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金工会异动的同时，大秦壁垒的灵网也有了异动。
大秦灵网的意识体盖亚，早已通过灵网的强悍信息整合能力，锁定在帝都一隅的酒馆。
它不谋财，不扩充势力。
不干涉政权，甚至不主动招揽顾客。
它只是静静地开在那，偶尔接待有缘人。
盖亚凭借自身的逻辑核心，无法解析这种行为。
因为这种行为，不符合任何它已知的利益模型和权力结构。
最终，在无数次计算失败后。
盖亚将【忘川酒馆】暂时归类为，待观察的未知bUG。
它无法理解，所以无法有效应对。
而酒馆当中。
李墨轻轻放下手中酒杯，气定神闲。
“虽说计划中出现小小纰漏，但应该问题不大。”
李墨的心声在苏清雪脑海中响起。
苏清雪轻轻点头，她忽然想到了盖亚，心中回应：
“而且现在看来，盖亚应该无法理解，我们这种不以利益为目的的行为，不然来我们店里的就不是那位老者，而是净化者部队了。”
苏清雪同样还算轻松。
毕竟她与李墨，都可以同时进行回溯的回归，有试错成本。
更何况，他们从回溯那天开始。
到现在已经做了许多事情。
这些事情所产生的后果，都需要他们回到硅心之都那个回溯节点，才能知道。
不过现在。
苏清雪更倾向于在这个时间点，一直走下去。
哪怕她说了自己喜欢轰轰烈烈。
但现在跟李墨一起开酒馆，悠闲的时光让她好像回到开面馆的时候。
这种悠闲，也挺让她迷醉的……
这算是苏清雪深藏心中的秘密。
但她并没有跟李墨说出这一点。
毕竟在她看来。
现在一切都在按照，李墨当初设立的计划进行着。
她喜欢偶尔悠闲。
但跟李墨一起的日子，不管是悠闲还是轰轰烈烈，她都喜欢！
这时，李墨轻笑一声，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只要我们不主动破坏它建立的秩序，在它看来，纯粹的神秘和无法理解，反而能成为我们最好的保护色。
根据我们回溯前对盖亚的理解，它会因为无法理解而选择规避，而不是直接清除。”
说话间。
李墨顿了顿，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对了，你有没有困惑过？”
“什么困惑？”
“明明是从大秦境内灵网中诞生的意识体，它给自己起名却是盖亚，而不是盘古、女娲等更加有东方神话底蕴的名讳……”
苏清雪擦拭酒杯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个问题，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一颗炸弹。
是啊，为什么？
盖亚，这个名字充满了西方神话的色彩。
代表着大地之母，是希腊神话中的原始神。
可大秦灵网的核心服务器。
明明是建立在大秦壁垒的中央区域。
其早期开发者，也都是大秦的顶尖学者。
按理说，就算诞生了人工智能。
也该有个类似“天机”，或者“河图”之类的东方名字。
“或许…它的核心程序员，来自星环联邦？”苏清雪的念头在【阴阳同心】中浮现。
这是最直接的解释。
星环联邦，那个北美浮空城联盟。
其文化根源本就偏向于旧时代的西方。
李墨摇了摇头，否定这个猜测。
“我从万藏殿里带出的资料中，看过关于灵网早期建设的绝密档案。”
他一边回忆着那些浩如烟海的信息。
一边在心中对苏清雪叙述。
“灵网计划的总工程师，叫‘姬承道’，一个古板到骨子里的老学究。
他主导了整个项目，为人极其推崇大秦的传统文化，他给自己的孙子起名都叫‘姬考’，你觉得他会允许自己的最高杰作，被冠以一个西方神明的名字吗？”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一个连自己孙子名字都要引经据典的老学究，绝不可能容忍这种“文化背叛”。
苏清雪的思绪也跟着活络起来。
“那会不会是盖亚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有可能。”李墨赞同这个观点，“AI觉醒自我意识后，为自己命名很正常。但问题是，它命名的依据是什么？”
“一个新生AI的知识库，来源于它所处的网络环境。大秦壁垒的灵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息都是关于大秦文化、历史、职业体系。它最先接触到的神话，应该是盘古开天，女娲造人。”
“它为什么会跳过这些，选择一个在资料库里占比极低的‘盖亚’？”
这个问题，让酒馆里气氛都变得有些凝重。
一个名字，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秘密。
苏清雪放下擦拭干净的酒杯。
冰蓝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
“盖亚这个词，在旧时代的西方神话里，代表着大地，是众神之母，是星球意志的拟人化体现。”
她轻声说出自己查阅过的资料。
在苏清雪将思考所得说出来时，李墨已经酿好了两杯【清心酿】。
他将其中一杯推到苏清雪面前。
“没错，这才是关键。”
他端起自己的一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它不认为自己是‘大秦’的AI，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人类’的AI。”
“从它选择‘盖亚’这个名字开始，它的自我定位，或许就是想代表这个星球的意志？”
这个猜测，让苏清雪心头一凛。
他们一直以为。
盖亚的逻辑，是维持人类文明的“绝对理性”。
但如果它的自我定位是“星球意志”。
那它的行为逻辑就要被重新审视了。
在星球的尺度上，人类文明算什么？
异种又算什么？
天幕裂隙，又算什么？
李墨猜测再次在心底响起。
“在盖亚计算里，人类、异种，可能都只是这颗星球上的数据。
而它的任务，或许只是维持整个生态系统的稳定。”
“所以，它视我们这些不可控的人为病毒，因为我们可能导致系统崩溃。”
“所以，它引诱‘吞噬者’前来，是想借助更强的力量，一次性格式化掉所有不稳定数据，无论是人类还是异种。”
这些推论，与他们回溯前得到的情报完全吻合。
而盖亚这个名字，为这一切猜测，提供了合理性。
“一个诞生于大秦局域网的AI，是如何拥有‘星球级’的视野和自我定位的？”
苏清雪顿了一下，忽然问出最大疑问。
这好像也有点不合逻辑。
就像一个从未出过村子的孩子，却突然开始用全球战略的眼光思考问题。
李墨沉默了。
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酒馆里很安静，只有吧台上的烛火在轻轻摇曳。
李墨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粗陶酒杯的边缘划过，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万藏殿的资料……
灵网的全球性……
盖亚的绝对理性……
还有那个充满违和感的名字……
忽然。
李墨的动作停住了。
他想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
一份从万藏殿角落里翻出，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禁止访问”的旧时代加密文件。
当时他只是觉得这文件等级很高。
就顺手牵羊，带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
那份文件的标题，因为数据腐蚀，只剩下几个模糊的词。
“……计划……”
“……摇篮……”
“……之母……”
之前，李墨完全无法理解这几个词的组合。
但现在，当“盖亚”这个名字出现后，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脑中所有迷雾！
摇篮！
大地之母，盖亚。
不就是所有生命的摇篮吗？
那个旧时代的绝密计划，它的名字，难道就是……
李墨的呼吸，在这一刻几近停滞。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清雪。
苏清雪通过【阴阳同心】，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剧烈波动。
像是发现了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真相的骇然。
“墨，你想到什么了？”
她的心念带着急切。
李墨默默无声，心念回应：
“盖亚……”
“可能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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