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片寂静,却吹动了时光的尘埃。
萧霁华的声音很轻:“我将她托付于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亦是我的……天命。时至今日,我并不后悔。”
他默了默,眼底第一次直白的映出一种,割舍后的释然与郑重:“所以,你莫要让我当初的认命,变成无谓的牺牲。”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白景远身上,带着一种属于兄长的审视与期待:“我不插手此事,你亦可将其视作……我予你的一道考验。若连这般小小的风浪都无法平息,连她的心结都无法解开,你将来,又如何能护她走过更漫长的岁月,面对更叵测的艰险?总不能,次次都找我来断案吧?”
这番话,在白景远心中轰然回荡。平常打闹可以找师兄来断案,但是,也不能事事都靠师兄吧?
师兄关于阿苓的情感,可从未消散,只是化作了守护与成全。
而他,就是师兄放手后的承接者。
此刻,责任感与决心瞬间涌了上来,冲散了些许无措与焦躁。郑重道:“师兄,我明白了……”
萧霁华见他情绪平稳,突然话锋一转:“好了,说正事。那位苏姑娘,我查过了。”
白景远立刻抬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至少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萧霁华缓缓道,“她此次私自下界来找你,与她姐姐苏雨梦,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明面上的关联,行动轨迹也干净异常。看起来倒真像是个,胆小又冲动跑出来的小丫头。”
白景远眉头紧锁:“师兄也觉得她没问题吗?”
“我并未这么说。”萧霁华眸光微凝,“恰恰是这份干净,在某些时候才更值得警惕。西漠那边近来太过安静,崔木凉绝不会就此罢休。苏雨晴的出现,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可能是一部暗棋。留在府里,放在眼皮底下,未必是坏事。”
白景远沉默了。他明白萧霁华的意思,将苏雨晴赶走固然简单,但若她真有问题,无异于放虎归山,还可能打草惊蛇。留在府里虽然是麻烦,却也更好的监控,或许能引出她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
只是……这代价,是他和阿苓之间凭空生出这道嫌隙,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一边是可能危及大局的隐患,一边是正在气头上,怎么都哄不好的心上人。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几日后,丞相府后花园,假山旁。
苏雨晴突然拦住了,正要前往书房萧霁华处理公务的白景远。她脸颊绯红,手指紧张地绞着衣带,声音依旧细弱,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师……师兄。”她不敢看白景远的眼睛,低着头,语速极快的说道,“我……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可是,我忍不住了。我,我喜欢你!很多年前就喜欢你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在正晖殿的时候,那些灵兽都欺负我,姐姐也嫌我软弱,从不理我。天尊……更是对我不闻不问。只有你,只有你帮我,保护我,给我丹药疗伤……”
她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我才不想待在正晖殿!因为那里没人在乎我,所以我来找你,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恰好路过,准备去给白景远送边境军报的云实听得脚步骤停,惊的缩了缩脖子,心中叫苦不迭。
府里这两位主子,这几天气氛冻得能结冰,这位苏姑娘怎么还往枪口上撞啊!他恨不得自己立刻隐形。
而不远处的月亮门后,一道天青色的身影也骤然停住。慕苓夕本是心烦意乱,想来园中走走散心,却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听着苏雨晴那带着哭腔的表白,她心头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无名火,蹭的一下又涌了上来。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心堵的地方。
但是,白景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准备迈出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苏姑娘。”白景远声音平静,甚至有一丝疏离,“我想你弄错了。我的师尊,从头到尾只收了我一个徒弟。按理说,我并非你的师兄。”
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当初在正晖殿顺手帮你,不过是看不惯欺凌弱小,并无他意。至于正晖殿是否有人理会你,那是你需要靠自己本事去打破的局面,而不是永远指望依赖旁人。”
“更重要的是。”白景远的声音陡然转沉,十分郑重道,“我已有心上人。此生此世,也只认她一人。我对你,从未有过半分男女之情。”
苏雨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白景远继续道,语气甚至还多了一丝警告:“我不想因为你的存在,让她有丝毫的不快,更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我与她之间的感情。让你留在府中,仅仅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量,亦是当前局势下的权宜之计,仅此而已。”
他冷冷的看着摇摇欲坠的苏雨晴,一字一句道:“还望你自重,也请勿再做出任何容易引起人误会的举动,否则,彼此都难堪。”
说完,他不再多看苏雨晴一眼,绕过她,径直朝书房方向走去,留下苏雨晴一个人呆立在原地,面如死灰。
躲在月亮门后的慕苓夕,将这番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不可否认,白景远那斩钉截铁的拒绝,尤其是那句「此生此世,只认她一人」,让她翻涌的怒火平息了些许。
但,也仅仅是些许。
一想到白景远明知苏雨晴的心思,还把人留在府里。一想到这几天自己受的闷气,一想到他之前毫无效果的哄人方式……
就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算了,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丞相府的气氛依然没变。慕苓夕照旧对白景远爱搭不理,议事时故意忽略白景远的意见。甚至故意当着白景远的面,硬要拉着萧霁华陪她去买吃的。
萧霁华也依旧是那副从容看戏的姿态,纵容的配合着慕苓夕,偶尔对上白景远无措的眼神,也只是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浅笑。
白景远急得嘴角都快起泡了。软的不行,硬的还不敢,讲道理对方根本不听。
终于,在白景远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冷暴力逼疯的时候,他决定不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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