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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心光涤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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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也最是寒冷。流沙之地的夜风,裹挟着细微的沙粒与未散的阴寒,穿过黑莲寺残破的殿宇与围墙,发出呜咽般的低啸。广场上,那几堆为抵御寒意而勉强维持的篝火,火光已变得微弱而摇曳,只能照亮方寸之地,更外围则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将这点微光吞噬。

人们蜷缩在单薄的、从废墟中搜集来的破布烂絮之下,或依偎着尚未完工的棚架木料,在饥寒与不安中辗转反侧。白日的疲惫无法驱散夜晚的恐惧,睡梦中,无数扭曲的面孔、猩红的血池、复生的枯骨、以及自身体内那蠢蠢欲动的、冰凉的邪异感,交织成难以挣脱的梦魇。低低的呻吟、压抑的啜泣、乃至突然惊醒的短促惊叫,不时在黑暗中响起,更添了几分凄惶。

净心没有睡。他在靠近主殿台阶处盘膝而坐,面前燃着一小堆特意保存的火种。他双目微阖,手中念珠缓缓捻动,口中低声诵念着一篇篇幅较长、韵律悠扬的《安土地真言》。这不是攻击或净化的咒文,而是以其温和坚定的愿力,持续不断地安抚着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也以其平和的诵念声,如同无形的屏障,为广场上那些惊魂不定的灵魂提供一丝微弱但持续的精神慰藉。他的愿力修为远不及老师,无法像妙光王佛那般以浩瀚愿力涤荡乾坤,但他以自身为引,将这份专注与慈悲化作涓涓细流,润物无声。

净尘也醒着。他裹着一件稍厚些的破毡,靠在一堆码放整齐的砖石旁,借着微光,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用炭笔艰难地勾画、记录着什么。那是他根据白日的观察和探索队带回的信息,初步整理的“物资清单”、“人员简况”以及“急需处理事项”。字迹歪斜,内容粗陋,但一项项、一条条,却是在这混沌无序中,尝试建立清晰认知与规划的努力。他不时抬头,警惕地扫视四周黑暗,尤其是那些白日里表现出明显邪能躁动迹象的幸存者所在方位。他的齐眉棍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

主殿前的石台上,妙光王佛的身影在稀薄天光与殿内灵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沉静,仿佛与这寒冷的夜、呼啸的风、乃至脚下哀嚎的大地,都已融为一体,却又超然其上。他的灵觉如同最精细的网,笼罩着整个黑莲寺核心区域,感知着地脉灵光缓慢而顽强的脉动,监控着后寺那两处绝地怨煞之气的每一丝变化,也倾听着广场上每一道不安的呼吸与梦呓。

他知道,秩序的重建,人心的收束,绝非一蹴而就。白日的劳作、探索、惩戒、分食,只是搭建了一个最粗糙的框架。夜晚,当外在的活动停止,内在的恐惧、痛苦、迷茫与潜伏的邪能,才会更加清晰地浮现、涌动、相互碰撞。这黎明前的黑暗,正是新旧交替、混乱与秩序激烈拉锯的关键时刻。

“南无妙光王佛……南无妙光王佛……” 净心诵经的间隙,开始引导众人持诵圣号。起初应者寥寥,声音细弱游丝,在风声中几乎不闻。但随着净心一遍遍耐心地、平稳地重复,渐渐地,有更多的人从噩梦中惊醒,或从麻木中稍醒,下意识地跟随念诵。起初是出于模仿,或是为了抵御恐惧,但那简单音节重复所带来的奇异的安定感,让一些人开始更加投入。起初杂乱无章的声音,逐渐汇聚,虽仍参差不齐,却形成了一股低沉而持续的声浪,在这黑暗寒冷的黎明前回荡,竟奇迹般地驱散了几分那无孔不入的阴冷与死寂。

这集体的、自发的诵念声,仿佛一种无形的宣告,一种微弱却坚定的存在证明——在这片被死亡与邪恶统治了太久土地上,属于“生”的、向“光”的意志,正在艰难地凝聚、发声。

东方天际,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黯淡的鱼肚白。黑暗开始褪色,灰雾重新显现。当第一缕天光勉强穿透云层和雾霭,落在主殿破损的飞檐上时,净尘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手,声音嘶哑却清晰:“天亮了!都起来!按昨日分派,各就各位!今日事多,不可懈怠!”

