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铁锈味在舌根散开时,楚狂歌听见钢盔砸在碎石上的清脆声响。
龙影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在硝烟中忽明忽暗,战术匕首还插在某个鬼子的喉咙里没拔出来。
他扛起楚狂歌的动作就像在搬运弹药箱,作战靴碾过满地碎牙时突然停顿了一下:“你他妈吃了十斤炸药?”
医疗帐篷里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眶发酸。
“见过断了七根肋骨还能喘气的吗?”军医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在x光片上敲得啪啪作响,“更邪门的是这些骨茬子——它们正在自己复位!”
龙影掀开帐篷帘子时带进一股血腥气,迷彩服肩头还粘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碎骨。
他盯着病床上正在蜕皮的人形,喉结动了动:“三天前你连四百米障碍都跑不进两分钟。”
楚狂歌感觉有团火在食道里打转,新生的喉管被烧灼得嘶哑:“记得上个月坠毁的运输机吗?”他扯开绷带,暴露出胸口狰狞的弹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那些冒着蓝火的炮弹碎片……扎进心脏的时候……”
记忆突然变得滚烫。
那天运输机拖着黑烟栽进雷区,他抱着密码箱滚出舱门时,整条右腿还卡在扭曲的金属框架里。
山本小队的迫击炮炸开第三道封锁线时,有块灼热的弹片正正嵌进左胸——然后他听见了战鼓般的心跳。
“现在连子弹打穿肺叶都能喘匀了。”楚狂歌抓起消毒棉按在锁骨新裂开的血口上,棉絮瞬间被染成暗红色,“就是每次修复完饿得能吃下整头牛。”
龙影突然把战术平板拍在医疗架上,屏幕里定格着被按进岩壁的机枪手:“今早无人机拍到战场痕迹,参谋部那帮书呆子以为我们动用了云爆弹。”他指节敲了敲画面里五道深入花岗岩的指痕,“但我知道这是人手刨出来的。”
帐篷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跺脚声。
正在偷听的勤务兵们作鸟兽散,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却逆着人流挤进来,迷彩服胸袋别着三枚不同制式的勋章。
“凤舞,战略情报局特派员。”来人摘下作训帽,及肩短发里藏着几缕不明显的银丝。
她食指推了推镜框,镜片反光遮住了瞳孔的颤动:“楚上士,你撕开第三个敌人时用了0.7秒,但对付第四个足足花了1.2秒——伤口愈合速度衰减了18%?”
楚狂歌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细节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当时左侧肾脏正在重新生长,确实让动作迟滞了半拍。
“山本联队是关东军王牌,他们每个中队都配备生化应急箱。”凤舞的战术靴尖挑起地上一截染血的绷带,“但你打碎的四具尸体里,有三具的脊髓液呈现不正常的靛蓝色。”
龙影的匕首突然横在两人之间:“说人话。”
“他们在注射某种强化药剂。”凤舞的镜片上闪过数据流,“根据弹道分析,击中楚上士的7.62毫米钢芯弹有17%嵌在骨头上——正常情况应该直接穿透。”
楚狂歌感觉后槽牙发酸。
昨夜那发本该掀开天灵盖的子弹,确实像撞上装甲板似的在他额骨上犁出火星。
他摸向眉心新生出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灼烧般的幻痛。
“我需要你每场战斗的体测数据。”凤舞突然俯身,发丝间飘出苦艾与硝烟混杂的味道,“作为交换……”她指尖掠过战术平板,调出份加密档案:“山本大佐的家族纹章出现在三处绝密战场——包括三年前炸死你排长的那个炮兵阵地。”
帐篷外的探照灯忽然扫过,楚狂歌看见凤舞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这个微表情他在军犬扑咬训练时见过,是猎食者锁定目标时的本能反应。
当宵禁号吹响时,楚狂歌正躺在行军床上数帐篷顶的弹孔。
月光从破洞漏进来,在掌心照出一块惨白的斑。
他反复握拳又松开,新生肌腱拉扯关节的脆响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远处传来履带碾过碎石的动静,某个庞然大物正在驶入营地。
楚狂歌突然翻身坐起,愈合中的肋骨发出竹节爆裂般的声响——他闻到了和运输机坠毁时相同的气味,那是航空燃油混合着某种冷冽金属的味道。
