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空气在那一刻仿佛都凝固了几秒。
莫雷的额头也开始渗出汗珠。
李梅娜说得没错，自由市场要到七月一日才会开启，现在才是六月十九日，任何球队若提前接触自由球员，都会被联盟重罚。
前世森林狼队就因为和乔·史密斯签订阴阳合同，被剥夺了整整五年的首轮选秀权。
“李小姐，您误会了。”莫雷连忙解释，“我只是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姚……”
“正好路过？”李梅娜打断他，“晚上九点，穿着西装，‘正好’路过姚餐厅，还‘正好’知道姚明在二楼包厢？”
“那你不是也在？”莫雷的脸涨得通红，情急之下只能反驳。
李梅娜淡淡一笑：“我祖上也是苏州人，这次来只是想看看姚是不是我的远亲罢了。”
姚明坐在一旁，神情略显尴尬。
他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争执，但李梅娜说的确实没错。过去一周，莫雷已经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催促他尽快完成续约。
“莫雷先生。”李梅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建议您现在离开，否则，我不介意立刻给联盟打个电话。”
莫雷的神情变得阴沉，语气里带着威胁的意味：“李小姐，您也才刚接手球队，在联盟还没什么根基，得罪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得罪人？”李梅娜轻笑出声，“那您觉得，联盟主席大卫·斯特恩会站在哪一边？是一个违规接触球员的总经理，还是一个有钱并且愿意花钱的新老板？”
莫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瞪了李梅娜一眼，站起身。
“姚，我们改天再聊。”
说完他快步走出包厢，连门都没带上。
李梅娜轻轻笑了一声，起身把门合上。
包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姚明看着李梅娜，神情复杂。
“李小姐，您刚才……”
“他是个人渣。”李梅娜直接打断，重新坐回椅子上，“姚先生，您相信我，莫雷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总经理。”
姚明皱了皱眉：“李小姐，这话是不是太……”
李梅娜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未来几年，如果您继续留在火箭，您会发现，火箭的阵容永远都缺一块拼图。”
“莫雷会用各种数据模型告诉您，球队已经足够有竞争力，只是差一点点运气而已。”
“但实际上，他只会用底薪和中产合同去签那些所谓‘性价比’球员，永远不肯支付奢侈税。”
姚明沉默不语。
这些话，他不是没想过。
过去四年，火箭队的薪资结构一直徘徊在工资帽边缘，从未真正触碰过奢侈税线。
而那些强队——尼克斯、小牛、太阳——哪一个不是大手笔投入？
“您知道的，今年火箭队的替补中锋是谁，不必我多说吧？”李梅娜问。
“穆托姆博，四十岁了。”姚明叹了口气。
“没错，四十岁。”李梅娜点点头，“一个随时可能退役的老将。姚先生，您现在正值巅峰，却要在场上打接近四十分钟，因为您的替补随时可能倒下。”
“这，公平吗？”
姚明的目光逐渐呆滞，手却慢慢握紧了拳头。
李梅娜知道，时机到了。
“我会给您配最合适的替补中锋，最科学的轮换时间，还有最完善的医疗团队。”
“另外，”她顿了顿，“还有最理想的大前锋——凯文·加内特。”
姚明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
“加内特？他愿意来湖人？”
“他还不知道。”李梅娜坦然回答，“但我会让他知道。”
她伸出三根手指：“三个人，三个全明星。姚先生，您觉得这样的阵容，拿到总冠军的概率会有多大？”
姚明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桌面，手指轻轻敲击着木纹。
过了片刻，他开口：“李小姐，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离开火箭，那……中国的球迷会怎么看我？”
李梅娜露出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
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但还差最后一道防线。
前世，姚明退役后，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拿到总冠军。
然而他从不后悔选择火箭，他曾说过“是火箭给了我机会”。
这份忠诚令人敬佩，但同时也成了他最大的枷锁。
“您还记得2002年的选秀大会吗？”李梅娜忽然问道。
姚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一年，是他生涯的起点，又怎会忘记？
“当时所有人都说您不行，说中国球员不适应NbA，说您肯定会成为水货状元。”
“可您用了四年时间证明，他们都错了。您不仅适应了NbA，还成为了全明星，成为了联盟最好的中锋之一。”
李梅娜目光炯炯，声音低沉而坚定。
“您已经证明了自己，证明了中国球员可以在NbA立足。”
“而现在，您要去做到的是中国球员也能亲手拿下总冠军。”
“这，才是真正的为国争光，您说对吗？”
姚明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李梅娜知道，她赌赢了。
前世，姚明最大的遗憾，除了没有拿到总冠军之外，还有就是没能以中国球员的身份去捧起那座奖杯。
“球迷不会责怪您。”李梅娜的语气变得温柔，“他们会明白，您是为了更高的目标。”
“而且，湖人队的球衣在中国一样会卖得很好。您依然会是中国的骄傲。”
姚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几十秒后，他睁开眼，已经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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