他的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打破了诵经声营造的短暂安宁,也强行将众人从或沉沦或不安的夜晚中拉扯出来,面对新一天的生存现实。人们带着疲惫、麻木,或一丝被强行唤醒的茫然,陆续起身,在寒风中瑟缩着,开始寻找自己简陋的工具,或等待分派任务。

净心也停止了诵念,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他走到人群前方,目光温和地扫过一张张憔悴的脸,缓缓开口:“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昨夜诸位持诵圣号,心神稍定,此乃善缘。然白日漫长,诸事纷繁,心猿意马,易生懈怠、烦躁乃至冲突。贫僧于此,再与诸位略说几句。”

他顿了顿,确保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老师所传之法,首重‘心’字。外界境遇,固有顺逆,然苦乐之感,多由心生。执着于过往恐惧,则恐惧如影随形;放任邪念滋生,则心魔伺机而动。昨日有人邪能反噬,险些伤人伤己,根源便在‘心’失其守。今日劳作,无论何事,当尝试专注当下,手中之事,便是安定心神之锚。若感烦躁,可默念圣号;若生恶念,当自觉警醒,或即刻告知身旁之人,或来寻我。互助互警,非为苛责,实为自保、保人。”

他的话语浅显,却直指许多人心中的惶恐根源——对自身失控的恐惧。这让一些原本对自己体内异样感觉讳莫如深的人,眼神微微闪动。

“再者,”净心继续道,“老师慈悲,赐下安身立命之所,开辟求生之途。净尘师兄不辞辛劳,统筹内外。诸位出力,换取衣食,乃是天理。既入此地,同舟共济,便需遵守规约。三条基本之约,关乎此地存续,望诸位时刻铭记于心。今日劳作,净尘师兄会记录在册,表现勤勉、遵守规约者,饮食自有优待;懈怠懒惰、滋生事端者,惩戒亦不会姑息。此非不近人情,实为在此艰难时世,建立公平、护佑众人之必须。”

他将道理、利害、规矩再次明晰,既安抚,又警示。人群中无人应声,但许多低垂的头颅,似乎表明他们听进去了。

这时,妙光王佛的声音从石台方向传来,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净心所言,便是此地理事之基。今日,除继续清理废墟、搜集建材、搭建棚舍外,另有要务。净尘。”

“弟子在!”净尘立刻上前。

“你挑选十名体力尚可、胆大心细者,由你亲自带领,再探昨日发现渗水之地。”妙光王佛吩咐道,“此次目标明确:一,详细探查那处渗水规模,评估是否具备开挖成井、获取稳定水源之可能;二,若条件允许,即行初步挖掘清理,设置标记与简易防护;三,沿途仔细搜索,扩大可食植物搜寻范围,尤其留意块茎类。你与‘断手’、岩卡等人既有经验,便由你们主导。同样,日落前必须返回。”

“弟子领命!”净尘精神一振,稳定水源的意义,远比零星野菜重要得多。

妙光王佛又看向净心:“净心,今日你之事务稍作调整。除继续宣讲安抚、留意众人心绪外,需在众人劳作间隙,择一固定时辰,于广场集中,带领众人同诵《心经》一卷,并略作讲解其中‘心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等浅义。不必求深解,但求以经声安定集体氛围,以浅义稍解烦忧。此外,留意观察,众人中若有对持诵、听讲稍有灵犀、心性相对稳定者,可稍加留意,或可为日后协助教化、管理之预备。”

集中诵经,这是尝试建立集体仪式与共同精神生活的第一步。而留意可造之才,则是为这个萌芽中的微型社会培养最初的基层骨干。净心立刻领会了老师的深意,合十应道:“弟子明白,必当尽力。”

