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转头问苏阳：“你能替金灿灿值班吗？让他在家好好反省一下。”
苏阳干脆地点头：“行，没问题。我看他是该清醒清醒了。”
快到九点时，孙伟和唐明准备带孩子们去储物室。苏俊主动牵起金朵朵的手，对宁小满说：“姑奶奶，朵朵妹妹的爷爷奶奶是坏人，我们不给他们好东西，好不好？”
宁小满正有此意，她弯下腰，温柔地看着金朵朵：“朵朵，以后想吃好吃的，就来姑奶奶家，或者去哥哥姐姐家，好不好呀？”
金朵朵开心地点点头：“谢谢姑奶奶。哥哥姐姐会给我好吃的，爷爷奶奶不给。”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实在不小。宁小满心疼地摸了摸金朵朵的头发，转而看向孙伟和唐明，语气带着责备：“你们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孙伟和唐明愧疚地低下头：“是我们疏忽了。”
宁小满语气转冷，带着明显的气恼：“你们回去之后，帮我带句话给金灿灿，叫他别来我面前碍眼。”
孙伟和唐明对视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孙伟先安顿好金朵朵睡下，随后将金灿灿叫进书房，关上门，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家里商量得怎么样了？”
金灿灿长长叹了口气：“我……跟我爸妈提了离婚的事。”
孙伟语带嘲讽：“这下合了你们一家人的意了吧？你爸妈正好给你找个年轻漂亮的，再生个儿子，是不是想想都觉得美？”
金灿灿震惊地看向孙伟。孙伟脸上写满了失望：“被我说中了吧？那朵朵呢？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她？”
金灿灿低声回答：“我想……让朵朵跟着我。”
孙伟冷笑一声：“你爸妈那么不喜欢她，你让她跟着你继续受委屈？你的心现在就是偏的，以后娶妻生子，还能正得回来？只怕会偏得更厉害！”
金灿灿无言以对，双手捂住了脸。孙伟叹了口气：“以前小满说你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是她有先见之明。你如果真想好了，就提交离婚申请。至于朵朵最后判给谁，部队会派人调查清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你先停职吧，把家事处理干净再说。小满让我转告你，她暂时不想看到你。你先走吧，孩子暂时放我家。”
金灿灿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父母早已休息。他独自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直到凌晨才勉强合眼。
第二天，金母见儿子一直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去值班的意思，忍不住问道：“灿灿，你今天不值班吗？是放假了？”
金灿灿满脸疲惫，摇了摇头：“我被停职了，不用去值班了。”
金母顿时担心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被停职了呢？”
金灿灿苦笑一声：“因为我处理不好家事。”
金母立刻抱怨道：“你们领导怎么管这么宽？家事也归部队管？”
金灿灿无奈地说：“领导怀疑我的人品有问题，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战友和伙伴是一个人品低劣的人。”
金母皱起眉头：“你怎么就人品低劣了？”
金灿灿木然地说道：“因为我重男轻女，苛待女儿；喜新厌旧，磋磨妻子，逼得妻子有家不能回。”
金母脸上掠过一丝心虚，却仍强辩道：“你哪里做过这些了？你们领导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吧！”
金灿灿说：“等我递交离婚申请，部队就会派人来家里调查，这些事情一件都瞒不住。战友们现在都对我很失望，我这个军官也当到头了，只能转业回老家了。”
金母顿时慌了神：“这……这可怎么办啊？”
金灿灿反而表现出异样的平静：“没事，回老家也挺好。工资待遇是差些，但以后就有更多时间陪伴你们二老了。”
一直沉默的金父皱紧了眉头：“老家的破工作，哪里比得上当军官？就真的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了？”
金灿灿回答：“除非咱们家能从今往后对芸芸和朵朵好，但这可能吗？爸妈你们都不喜欢她们，硬凑在一起矛盾只会更深。芸芸那个性子，跟你们也处不来。”
金母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转业吧，咱们一起回老家去。”
金灿灿点了点头：“好，那我这就写申请。领导明确说了，朵朵不可能判给我，因为组织上认定我们家重男轻女，对朵朵不好。还有，当初小满给的那一百万礼金，也要一分不少地还给芸芸，那是她给芸芸的嫁妆。”
金母顿时心疼得叫起来：“那钱不是给你、给咱们家的吗？怎么还要收回去？”
金灿灿故作疑惑地反问：“怎么可能是给我的呢？那自始至终都是小满给芸芸的嫁妆。现在我们要离婚了，这笔嫁妆肯定是要原数退还的。”
金母捶胸顿足，懊恼万分：“你怎么不早说呢！如果早知道那钱是她的嫁妆，我能不对她好点吗？”
金灿灿发出一声冷笑：“妈，您的意思是，如果您知道那钱是芸芸的，您就会对她好了？”
金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当然！就算再给你找一个，哪还能找到带这么多嫁妆的呀？”
金灿灿只觉得一阵无力，无奈地摇头：“合着是您把我给卖了呀！”
金母强词夺理：“怎么说话的呢？怎么就叫把你卖了？你是军官，那是别人高攀，出点嫁妆怎么不行了？”
金灿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正好，我还没儿子呢。离了婚，正好赶紧再找一个，生个儿子，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金母顿时急了：“你才多少钱？生什么儿子？生了，你拿什么养？”
金灿灿说：“我的工资不是大部分都给您了吗？养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金母支支吾吾地说：“哪还有什么钱？你以前不在家，你兄弟要照顾我和你爸，钱给他们分了。”
金灿灿无所谓地说：“没事，你们以后跟着我养老，不用兄弟养了。等我转业后，让他们把钱还给我就行了，这样就公平了。”
金父连忙说道：“别这么麻烦了，我跟你妈还是回去吧，让你兄弟养着。你给我们寄钱回去就行。”
金灿灿说：“爸，芸芸的嫁妆钱被我们花了很多了，领导让我全补上，我以后没钱给你们了。我还是回老家吧，你们跟着我养老，兄弟把以前的钱还给我，我能养个儿子，还能填一下窟窿。”
金母顿时慌了：“都给他们了，哪里还要得回来？你哄哄小芸，你们好好过日子，别离婚了，也许她就不让你还这个钱了。”
金灿灿摇头：“钱肯定是要还的，领导看着呢。”
金父无奈地说道：“你兄弟那里的钱肯定是拿不回来了。你跟领导好好说说，打欠条，慢慢还。我和你妈回老家去，你没钱，就暂时别打钱回去了，先把账还上。”
金灿灿舒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好吧，那也只能不离婚了。我还是不生儿子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赚不了几年钱了。现在还欠着账，如果再生个儿子，估计得让侄子帮我养孩子了。”
金父金母顿时一个激灵，金母赶忙说道：“那你好好跟小芸过日子。我们收拾一下，今天就回去了。”
金灿灿见父母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起他们的孙女没有在家，心一寸寸凉透。
宁小满偷听到金家人的对话，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金灿灿这不是挺会处理的吗？合着以前不是不会处理，而是不想处理呀。刀要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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