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冰冷刺骨，但其中蕴含的精纯灵气却让月薇薇精神一振。林尘则感觉如同鱼入水中，周身煞气与潭水中的灵气形成微妙的循环，反而让他更加舒适。
两人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两条游鱼，向着潭底那处感应到水流波动的岩壁潜去。
靠近之后才发现，那并非简单的岩壁，而是一处被水草和沉积物半遮掩的洞穴入口，仅容一人通过。一股明显的吸力从洞穴深处传来，带着冰凉的水流，正是地下暗河的入口。
没有丝毫犹豫，林尘率先侧身钻入洞穴，月薇薇紧随其后。
洞穴内部初时狭窄，但前行十余丈后便豁然开朗，变成了一条宽阔的地下河道。河水湍急，冰冷漆黑，只能凭借神识感知周围。河道两侧是光滑的岩壁，头顶则是封闭的岩石穹顶。
暗河不知通向何方，两人只能顺流而下，同时全力戒备。在这完全未知的地下环境中，谁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水流速度极快，带着两人在黑暗中穿行。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仿佛万马奔腾。同时，林尘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能量开始变得极其混乱和狂暴！
“小心！前面有巨大的能量乱流！”林尘立刻传音提醒。
月薇薇也感应到了，脸色微变。两人试图稳住身形，减缓速度，但水流的吸力太过强大，依旧被裹挟着冲向那巨响传来的方向。
很快，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前方不再是单一的河道，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数条来自不同方向的暗河在此交汇，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千丈的巨型地下湖。然而，这个湖泊的中心，并非平静的水面，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正在缓缓旋转的旋涡！
这旋涡并非由单纯的水流形成，它的中心，是无比狂暴的灵气与煞气疯狂对撞、纠缠所形成的能量风暴！漩涡的边缘，蓝色的灵光与灰色的煞气如同两条恶龙般撕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逸散出的能量乱流轻易地将湖水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拍打在四周的岩壁上，地动山摇！
整个巨大空洞都充斥着这种毁灭性的能量，空间都显得有些扭曲不稳。
“灵煞旋涡！”月薇薇失声惊呼，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这是极凶之地！灵气与煞气在此地脉节点剧烈冲突，形成天然绝域，就算是筑基修士被卷进去，也十死无生！”
林尘的脸色也无比凝重。他的“洞察”之力能清晰地“看”到那旋涡中心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一种足以绞碎一切物质和灵魂的毁灭性能量。他们此刻正处于旋涡的外围，但那股强大的吸力已经作用在他们身上，正一点点地将他们拖向那死亡的深渊！
“必须离开这里！”林尘低吼，全力运转力量，试图对抗吸力，向侧方游去。
月薇薇也催动全部灵力，粉色光华在体表闪耀，拼命挣扎。
然而，灵煞旋涡的吸力远超想象，两人如同陷入泥潭的昆虫，任凭如何挣扎，依旧被一点点地拖向漩涡边缘那狂暴的能量乱流区！冰冷的河水和混乱的能量冲击着他们的护体光芒，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行！吸力太强了！”月薇薇脸色煞白，她已经感觉到灵力在飞速消耗，护体灵光摇摇欲坠。
林尘心中也是焦急万分。硬抗绝非办法，他们的力量与这天地之威相比，太过渺小。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着周围，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任何一线生机。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旋涡边缘，那些因为能量对撞而偶尔闪现的、极其短暂的空间褶皱上！
在“洞察”之力的加持下，他能模糊地看到，那些空间褶皱并非完全无序，其出现和湮灭，似乎遵循着某种极其复杂的规律，与灵气和煞气的碰撞节奏隐隐相关。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
“跟我来！不要抵抗吸力！”林尘猛地对月薇薇传音。
“什么？！”月薇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相信我！顺着吸力的方向，但调整我们的轨迹，冲向那边！”林尘指向旋涡边缘一处能量对撞相对“平缓”（仅仅是相对而言）的区域，那里正有一道细微的空间褶皱如同水波般荡漾。
月薇薇看着那足以轻易撕碎她的能量乱流，头皮发麻，但看着林尘那双坚定而深邃的眼眸，她一咬牙：“信你一次！”
两人不再强行对抗旋涡的吸力，反而顺着水流的方向，但凭借着精妙的力量控制，微微调整着角度，如同激流中操控方向的扁舟，主动冲向那死亡边缘！
“轰隆！”
巨大的浪头拍来，两人体表的护体光芒剧烈闪烁，月薇薇更是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混乱的能量如同无数把钢刀刮擦着他们的身体。
越来越近！那狂暴的灵煞乱流近在眼前，毁灭的气息让人窒息！
就在即将被乱流吞噬的刹那，林尘眼中精光爆射，识海中“命运之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将“洞察”之力催发到极致！
“就是现在！左转三寸，下沉一尺！”
他勐地拉住月薇薇的手，按照“洞察”到的、那瞬息万变的能量轨迹中唯一一丝“安全”的缝隙，做出了一个极其微小却至关重要的规避动作！
两人的身体几乎是擦着那道毁灭性的灵煞乱流边缘滑过！狂暴的能量撕扯着他们的衣角，皮肤上传来灼烧和冻结交替的剧痛！
但也就在这刹那间，他们触碰到了那道细微的空间褶皱！
“嗡——！”
一股天旋地转的失重感猛然传来！周围狂暴的水声和能量轰鸣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寂静和黑暗。
仿佛穿过了一条粘稠的、没有尽头的隧道，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冰冷的河水再次将两人包裹。
林尘和月薇薇挣扎着浮出水面，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们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旧在一条地下暗河中，但身后那恐怖的灵煞旋涡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成功穿越了那个死亡旋涡！借助那短暂出现的空间褶皱，进行了一次超短距离的、极不稳定的空间穿梭！
“我们……我们出来了？”月薇薇看着相对平静的河道，犹自不敢相信。
林尘也是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完全是在与死神共舞。他检查了一下自身，伤势不轻，但并无大碍。月薇薇的状态更差一些，灵力几乎耗尽，内伤加剧。
“应该是出来了，但这里还是地下暗河，不知通向何处。”林尘沉声道，目光望向河流的下游，“先离开水面，找个地方疗伤。”
两人奋力游向河岸，爬上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石平台。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此刻，他们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冲破绝境的振奋。
这条暗河，似乎正带着他们，通往鬼脉之外的全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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