安排妥当,众人开始在新一天的秩序框架下活动起来。净尘雷厉风行地点齐了十个人,包括伤愈大半的“断手”和脚踝好转的岩卡,再次携带简陋工具与护符,在晨光中踏出了寺墙。他们的身影,再次牵动了留守者们的心。

净心则开始履行新的职责。他不再固定坐于一处,而是穿梭在清理废墟、搬运建材的人群中,时而停下与劳作之人简短交谈几句,询问感受,给予鼓励,或解答其关于持诵圣号的简单疑问;时而在有人因疲惫或烦躁而动作停滞、口出怨言时,温言劝解,引导其将注意力放回手上工作。他的存在,如同一道温和而持续的风,吹拂着这片躁动不安的“土地”。

更多的人被分配了具体的任务:一队人继续在净尘规划的区域内,利用收集来的木料、石块,搭建更为牢固的棚舍框架;另一队人则被派往寺内更远的角落,继续清理废墟,搜寻一切可用之物;还有几名妇女和老弱,在净心的指点下,开始尝试用昨日带回的“沙地碱蓬”和零星地耳,配合所剩无几的存粮,烹制今日的伙食。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有了明确的分工和期待。

整个上午,黑莲寺核心区域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景象:一边是残破、污秽、死气沉沉的废墟背景,一边是渺小、忙碌、充满生涩但确实存在的劳作人群。两种截然相反的景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充满张力的画面。诵经声、劳作声、简单的交谈声、偶尔的咳嗽与叹息,取代了往日的死寂与嘶吼。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血腥与腐朽,还渐渐混杂了尘土、汗味,以及食物烹煮时极其微弱的烟火气。

然而,秩序的建立,总是伴随着旧有混乱力量的反弹与挣扎。

午后不久,正当净心召集众人于广场,准备进行第一次集中的《心经》诵念时,异变再起!

这次并非个别人的邪能反噬,而是来自外部!

“呜——呜——呜——”

一阵低沉、苍凉、仿佛用某种巨大骨角吹响的号角声,猛地从黑莲寺的西北方向传来!声音穿透稀薄的灰雾,清晰地传入寺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号角声与黑莲寺曾经的诡僧所用的邪器号角截然不同,少了几分扭曲的疯狂,却多了几分原始的、蛮荒的暴戾与嗜血之意!伴随着号角声,还有隐约传来的、杂乱而沉重的奔跑踏步声,以及一些意义不明、却充满恶意的嘶吼与咆哮!

“是……是外面的那些‘东西’!” 一名曾在外围游荡过、侥幸逃入寺内的黑袍教徒脸色惨白,尖声叫道,“是那些被赶走的、不肯进来的!还有……还有流沙里其他的‘家伙’!它们……它们被惊动了!它们聚过来了!”

人群瞬间大乱!刚刚因集中而稍显有序的场面顷刻瓦解,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向主殿方向退缩,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更有人下意识地就想往废墟深处躲藏。就连那些正在劳作的队伍,也纷纷停下,惊恐地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净心脸色也是一变,但他强行镇定下来,高声喝道:“勿慌!所有人,向我靠拢!不得乱跑!” 他的声音灌注了愿力,虽然不能完全压下恐慌,却也让附近一部分人稍稍清醒。

妙光王佛自石台上缓缓起身。他神色平静,目光投向西北方,仿佛能穿透断壁残垣,看到寺外景象。他的灵觉早已感知到,寺墙之外,约数百步的距离,正有数十道强弱不一、但皆充满敌意与混乱气息的身影在聚集。其中有衣衫更加破烂、邪能却依旧浓烈的诡僧残党,有体型高大、皮肤呈现岩石般青灰色、眼中冒着绿光的“流沙尸魔”(类似昨日探索队遭遇的复活尸骸,但更强大),甚至还有几头形似蜥蜴、却浑身骨刺狰狞、涎水横流的沙漠怪兽。它们似乎被黑莲寺核心区域持续的变化、人气的聚集、以及地脉灵光的复苏所惊动,更被某种残余的、对“无面”的扭曲忠诚或单纯的毁灭欲望驱使,暂时抛开了彼此间的猎杀与警惕,在某种本能的驱使或少数尚有组织能力的残党头目召唤下,汇聚起来,意图冲击这片刚刚出现“秩序”与“生机”的“异物”!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尤其是对那些手无寸铁、或只有简陋工具的幸存者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老师!” 净心疾步走到台下,面带忧色。

