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修扛着钟夏夏穿过回廊。她胃部顶着坚硬肩甲。阵阵恶心涌上喉头。
“放开!”她捶打他后背。拳头落在铁甲上发出闷响。他步伐丝毫未乱。像扛着微不足道战利品。
月光照亮九曲回廊。他玄色王袍下摆扫过石阶。两侧侍卫纷纷垂首。
不敢多看世子肩上挣扎世子妃。有个年轻侍卫抬头瞥了眼。
洛景修冰冷视线扫过。那侍卫立刻跪伏在地。
“看来夫人精力旺盛。”他掌心贴着她腿弯。温度透过布料灼人。
“正好。”他踏上寝殿台阶。“长夜漫漫。”
钟夏夏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不能在此功亏一篑。那个刀疤脸还在水牢。必须封住他的嘴。
寝殿门被踹开发出巨响。她被他扔进锦被。天旋地转间嗅到龙涎香。
混着淡淡血腥气。三年未变味道。让她瞬间回到大婚夜。
他高大身影笼罩下来。烛火在身后跳跃。将他轮廓镀上金边。也投下沉重阴影。
“现在。”他单手撑在她耳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她迅速翻身想逃。被他扣住脚踝拖回。布料撕裂声刺破寂静。
夜行衣领口破开。露出锁骨旧疤。他目光在那处停顿。指尖抚过凹凸痕迹。
“新伤叠旧伤。”他声音低沉。“夫人这三年。”指尖顺着疤痕下滑。“过得精彩。”
她屈膝顶向他腹部。被他轻易制住动作。“比不上世子。”她冷笑。“边关三月换红颜。”
他忽然捏住她下巴。“吃醋?”眼底却毫无笑意。
窗外传来更鼓声。三长两短。她瞳孔微缩。这是影卫示警信号。刀疤脸恐怕已经招供。
洛景修察觉她分神。“还在想那个细作?”他扯开她腰间束带。“他活不过今夜。”
她猛地抓住他手腕。“你不能杀他!”
“给我理由。”他俯身逼近。“或者……”呼吸喷在她颈间。“用别的交换。”
她偏头避开他亲吻。唇瓣擦过脸颊。落在他耳际。“他是我母亲旧部。”
动作骤然停顿。他撑起身审视她。“继续说。”
“三年前有人要灭口。”她急促喘息。“我不得不把他藏在府里。”
“藏在哪?”指尖划过她咽喉。“厨房地窖?还是书房暗格?”
她浑身僵硬。原来他早知道。
“每次我出征归来。”他声音淬着冰。“都能闻到你身上……”鼻尖轻嗅她发间。“泥土和血腥味。”
烛火噼啪炸开火花。她看着他眼底自己倒影。如此渺小又狼狈。
“为什么是今夜?”他忽然问。
她怔住。
“为什么选在我庆功夜。”他指腹摩挲她唇角。“当众递和离书?”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有火光由远及近。亲卫焦急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世子!水牢走水!”
洛景修眼神骤冷。仍牢牢禁锢着她。“看来。”薄唇勾起弧度。“灭口的人来了。”
她趁机挣脱桎梏。翻身滚下床榻。足尖刚沾地就被他拽回。这次他用了十成力道。她撞进他胸膛听见心跳。沉稳如战鼓。
“想去哪?”他臂弯如铁箍。“救同伙?还是……”唇贴着她耳廓。“灭口?”
窗外火光越来越盛。隐约传来兵刃相交声。有人在高声呼喊。“有刺客!”
