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大学作为国内顶尖学府，其拥有的科研资源远非外界所能想象。物理系下属的多个国家级重点实验室，更是无数物理学子心驰神往的圣地。
林枫的《大学物理实验》课被安排在基础物理实验教学中心。虽然只是面向本科生的教学实验室，但其配置的仪器设备之精良、种类之齐全，已然让来自普通家庭的学生们大开眼界。
高精度示波器、锁相放大器、不同波长的激光器、真空镀膜机、恒温恒湿箱……各种闪烁着金属和玻璃光泽的仪器整齐地排列在实验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精密仪器特有的、淡淡的机油和绝缘材料的气味。
【环境扫描：实验室一级洁净度。检测到多种精密电子仪器运行，电磁环境复杂但受控。恒温系统保持26±0.5摄氏度。】渊的扫描无声无息地进行着。
实验课老师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副教授，简单讲解了本次“光电效应测定普朗克常量”的实验原理和注意事项后，便让学生们分组动手。
林枫、高波，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分到了一组。
“哇塞，这示波器比我爸厂里那个高级多了！”高波兴奋地摸着那台崭新的数字示波器，手指差点就要戳到屏幕上。
一个女生赶紧拦住他：“同学，别乱摸！老师说了要先预热校准！”
另一个女生则看着复杂的接线图，有些发愁：“这么多接口，该怎么接啊……”
林枫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台上的仪器，在“渊”的辅助下，这些仪器的内部结构、工作原理、性能参数甚至可能的误差来源都如同透明般呈现在他脑海中。
【该型号激光器波长稳定性存在±0.5纳米漂移，建议预热时间延长至十五分钟。】 【光电管暗电流偏大，可能影响低光照条件下的测量精度，需在数据处理时予以修正。】 【配套软件的数据采集算法存在微小系统误差，可通过后期拟合剔除。】
他主动上前，拿起接线图看了一眼，然后便开始动手。他的动作不快，但极其精准和有条理。每一根导线的连接都毫不犹豫，接口插拔的力度恰到好处，旋钮调节的幅度精细入微。
高波和两个女生一开始还想帮忙，但很快发现他们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枫一个人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所有仪器的连接和初步调试。
“林枫……你以前做过这个实验？”一个女生忍不住问道。
“没有，看图操作。”林枫头也没抬，正在校准光路，激光束被他精准地引导到光电管的接收窗口中心，光斑稳定得几乎没有抖动。
高波咽了口唾沫，小声对女生说：“看见没，这就是学神的世界。”
实验正式开始。需要测量不同光强、不同频率光照下的光电流，数据量庞大且繁琐。
两个女生负责记录数据，高波尝试操作电脑软件，却总是点错按钮，急得满头大汗。
林枫则负责最关键的实验条件控制和故障排查。他仿佛能预知仪器状态，总是在误差出现前就进行了微调。当光路因为轻微震动产生偏差时，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修正。当软件采集出现异常数据点时，他能迅速判断是仪器噪声还是操作失误，并指导高波如何排除。
整个实验过程，因为他的存在，变得异常顺畅和高效。同组人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就采集到了完整而精确的数据集。
“好了，数据采集完成，可以开始处理了。”林枫关闭激光器电源，语气平静。
两个女生看着记录本上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的数据，又看了看旁边其他组还在为调不准光路、读不准数据而焦头烂额，不由得对林枫投去敬佩的目光。
高波更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枫哥，以后实验课我就跟你混了！你指哪我打哪！”
实验课老师背着手在各组之间巡视，脸上大多时候是严肃和不满意。但当他们走到林枫这一组，拿起他们的实验记录本和数据表格时，严肃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数据记录之工整、步骤之清晰、尤其是对几个可能误差源的标注和修正建议，都显示出操作者非同一般的严谨和洞察力。
“不错。”老师难得地吐出两个字赞许，目光在林枫胸前的名牌上停留了一下，“林枫？我记住你了。”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离开实验室。
林枫走在最后，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已经关闭的精密仪器，手指无意中拂过一台进口的高分辨率光谱仪的冰冷外壳。
【检测到光栅刻线精度为1800线\/毫米，理论分辨率可达0.02纳米。内部ccd传感器存在轻微老化，信噪比下降约百分之五。】渊的详细信息流涌入脑海。
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在他心中升起。
这些仪器，已经是国内能接触到的顶尖水平，但在“渊”的评价体系中，依旧显得粗糙、落后，充满各种缺陷。
他渴望触摸到更前沿、更精密的设备，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平台，去验证脑海中那些早已超越这个时代的设计和构想。
仅仅在教学实验室打转，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更高级的权限，更需要……资源。
离开实验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林枫眯起眼，望向校园深处那些守卫更加森严、挂着“国家重点实验室”牌子的独立建筑群。
那里，才是他真正目标的第一步。
初触高端器，方知天地阔，亦知自身之局限。潜龙在渊，需借力而上。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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