妙光王佛微微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目光扫过下方惊慌失措的人群,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远处的号角与嘶吼,传入每个人耳中:“外魔来袭,乃此地劫数未尽之显化,亦是考验。惧之无益,逃之无路。尔等既入此地,当知此地非仅避难之所,亦是需同心守护之家园。”

他顿了顿,继续道:“净心,你率老弱妇孺及伤者,退入主殿廊下,紧守门户,持续诵经,安定心神。其余青壮,凡有气力、愿与此地共存亡者,可捡拾木棍、石块,于广场东侧矮墙后集结,听净尘(探索队未归,此处意指临时指定领头者)号令,以为辅助,壮我声势即可,不得擅自出击。”

他的安排迅速而明确,将战斗人员与非战斗人员分开,给予了最弱者相对安全的庇护,也让有一定战斗力者有了明确的归属和任务(尽管只是壮声势),避免了无谓的混乱和踩踏。

“可是老师,净尘师兄他们外出未归,这领头之人……” 净心急道。

“无妨。”妙光王佛目光平静,“吾在此,便是旌旗。”

话音未落,他向前迈出一步,身形并未见如何作势,已如一片轻羽般飘然越过众人头顶,落在了广场边缘、那道相对最完整、高约丈许的残破寺墙之上。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手持锡杖,独自面对着西北方那越来越近的烟尘与嘶吼。

独自一人,一杖,白衣。

却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山岳,拦在了疯狂与秩序之间。

墙下,人群在他的镇定与安排下,终于从极度的恐慌中稍稍挣脱。净心迅速组织老弱伤者退向主殿廊下,并让他们开始大声诵念圣号,声音起初颤抖,渐渐汇成一股。而剩下的约二十余名相对强健的苗人、汉人汉子,在最初的惊惧过后,也被绝境逼出了一丝血性,加之妙光王佛那如山的身影带来的莫名信心,他们纷纷捡起手边最粗壮的木棍、最尖锐的石块,在两名胆子较大的苗人猎户带领下,聚集到东侧矮墙后,虽然个个面色发白,手脚发抖,但至少站定了位置,紧张地望向墙外。

“轰隆隆……”

沉重的奔跑声越来越近,地面传来微微的震颤。灰黄色的沙尘扬起,其中影影绰绰,可见数十道狰狞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污流,向着寺墙缺口处猛冲而来!冲在最前面的,是几头体型庞大、浑身骨刺的沙漠蜥兽,口中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液;紧随其后的是七八名眼中燃烧着最后疯狂血焰、手持扭曲兵刃的诡僧头目;再后面,则是更多嘶吼着的流沙尸魔与低级妖物!

它们的目标明确——摧毁那墙头的白衣,撕碎墙后那些孱弱的“血食”,将这刚刚冒头的光明与秩序,彻底践踏回污秽与黑暗之中!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死亡洪流,妙光王佛神色无波。他甚至没有举起手中的锡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冲来的魔潮,五指张开,然后,轻轻向下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光华万丈的神通。

只有一个字,从他口中平静吐出:

“定。”

并非昨日在尸林边缘梳理怨煞时的“松动”之定,亦非主殿内禁锢“无面”化身时的“法则”之定,而是一种介于虚实之间、作用于这片被其愿力初步浸染的“领域”内一切“恶”、“乱”、“邪”之动向的“镇”!

言出,法随。

以他立足的墙头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到难以想象的慈悲愿力,如同最柔和也最坚韧的潮水,无声地漫过前方数十丈的空间!