她在他怀中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三年筹谋眼看要毁于一旦。
“害怕?”他低笑。掌心贴着她后背。“别怕。”语气温柔得像情人呢喃。“我会让你……”突然打横抱起她。“亲眼看着。”
他抱着她走向殿门。猛地拉开房门。火光扑面而来。映亮他侧脸如修罗。
庭院里乱作一团。亲卫正与黑衣刺客厮杀。那个刀疤脸被捆在刑架上。胸口插着支羽箭。
“看清楚了?”洛景修贴着她耳畔问。“这就是你信任的人。”
她死死盯着刑架。刀疤脸嘴唇蠕动。像在说什么。接着头颅无力垂下。
“他刚才说……”洛景修声音带着残忍笑意。“对不起,小姐。”
小姐。不是世子妃。这个称呼让她浑身血液冻结。
刺客突然朝这边冲来。剑尖直指她心口。洛景修纹丝不动。直到剑锋距她三寸。才闪电般出手。
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刺客手腕呈诡异角度弯曲。剑哐当落地。
“留活口。”洛景修命令。声音不大却传遍庭院。
混战很快平息。五名刺客四死一伤。亲卫押着幸存者跪地待命。
他抱着她走过染血庭院。停在刑架前。刀疤脸双目圆睁。已然气绝。
“认识这个吗?”洛景修从尸体怀中取出令牌。玄铁打造。刻着展翅凤凰。
她呼吸停滞。这是母亲影卫令。
“看来岳母大人。”他将令牌举到她眼前。“留下不少麻烦。”
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管家匆匆赶来。“世子!书房遭窃!”
他缓缓眯起眼睛。“调虎离山?”低头看她时眸中翻涌墨色。“夫人好手段。”
突然将她按在廊柱上。脊背撞得生疼。“但你还忘了……”唇几乎贴上她的。“我最恨被人算计。”
她仰头承受他怒火。“彼此彼此。”
他冷笑。“那就看看。”挥手屏退所有侍卫。“今夜谁能算计到最后。”
庭院瞬间空荡。只剩满地狼藉与两具尸体。月光凄冷照着她苍白面容。
“那个令牌……”她艰难开口。“不是我安排的。”
“我知道。”他指尖抚过她颈间红痕。“刺客用的军中弩箭。”
她怔怔看着他。
“有人想一石二鸟。”他扯下大氅裹住她。“既灭口又嫁祸。”
夜风吹散血腥气。她忽然觉得寒冷。
“现在。”他打横抱起她走回寝殿。“该验货了。”
殿门在身后合拢。他将她放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两人身影。他站在她身后。像拥抱又像禁锢。
“三年不见。”掌心贴着她腰侧。“夫人不想验验为夫?”唇擦过她耳垂。“是否货不对板?”
镜中他眼眸深不见底。她看见自己衣领散乱。锁骨疤痕若隐若现。
“或者……”他忽然解开铁甲。露出精壮胸膛。心口处狰狞箭疤赫然在目。“夫人先解释这个?”
她盯着那道疤。指尖微微颤抖。这是当年替他挡箭留下的。那时他还会握着她手说:疼就咬我。
“忘了?”他握住她手按在伤疤上。“拜夫人所赐。”
掌心下皮肤滚烫。疤痕凹凸起伏。她想起箭矢没入身体时。他惊恐的眼神。
“为什么替我挡箭?”他忽然问。“既然早就想和离。”
窗外飘来焦糊味。水牢大火尚未扑灭。像在焚烧他们残破过往。
她看着镜中他眼睛。“因为那时……”唇瓣轻启。“我还爱你。”
空气骤然凝固。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僵硬。
更鼓声再次响起。已是四更天。
“现在呢?”他声音沙哑。
她闭上眼。“现在我只想离开。”
长久的沉默。只有烛火摇曳声响。
忽然天旋地转。被他抱起走向床榻。这次动作却轻柔许多。她陷进锦被时闻到他身上气息。混合着血与火的味道。
“太迟了。”他俯身笼罩下来。“从你替我挡箭那刻起。”指尖梳理她散乱长发。“就注定要纠缠一生。”
她想反驳。却被他以唇封缄。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向战场归来的宣誓。又像穷途末路的挣扎。她抬手想推开。最终却抓住他衣襟。
窗外火光渐熄。隐约传来亲卫禀报。“刺客服毒自尽……”
他稍稍退开。呼吸紊乱。“看。”抵着她额头低语。“我们总是……”指腹擦过她唇角。“在尸体旁亲热。”
她忽然笑出声。眼泪却滑落。“疯子。”
“彼此彼此。”他再次吻住她。
晨光微熹时。他抱着疲惫的她。指尖卷着她长发。“那个令牌……”声音带着餍足沙哑。“我会查清。”
她昏昏欲睡。恍惚听见他说:“但别再想逃。”
远处传来鸡鸣。新一日即将来临。而他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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