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你要去给知寿前辈送吃的，我只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吗？”莫潇恳求的看着她。
池早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板，又指了指工作区的大门，“你想在这里说，还是出去说？”
莫潇想了一下说：“出去说吧。”
“那走吧。”
两人来到外面的一棵大树下。
莫潇的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池早也不催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莫潇才开口问道：“你明明那么厉害，却还跟我约定三年后再战，是为了安慰我对吗？”
他看着池早，其实他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不知道在期盼些什么。
“是。”
他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长叹一口气，“我早该想到的。”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实在是太笨了。
“可是为什么？”他又问。
池早尽量语气温和，“你是那天擂台上除了北厉晨外资质最好的人，不希望你误了前程。”
“原来如此。”他的肩膀下垂，“我努力修炼就是为了三年之约，可昨晚我惊觉自己永远也无法超越你，原来我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
“你修炼的意义就是为了超越我吗？”池早打断他，语气变得淡淡的：“你十岁拜入白云观，今年你二十四岁，如果你努力修炼是为了超过我，那你过去的十四年算什么？”
如果宴舟在这里，一定会说：“算他蠢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莫潇急忙解释，可“只是”了半天也没出来一句整话。
“你是想说怪我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怪谁，只是觉得池早刚才的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敲在了他的脑门上，他想抓住却没来得及，一时有些晃神，所以说话卡壳了。
不等他仔细去想，池早的声音又传入他的耳朵。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意义定义在超越谁身上？超越了就是有意义，没超越就没意义了？
就算你真的觉得自己人生的意义就是如此，那你过去十四年的修炼也是为了超越我吗？
因为输了一次擂台，就把自己为何入玄门的初心忘了，莫潇，真有你的！”
莫潇好像抓住了敲他脑门的问题，开始思考池早说的话。
他想的入了定，但耳边还传来池早的声音，“赢不了我也并不代表你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你可以去做你力所能及的事，而不是自暴自弃，也不是全盘否定自己的努力。”
就好比一个普通人想成为全国首富，但因为无法成功，所以干脆班都不上了。
多少有点问题！
池早也没有在这里耽误时间，返回办公区去厨房装肉。
厨房现在只有李遥在，池早就和他说了莫潇一个人站在外头的大树下，让他记得去看看别出什么岔子。
李遥从莫潇和谢长风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俩人不对劲。
“行，你放心去吧，我去看着，没事的。”
“好！”
池早和坐在阴凉下的灵尘几人打了招呼，然后喊上宴舟一起走。
宴舟正在用硬纸壳给荀道长扇风，一听池早叫自己就把纸壳往灵尘怀里一塞跑了。
灵尘骂了一句：“臭小子”。
荀道长得意道：“臭小子跑了，臭小子快扇风。”
水边知寿吃了蜜汁叉烧，背着池早和宴舟去兜风。
“锁住混源的那条铁索，是什么？”池早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知寿知道她一定会问，所以并没有太惊讶，也没有要隐瞒的想法。
“龙筋。”
“龙筋？你们屠龙了？”池早问。
“是混源杀的。”知寿叹气道：“其实我和混源都是主人养的妖兽，混源努力修炼想化蛟、化龙，可它于修炼方面没有天赋，就连灵智都是主人帮它开的。
后来一次意外它得到了机缘修为大涨，本以为有望化蛟，却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这成了它心中的执念，以致走火入魔。”
池早点点头：“原本没有希望的人忽然抓到了希望，最后又失去了，的确很难接受。”
知寿同意，“是的，终于有一天它疯了，它突然对主人动手，主人没有防备被它所伤。
我还记得它当时的眼神，双眼充满了疯狂。
他逃后我们才知道，它咬死了一条龙！
那条龙原先是条鲤鱼，化龙前就和我们相识，它对混源同样没有防备，那样死在了混源的手上。”
龙也分品种，一种生来就是龙族。
还有一种是由妖飞升化龙的，比如鲤鱼、蛟之类的。
池早有点明白混源的想法了，同样都是小妖一路修炼过来，凭什么鲤鱼能化龙，而自己连化蛟都难？
“主人强撑着抽出了鲤鱼的龙筋炼化成一条铁索，带着我追到这里，才知道混源不止弑主、杀龙、还屠杀百姓……
在来时我已经将我的大半灵力渡给了主人，可主人的伤实在太重了，杀不了浑源。
好在主人早就料到了我们杀不了它，所以提前准备了铁锁，主人用龙筋化成的铁锁将它锁住，又设下结界命我在此镇压。
我想送主人回去再返回，可主人说结界并不太牢固，我必须留下。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这才将将一百年。”
说到这里，知寿又叹了口气。
宴舟瞅着机会说了句公道话，“前辈，也不能这么说，能撑一百年也挺长时间了。”
不出意外的话比他的生命线还长。
知寿：“妖的寿命和人的不同，对妖来说一百年不过转瞬即逝。”
宴舟：“你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池早敲了敲龟壳，知寿扭头过来看她。
池早问道：“现在你可以不用守在这里了，你要不要去找你的主人？顺便问问他，是要等他来清理门户，还是我过段时间来帮他杀。”
原本池早是打算过段时间，等她红蓝双条满格的时候来斩了这条蛇，但听知寿说完那些往事后，她改变了主意。
如果它的主人想自己来，也不是不行。
反正这个阵法已经将巨蛇牢牢的固定住，一旦它反抗阵法就会吸收它的灵力，它逃不出来了。
现在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等它的主人，或者等池早来了结它。
知寿：“主人自然是想自己动手的，但如果……那谁杀都一样。至于我，我答应了主人要留在这，既然混源如今还没死，那我便不能离开。”
“很快会有玄门的来守着水城，你不用担心，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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