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头沙漠蜥兽,狂奔的四肢骤然僵直,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壁,庞大的身躯在惯性的作用下诡异地扭曲、停顿,然后狠狠摔倒在地,激起大蓬沙尘,口中腥臭的涎液尚未喷出便已倒灌回喉,发出痛苦的闷吼。

紧随其后的诡僧头目,眼中的血焰剧烈地闪烁、明灭,仿佛风中残烛,前冲的身形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胶质之中,一举一动都变得沉重无比,手中高举的兵刃无论如何也难以挥下,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成了扭曲的困惑与惊骇。

更后面的流沙尸魔与妖物,则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住了头颅,齐刷刷地扑倒在地,挣扎着,嘶吼着,却寸步难移!

不是杀死,不是禁锢,而是以无上慈悲愿力形成的、 充斥 此 方 天 地 的 “ 安 宁 ” 与 “ 清 净 ” 之 意, 强 行 “ 镇 压 ” 了 一 切 带 有 “ 攻 击 ”、 “ 混 乱 ”、 “ 邪 恶 ” 属 性 的 动 向! 在 这 片 被 愿 力 短 暂 主 导 的 区 域 内, 一 切 恶 意 的 行 为, 都 被 剥 夺 了 付 诸 实 施 的 “ 可 能 ”!**

这并非力量的对抗,而是境界与本质的碾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光明中的阴影,存在本身即是对立面的消融!

墙后,无论是紧张观战的青壮,还是廊下诵经的老弱,全都惊呆了。他们预想中的激烈战斗、血肉横飞并未发生。那气势汹汹、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魔潮,竟然在尊者一抬手、一字之间,便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僵滞在了原地,徒劳地挣扎,却连靠近墙根都做不到!

这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带来的震撼远比一场惨烈的厮杀更为深刻!那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与认知维度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混合了敬畏、茫然与极度震撼的复杂感受。

妙光王佛立于墙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徒劳挣扎的魔物。他的眼中,并无杀意,亦无憎恶,只有一种洞彻其存在本质的悲悯。 这 些 存 在, 无 论 是 被 扭 曲 的 诡 僧, 还 是 被 邪 气 侵 蚀 的 尸 魔 妖 物, 归 根 结 底, 亦 是 此 地 魔 劫 的 受 害 者 与 产 物。 然 而, 其 存 在 本 身, 已 对 此 地 新 生 的 秩 序 与 生 机 构 成 了 直 接 威 胁。**

“尘归尘,土归土。执念不散,魔躯为伥。今日,便送尔等,重归天地,消此罪业吧。”

他轻声说道,右手五指缓缓握拢。

“散。”

又是一个平静的音节。

随着这个字出口, 那 弥 漫 在 前 方 空 间 的 慈 悲 愿 力, 性 质 陡 然 一 变! 从 温 和 的 “ 镇 压 ” 与 “ 安 宁 ”, 化 为 了 纯 粹 的、 充 满 了 净 化 与 解 脱 意 蕴 的 “ 光 ” 与 “ 热 ”!

“嗤嗤嗤嗤——!!!”

剧烈的、仿佛烈日灼烧冰雪的声响,瞬间从那数十头被镇住的魔物身上爆发出来! 它们的身躯,无论是覆盖骨刺的鳞甲,还是青灰僵硬的皮肤,抑或是那些扭曲的兵刃与肢体,在这纯粹的净化之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变黑、碳化、崩解、化为缕缕黑烟与灰烬! 那些诡僧头目眼中的血焰疯狂闪烁,发出凄厉绝望的最后嘶嚎,身体却如同风化的沙雕般片片剥落; 流沙尸魔更是直接化作一蓬蓬灰白的骨粉,随风飘散; 沙漠蜥兽庞大的身躯急速萎缩、干瘪,最终只剩下一小摊焦黑的痕迹。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惨烈挣扎。 只有一种近乎“净化”本身的、 充满了某种残酷美感的 迅速消融与 归无。**

前后不过十数息的时间。

寺墙之外, 方圆数十丈内, 再无一头站立的魔物。 只有地面上零星的焦痕、 灰烬与 随风飘散的 黑烟, 以及空气中残留的、 迅速被愿力光辉涤荡的 淡薄腥气, 证明着方才那一场即将爆发的恐怖冲击曾经存在过。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 打着旋儿, 渐渐远去。 天地间, 一片死寂。

