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最终定格在六十三万，这个数字在江城同城平台创下了新的纪录。当方旭结束发言，开始接受记者提问时，直播弹幕已经彻底被支持的声音淹没。
“对不起方总！之前错怪你了！” “这种造谣的人必须严惩！” “看完直播三观尽毁，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一条特别显眼的道歉弹幕被顶到了最前面：“我是之前骂得最凶的那个，现在我郑重向方总道歉。我为自己不加求证就随意评判的行为感到羞愧。”
与此同时，在破旧的出租屋里，秦思思和徐佳奕正手忙脚乱地试图开启他们的直播。他们选择在方旭发布会结束后的这个时间点开播，本想趁着热度再收割一波同情，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是截然不同的局面。
“思思的守护”账号刚一开播，在线人数瞬间冲上五万，但弹幕内容却让他们措手不及。
“骗子来了！” “画伤痕的化妆品在哪买的？给大家推荐一下呗。” “还有脸开直播？”
秦思思刚说出“大家好”，就被满屏的“骗子”刷得脸色发白。她求助地看向徐佳奕，却发现徐佳奕正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家听我解释......”秦思思试图维持镇定，但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一条特别醒目的弹幕飘过：“解释一下小区监控里你在画伤痕的事？”
紧接着，更多的质问接踵而至：
“徐佳奕在奢侈品店消费的二十万是哪来的？” “捉奸视频里那块表是不是方总送你的结婚礼物？” “你们在聊天记录里说要让方总身败名裂，现在如愿了？”
秦思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那些精准指向他们软肋的质问，突然意识到方旭在发布会上都展示了什么。
徐佳奕猛地抢过手机，对着镜头吼道：“那些都是伪造的！是方旭在陷害我们！”
这个苍白的辩解立刻引发了更猛烈的嘲讽：
“当大家是傻子吗？” “伪造的？聊天记录、监控视频、银行流水全是伪造的？” “建议你去看看方总发布的公证文件！”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开始断崖式下跌，从五万迅速掉到两万，又跌破一万。还在观看的网友几乎全是为了看他们的笑话。
“别关直播啊，继续演！” “这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建议直接改行当演员，别诈骗了。”
秦思思突然伸手关掉了直播，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个被阴霾笼罩的出租屋。
徐佳奕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完了，全完了！方旭这个王八蛋，他竟然......”
他的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他公司的直属上司。
徐佳奕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王总，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严厉的斥责：“徐佳奕，你被开除了！立刻回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公司因为你个人行为形象受损，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电话被猛地挂断。徐佳奕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秦思思的手机也开始疯狂震动。她捡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推送：
《启恒科技方旭发布会全程实录：用证据击碎谣言》 《专业化妆师鉴定：家暴伤痕系伪造》 《律师解读：造谣诽谤可能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每一条推送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上。
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秦思思下意识地接起，对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愤怒的声音：
“秦思思你这个骗子！我就是之前给你刷了五千块礼物的那个大学生！你把钱还给我！我要去报警！”
电话被挂断后，紧接着又是一个陌生来电，这次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怒骂：
“亏我还在直播间帮你骂方旭，原来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你等着，我已经向网警举报你了！”
秦思思慌乱地关机，但为时已晚。她的微信开始不断弹出消息，大多是之前支持她的网友发来的谴责和咒骂。
徐佳奕突然发疯似的开始收拾行李：“我得离开江城，现在就走！”
秦思思愣愣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去哪都行，反正不能待在这里了！”徐佳奕把衣服胡乱塞进箱子，“你也赶紧走吧，等方旭真的报警，想走都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同时僵住，惊恐地望向门口。
“秦思思！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开门！”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门外吼道，紧接着是更多嘈杂的人声。
徐佳奕脸色惨白，压低声音说：“是那些网友！他们找到这里了！”
门外的人越聚越多，叫骂声不绝于耳：
“骗子滚出来！” “还我们打赏的钱！” “已经报警了，你们等着坐牢吧！”
秦思思蜷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徐佳奕则慌不择路地打开窗户，探头向下望去——楼下也聚集了不少人，正对着窗户指指点点。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们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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