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九章
观察者的凝视
人马座 A* 黑洞的事件视界边缘，两道身影在绝对黑暗中静静对峙。
林越的星轨剑仍维持着三法则合一的终极形态，剑身流淌着创世与终焉交织的混沌光晕。就在刚才，他亲眼目睹了另一个自己——来自镜像宇宙的终焉之主，用那柄漆黑如夜的暗星剑，将整个法则战场劈成两半。
你终于来了。镜像林越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暗星剑尖端凝聚着微型黑洞，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七个宇宙轮回。
林越握紧剑柄，星轨剑发出嗡鸣。他能清晰感受到，两柄剑之间存在着某种超越时空的共鸣，仿佛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
终焉计划，到底是什么？林越问道，声音在扭曲的时空中产生诡异的回响。
镜像林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周围的时空涟漪都在颤抖：终焉？不，那是新生！这个腐朽的宇宙早就该被格式化了。他抬手一挥，暗星剑划出一道漆黑轨迹，虚空顿时浮现出无数平行宇宙的投影，你以为我们是偶然相遇？错了，这一切都是观察者安排好的剧本。
话音未落，整个法则战场突然剧烈震颤。黑洞事件视界外，数百万艘造型诡异的飞船凭空出现，它们的船体呈现出完美的几何形态，表面流淌着非物质非能量的奇异光泽。
林越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些飞船并非由常规物质构成，而是直接由纯粹的数学公式和逻辑法则凝聚而成。
那就是...
观察者文明，镜像林越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凝重，宇宙的程序员，或者说——我们这个世界的神。
最前方的飞船突然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一个没有性别的声音直接在林越意识中响起：
【观测对象 739号，星轨剑持有者，林越。】
【观测对象 739-镜像，暗星剑持有者，林越。】
【最终观测阶段：宇宙之心觉醒实验，现在开始。】
林越突然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脑海，无数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他看到了宇宙诞生之初的奇点爆炸，看到了第一批修真者与观察者文明的战争，看到了双剑分离的真相——
原来，星轨剑和暗星剑本是一体，是观察者文明制造的宇宙之心原型机。后来因为一次实验事故，才分裂成平衡与终焉两把剑，分别落入两个镜像宇宙。
骗人的...林越捂着头，鲜血从七窍渗出，如果你们是观察者，为什么不直接干预？
【观测守则第一条：禁止直接干涉实验对象的自由意志。】
【但我们可以设置初始参数，引导演化方向。】
镜像林越突然狂笑起来：引导？说得真好听！你们不过是把我们当成小白鼠！他猛地举起暗星剑，剑尖直指观察者舰队，终焉计划，启动！
刹那间，整个银河系的恒星都开始熄灭。从地球到仙女座星系，无数星球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般失去光芒。林越能清晰感受到，宇宙的熵正在以指数级速度增长。
你疯了！林越怒吼着挥剑斩去，星轨剑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轨。
镜像林越冷笑，暗星剑迎上，双剑碰撞的瞬间，整个可见宇宙都安静了。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
就在这时，林越突然明白了。
平衡与终焉，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就像生与死，创造与毁灭，本就是宇宙循环的一体两面。
原来如此...林越喃喃自语，星轨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三法则合一的形态开始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本源的形态——剑身化作透明的光流，内部能看到无数星辰生灭，仿佛整个宇宙都被浓缩在这柄剑中。
【警告！观测对象出现未知演化！】
【宇宙之心原型机，正在觉醒...】
观察者舰队突然骚动起来，无数飞船开始重组队形，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震惊。
镜像林越脸色剧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只看到了终焉，却忘了终焉之后，便是新生。林越举起星轨剑，剑尖直指镜像宇宙的方向，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观察者的错。我们都只是在寻找答案——宇宙存在的意义。
星轨剑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颗微型宇宙。林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与整个宇宙融为一体。他看到了过去，现在，未来；看到了生，看到了死；看到了平衡，也看到了终焉。
【紧急情况！启动应急预案！】
【销毁程序，启动！】
观察者舰队突然同时开火，无数道蕴含着逻辑法则的光束射向林越。但这些攻击在接近星轨剑时，全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太晚了。林越轻声说道，声音却传遍了两个镜像宇宙，游戏结束了，观察者们。
他挥动星轨剑，一道贯穿两个宇宙的光流凭空出现。在那道光流中，平衡与终焉完美融合，毁灭与创造达成和谐。镜像林越的暗星剑开始崩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星轨剑中。
不——！我的计划！镜像林越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逐渐透明。
你的计划没有错，只是方向偏了。林越伸出手，握住镜像林越逐渐消散的手掌，终焉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两道身影在绝对光芒中逐渐融合。当最后一缕光芒消散时，观察者舰队突然集体静默。
【观测结论：宇宙之心，已觉醒。】
【实验...成功。】
林越悬浮在虚空中，星轨剑已恢复普通形态，但剑身内部却能看到微型宇宙的生灭。他看向观察者舰队，意识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恭喜你，孩子。】
【现在，你就是新的观察者。】
林越沉默良久，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观察者。他举起星轨剑，剑尖指向宇宙深处，我是林越，星轨剑主。
说完，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只留下观察者舰队在原地静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在遥远的未知星域，一个新的奇点正在形成。那里，将诞生一个没有观察者，没有实验，只有无限可能的全新宇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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