墙后,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张大了嘴巴, 呆若木鸡。 哪怕是对妙光王佛的神通已有所认知的净心, 此刻也是心神剧震, 手中念珠不知何时已停止捻动。

这是他们第一次, 如此直观地、 近距离地 见证“老师”以一种远超他们理解的方式, 轻描淡写地“处理”掉一支足以将他们撕碎数十次的魔物大军。 那种绝对的、 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力量, 让人在震撼之余, 更多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 渺小感与 敬畏感。

妙光王佛收回了手, 转身, 飘然落回墙内。 他的脸色, 似乎比方才稍稍白了一丝, 但神情依旧平静如水。 方才那一“镇”一“散”, 看似轻松, 实则耗费的愿力与心神极巨, 尤其是在短时间内将愿力性质进行如此精微的转化与控制, 并覆盖如此广袤的区域。 但这一切, 都是必须的。 不仅是为了解除眼前危机, 更是要以一种无可置疑的方式, 在所有人心中, 深深烙下“此地不可侵犯、 此法不可违逆”的烙印, 彻底稳固这初生秩序的根基。

他走到广场中央, 目光扫过那些仍处于极度震撼中的人们, 缓声道:“ 外魔已散, 危机暂解。 然此地劫气未尽, 外界凶险依旧。 今日之事, 当使尔等明白两点: 一, 守此地、 行此法, 方有生路; 二, 吾之法, 非为杀伐, 实为净化与守护。 望诸位珍之惜之, 各安其位, 各尽其责。 现在, 各归各位, 继续劳作。”**

他的话语, 将众人从震撼中拉回现实。 人们如梦初醒, 脸上的恐惧未散, 却已混入了更多的复杂情绪—— 敬畏、 依赖、 庆幸, 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 对“此地”与“此法”的认同感。 在绝对的力量与生存的现实面前, 许多小心思、 不满与摇摆, 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群默默地散开, 重新拿起工具, 开始劳作。 只是这一次, 许多人的动作, 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 专注了几分。 那种发自内心的惶恐不安, 被一种更为深沉的、 混合了敬畏与服从的情绪所替代。

净心深吸一口气, 走到人群前, 开始带领众人诵念《心经》。 这一次, 诵经声不再是为了抵御恐惧, 而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激、 以及对那无上力量与慈悲的由衷礼敬。 声音依旧参差, 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整齐、 响亮。**

妙光王佛回到石台, 重新盘膝坐下, 闭目调息。 方才一役, 不仅涤荡了外魔, 亦如同一次猛烈的“淬火”, 让这片初生秩序的“胚胎”, 变得更加凝实、 更加具有韧性。**

夕阳西下时, 净尘的探索队再次风尘仆仆地归来。 这一次, 他们不仅带回了更多的野菜和几块意外发现的、 埋在沙下的薯类块茎, 更带回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他们在那处渗水地附近, 成功挖掘出了一口浅井! 井水虽然不多, 且略带咸涩, 但经过简单沉淀和净化后, 完全可以饮用! 稳定的水源, 有了眉目!

当这个消息在晚间分食时宣布,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 低低的欢呼。 尽管食物依旧匮乏, 但“水”的希望, 点亮了更多人眼中的光。

夜幕降临, 寒风再起。 但今夜的广场, 似乎不再如前两夜那般死寂与绝望。 人们围坐在火堆旁, 低声交谈着白天的惊险与探索队的收获, 眼神中多了几分活气与对明日的期待。 诵经声依旧持续, 却仿佛与这片土地、 与人们的心跳, 融合得更加紧密。

妙光王佛静坐于石台, 感知着这一切细微的变化。 他知道, 最艰难的生存危机, 暂时得以缓解; 最基本的秩序框架, 已经初步稳固。 接下来, 便是更加漫长而细致的“建设”与“教化”—— 建设家园, 教化人心, 涤荡深层污秽, 并将这光明的种子, 小心翼翼地, 向着寺墙之外, 那更加广阔而黑暗的流沙, 试探性地播撒出去。

路, 还很长。 但至少, 第一步, 已经稳稳地踏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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