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看。”
李峰吹了吹杯子，喝了一口，低头将嘴里的茶叶吐进垃圾桶里，“你今天怎么回事？让你汇报个案子，我是要你命？”
张明阳太反常了。
“局长，那我说了你别批评我。”
“你们带队破了分尸案，就你这办案速度，我表扬你还来不及。我脑子有病才批评你！”
张明阳这才放心，然后说：“那好吧，局长这话是你说的，我就如实跟你汇报案情了。”
接下来，张明阳一五一十的将案子的来龙去脉给讲述了一遍，并且确定没有任何细节的遗漏。
一开始的时候，李峰还乐滋滋的听着。
可是没过多一会儿，当他听到张明阳描述林深“破案”经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起来。
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不过是分分钟的时间。
张明阳讲完之后，也没再说话。
他肯定知道李峰不相信他说的，可他说的就是事实，没有经过任何的艺术加工。
不信，他也没有办法。
李峰深邃的目光落在张明阳的身上，仿佛想要穿过他的胸口看清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
李峰在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的说：“张明阳，我知道你曾经在林老的手下干过。我也知道你对他们一直心怀感激。”
“可是，你觉得你这样做，有劲吗？”
李峰的话虽然没有点明张明阳到底做了什么，但张明阳不傻，肯定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这不明显就是说张明阳故意把功劳往林深身上安吗？
要知道。
这样的分尸案不好遇到。
而且就算遇到了，想要破案也是相当的困难。
同样的，案子破了，那功劳肯定不小。
像林深这样的新警察，抛开他的家庭背景不说，一来就整这么一个案子，往后的升迁之路可想而知。
这也是李峰为什么会怀疑张明阳的原因。
此刻，张明阳内心是一千万个委屈。
他就差没有“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你这样的话，刚刚你口中的那个人也跟我说过。我上哪儿说理去啊，我如实汇报案情，反倒里外不是人。你们要都认为我是那种人，我也没话可说。”
当然。
张明阳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峰与他共事这么些年也不是不清楚。
但是，这离谱的案情，除了张明阳暗中作弊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李峰见张明阳一副委屈的样子，他的情绪也逐渐的平静下来。他起身去给张明阳泡了一杯茶，然后才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林深确实是……能听懂尸体说话？”
“他提供的那些信息，都是……那什么……”
“局长，我目前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来的线索。”
张明阳拍着胸脯说：“但确实是他提供的，这一点当时很多人都在现场。而且，报案时间就那么点，我能有什么时间帮他作弊？就算是要作弊，也是他自己作弊。”
“我只是实话实说。”
李峰郁闷了。
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一拍脑门子，“看来，我脑子真的有病！”
别说是李峰，张明阳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他也不怪李峰多想。
“局长，要不你把王法医叫过来问问吧。或许，他能知道一些。”
张明阳需要把这件事闹明白，不然可能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这是在帮林深作弊，是故意给林深铺路。
他不愿背这样的黑锅。
“他人呢？”
“应该在停尸间。”
“我说的是林深！”
“哦，那不知道。”
张明阳苦笑一声：“我回来的时候打过他电话，无人接听。或许，他在忙别的什么吧。”
“再给他打！”
“既然你说你没有作弊，那这件事得从他那里闹明白。”
李峰跟张明阳有着同样的担心，就是这个结案报告怎么写。而且，提起公诉的时候，也需要提交这些资料。尽管犯罪嫌疑人已经认罪，但流程要走啊。不能跳过细节不讲吧？
“好！”
张明阳摸出电话，正准备给林深打过去，没想到恰好林深给他打了过来。
“喂？小林，你在……”
张明阳话没说完，就听到林深在那边抢先说：“张队，我这边发现一具尸体，你让人过来处理一下。”
“另外，我正在去抓嫌疑人的路上。”
“那小子要跑，我怕来不及，先动手了。”
“位置我发你，你赶紧让人来。”
没等张明阳给出回答，林深就挂了电话。
张明阳直接懵逼了，无可奈何的看向李峰，“他……他说发现了一具尸体，然后他去抓嫌疑人了……”
李峰：“？？？”
叮
张明阳的手机收到一条位置消息，同时林深附带了一句：“尸体在这里，嫌疑人我去抓。”
“我真没帮他作弊，局长你看到了，我现在也很懵逼！”
张明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表示他也一头雾水。
半小时左右。
李峰亲自前往林深发现尸体的现场。
他们来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人，全是看热闹的。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在不停的给围观的人讲述着当时的情况。
“你们不要不信我。”
“真的，当时那个自称是警察的帅哥……就这样……”
年轻女子有些生硬的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激动的说：“对对对，我学的也有几分相似。反正就是那样，然后尸体就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嗯，最炸裂的是，这尸体竟然还会说话。”
“我的天啦，当时我那个……”
李峰他们的到来打断了年轻女子的讲述，现场的人也被强行分割到尸体十米之外。警察们用警戒线把尸体圈了起来，并且让周围的人不要拍照。
“警官，你们可算来了。”
“你们是没有亲眼见到当时那个场面……”
张明阳立即跟法医去查验尸体，而李峰的目光却是落在年轻女的身上。
“听你的话，这尸体是你发现的？”
李峰大概听到了一些内容。
“警官，看起来你官不小啊。”
女子一点都不害怕，就跟有说不完的话一般，甚至还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陈潇潇，网名潇潇大人，是个钓鱼主播……”
李峰一阵头大，但也心平气和的说：“嗯，麻烦你从头把事情说一下。”
“好的好的，我肯定很配合你们警方。”
陈潇潇因为太过激动，一张脸红扑扑的，“这事说起来，还得从我钓鱼说起。当时，我觉得我上了一条大鱼，我估摸着怎么也有好几十斤吧。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完犊子，怕是要切线。”
李峰眉头紧皱：“麻烦挑重点说一下。”
“哦，重点啊，重点那可老刺激了。”陈潇潇越说越激动，“谁能想到，我竟钓起来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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