’！经店内监控及唇语分析，店主持极度肯定态度，认定其为真品！价值无法估量！”
他快速调出数据库：“天通宝泉，唐末传说中的风水法器，蕴含微弱灵能反应特征，存世罕见，最后公开记录在七十年前一场地下拍卖会，成交价……换算成现价，约等于三亿美金！该物品此前从未在陆家出现过！来源不明！”
“更关键的是！”夜莺指着另一块屏幕上的能量波动图谱，“在陆建国离家前往古玩街的同一时间，我们捕捉到一道极其微弱、指向性明确的意念波动，覆盖了‘博古斋’区域！该波动性质与之前修改ppt、制造‘意外’的干涉源高度相似！波动源头……锁定在‘归乡者’陆宸家中！”
通讯器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指令：“记录！全方位记录！评估陆建国交易过程！分析那枚钱币！‘归乡者’的评估等级……暂定为‘玄鸟’！重复，暂定为‘玄鸟’！启动最高保密预案！非最高权限，不得调阅其档案！”
“玄鸟？！”夜莺心头剧震！那可是代表“具备战略性价值或威胁，需国家级力量关注”的最高等级之一！他不敢怠慢：“夜莺明白！正在全力监控！”
而在老城区的家中。
陆宸刚打完一局游戏，险胜。他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嗯，时间差不多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陆建国激动得语无伦次、还夹杂着周围一片嘈杂竞价声（“老陆！我出一千五百万现金！”“我加两百万！”“支票！我开支票！”）的声音：“小宸！小宸！发了！我们发了！那铜钱……不不不！那宝贝！值老鼻子钱了！好多人抢着要！现在价格都喊到两千万了！还在涨！爸……爸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陆建国激动得快哭了。
陆宸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等父亲那边的声浪小了些，才懒洋洋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菜价：
“哦，知道了。爸，您那老寒腿，阴雨天不是疼得厉害吗？我看这钱……好像不太够治您的腿啊？得加钱。”
电话那头，陆建国：“？？？”
博古斋里争得面红耳赤的几位大佬：“？？？”
龙渊监控中心，正喝着水压惊的夜莺：“噗——！” 一口水全喷在了屏幕上！
加……加钱？！
治腿？！
用价值几亿的风水镇钱？！
这位爷……您对“钱”和“治腿”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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