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陈立军才等到于老师收拾好自己，跟她一起出门，去她说的办公室。
于老师昨晚被扭过的脚，今天继续穿着她的小高跟皮靴，走路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她扭伤了。陈立军跟着于老师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黄色小面的，把他们带到了繁华地段的一个家属院里，于老师下车后轻车熟路地带着陈立军走到一栋角落里的家属楼下，找到中间的某个单元，爬上了顶层，陈立军也搞不清到底是爬了五层还是六层，反正上来感觉自己呼哧带喘的。
于老师轻轻敲门，来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带着几分警惕把于老师和陈立军带进去。穿过一条窄小的过道，打开最里面的一间房门，简直别有洞天。
陈立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这个外观看着不能再普通的家属楼，里面的房间竟然如此之大。于老师热情地招呼陈立军找地方坐。很大的房间里，一个焊接起来的带轮子的支架上立着一块黑板，对着黑板的是一堆被摆放整齐的折叠凳子，中间和前面的位置已经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
陈立军一头雾水地看着于老师，想问问她不是说好的看货吗？这哪有什么治疗仪，难道大老远跑来看这堆破凳子？
于老师对着陈立军神秘地一笑：“别着急，时间还没到。”
陈立军很好奇心里犯嘀咕，又觉得反正来都来了，看看这到底是要干嘛。
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地从外面进来很多人，这一堆凳子几乎已经被坐满了。有年轻的，有头发花白的，还有带着孩子的。有的看起来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对环境很熟悉的感觉，有的一看就和陈立军一样是第一次来，既好奇又警惕。
于老师始终面带微笑，还时不时地跟进来的人打着招呼，一副很熟络的样子。大约二十分钟后，人已经坐满了，还有些来晚的，没有抢到凳子就自觉地站在了最后面。
刚才给于老师和陈立军开门的中年男人，好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整齐，还打了摩丝，硬挺的三七开反着光，白衬衣灰西装，皮鞋一尘不染，抱着一堆东西走到黑板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戴上。
陈立军看着这个形象大变的中年男人，脑子里只闪出两个字：“汉奸”。
中年男人说话了：“在座的朋友们，大家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欧阳，大家可以叫我欧阳老师。”
不知是谁鼓起了掌，欧阳老师笑着抬手制止，接着说：“今天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有理想有冲劲，想改变生活的勇士。我想问一问各位，你们想在很短的时间内赚到很多钱吗？比如，一个月赚到一年的工资！”
台下有人大喊：“想！”
“太想了！”
“怎么赚啊？”
……
陈立军也瞬间被调动起了兴趣，这不就是他的诉求么！高考落榜后工作到现在，不但没存款，还欠了二哥的钱，他太想短时间致富了。
欧阳老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笑着说：“肯定有很多人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今天在这坚定地告诉你们，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以前是xx厂的正式职工，每个月的工资一百一十块。这个工资水平，已经比很多临时工高了一截。但我现在，不到一周就能赚到之前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
又是一片哗然，底下的人们被调足了胃口，欧阳老师接着说：“就是靠着神目清近视治疗仪，配合着‘多层次营销’给我们普通人带来了翻身的奇迹！”
陈立军终于知道于老师说的近视治疗仪的名称了。
“今天我要给大家好好介绍一下世界上最公平，最科学的‘多层次营销制度’，大家不仅可以通过销售产品获得提成，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建立自己的团队！”边说着欧阳老师边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金字塔……
于老师从包里掏出笔和本子递给陈立军，陈立军认真地开始做起了笔记。什么直接推荐A、b、c三人，他们就是你的第一层，他们每个人再推荐三个人，就是你的第二层……以此类推，如此几何倍数增长，到时候，你就算在家睡大觉，你的团队都在为你挣钱，这就是“层级返利”“管道收入”。
欧阳老师：“我们不是简单的卖货，我们是‘消费商’！是把消费者和经营者合二为一的全新商业模式，彻底打破‘大锅饭’！你的亲戚朋友不会帮你致富，但我们的模式会。你的亲戚朋友可能还会嘲笑你，但你成功时，他们会仰望你。”
陈立军在本子上边写写画画边思考这个新商业模式的时候，欧阳老师又请上了一位女老师，专门给大家讲解“神目清”近视治疗仪。
陈立军好奇了一天的近视治疗仪终于现真身了！这个姓白的女老师，把眼睛的各种穴位，治疗仪的对应操作，每天的使用时间，还有产品的专利高科技等等知识信息全都详细讲解了一遍，还请人上台体验。
这一下午，陈立军虽然连饭都没吃，却热血沸腾的。他觉得，这次肯定是大运砸到自己头上了。
散场离开那套房子，于老师一直笑盈盈地走在陈立军身侧，陈立军兴奋地不停复盘刚才欧阳老师和白老师讲的内容。
在一个小饭馆里，于老师双眼水汪汪地对陈立军说：“立军，我说了，我想和你一起做生意。你觉得这个生意怎么样？”
陈立军对于老师的戒备心已经所剩无几了，只要能挣到钱，其他的都不是事儿！如果他也能像欧阳老师那样，袖口不经意间闪出耀眼的金手表，自己有着庞大的团队替自己挣钱，那他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啊！二哥给他妈租的那套房子算什么，他要住电影里那种小洋楼。
这天，陈立军还是住在了于老师家，俩人仔细商量了如何把今天学的东西灵活应用，也筛选出了自己团队的“A b c”这三个“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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