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龙影的夜视仪还泛着绿光:“武装直升机运来个铁棺材,盖着黑布。”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凤舞那疯女人带着六个研究员往机库去了,领头的挂着生物危害标识牌。”
楚狂歌摸向心口尚未完全愈合的贯穿伤,那里又开始发烫。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他抬头看见运输机尾翼上的菊纹标志被泼了红漆,像团凝固的血。
楚狂歌的指尖陷进掌心新生皮肤里,航空燃油的刺鼻味混着金属锈蚀的气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龙影的呼吸声突然变轻,这是特种兵进入猎杀状态的前兆。
铁棺材里淌出来的冷却液是紫色的。龙影用匕首在沙盘上划出运输路线,七号机库的温度计正在结霜。
凤舞的平板突然弹出红色警报,她屈指敲了敲帐篷支架:三小时前,北海道港失踪了批德国制液氮罐。镜片反光里,战术地图上六个红点正在包围营地,而我们的热成像显示...
话没说完,远处的铁丝网突然发出琴弦崩断的锐响。
楚狂歌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愈合中的肋骨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他闻到了和山本联队相同的腥臊味,那是关东军特供烟草燃烧时的焦油味。
东南方三百米,三点钟方向。龙影的夜视仪泛起幽绿荧光,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五个移动热源,携带的应该是美制m24狙击枪。
凤舞突然把战术平板翻转过来,屏幕里跳动着频谱分析图:他们在用俄语频道通讯,但口音带着九州腔。她指尖划过某个波形峰值,这个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是山本联队的死亡宣告信号!
楚狂歌抓起沾满血污的作训服,新生皮肤接触粗糙布料时泛起细密电流般的刺痛。
他摸到藏在靴筒里的三棱军刺,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昨夜那个机枪手的脑浆。
需要留活口吗?龙影的匕首在指间翻出残影,刀柄缠着的止血绷带正在渗血。
凤舞突然按住耳麦: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侦察小队携带了生物检测仪。她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们腰间挂着六个试管,颜色和铁棺材里的冷却液相同。
楚狂歌感觉心脏突然重如战锤,不死战魂引发的灼热感从骨髓深处漫上来。
他扯开作训服领口,暴露出锁骨下方新生的弹孔正泛着诡异的蓝光——与运输机残骸里那些燃烧的金属碎片如出一辙。
东南风三级。龙影突然竖起沾着唾沫的手指,适合用燃烧弹。
凤舞的平板弹出三维地形图:他们卡在雷区和弹药库的视觉死角。她突然抬头盯着楚狂歌眉心的疤痕,但你的新陈代谢速度...现在能承受多高的G力?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楚狂歌数到第三声时分辨出那是关东军常用的暗号。
他抓起两枚进攻型手雷,金属保险栓咬进新生指骨的触感清晰得可怕:龙影,还记得新兵营的四百米障碍纪录吗?
特种兵咧开嘴,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你要破纪录?
楚狂歌撞开帐篷帘子的瞬间,夜风灌进来满嘴铁锈味。
他屈膝时听见跟腱撕裂又重组的声响,不死战魂燃烧的剧痛化作磅礴推力——月光下的身影拉成模糊的灰线,四百米距离在三次心跳间缩成扑面而来的热浪。
三个侦察兵刚抬起狙击枪,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楚狂歌残影拖拽出的蓝色光轨。
他们颈动脉爆开的血花在夜视仪里绽放成绿色喷泉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同伴胸口插着的三棱军刺,刃口正贪婪地吮吸着靛蓝色的脊髓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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