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车帘低垂，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只留下狭小空间里流动的、带着一丝紧绷的静谧。
苏晓晓侧坐在软垫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方才萧绝将她拉入怀中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腰侧那只大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烫得她心慌意乱。
【暴君怎么还不把手拿开？！他不知道这样很暧昧吗？】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萧绝一眼，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像是盛着揉碎的星光，又像是藏着化不开的浓墨，看得她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萧绝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听着她心里那串慌乱的碎念，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着，感受着掌心下细腻的肌肤和微微的颤抖。他没有立刻松开，反而觉得这样的距离很有趣——这只平日里总想着躲他远远的小鹌鹑，此刻就乖乖缩在他怀里，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鸟儿，脆弱又诱人。
【他他他……他还摸！】苏晓晓的心跳得更快了，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彼此的气息，交织缠绕，酿出一种名为暧昧的酒。
苏晓晓紧张得手心冒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怎么办怎么办”的循环。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可萧绝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牢牢圈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暴君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我出糗！】她心里愤愤不平，却又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被他这样抱着，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了。
【苏晓晓你清醒点！他是暴君！是把你放在火上烤的罪魁祸首！你怎么能对他有这种想法？！】
萧绝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听着她心里天人交战的念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故意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坐不稳？”
苏晓晓的脸瞬间爆红，像煮熟的虾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连他沉稳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没有……”她结结巴巴地说，声音细若蚊蚋。
【谁坐不稳了！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抱着我不放！】
萧绝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让苏晓晓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像是碾过了什么东西。
“啊！”苏晓晓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萧绝眼疾手快，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牢牢按在怀里。由于惯性，苏晓晓的上半身完全扑在了他的胸膛上，鼻尖重重地撞在他的锁骨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更让她窘迫的是，她的唇瓣似乎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脖颈。
温热的触感，带着一丝战栗，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
苏晓晓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我……我刚才碰到他了？！】
萧绝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感受着脖颈处那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呼吸，他的身体瞬间紧绷，眸色骤然变深，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泛起层层涟漪。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在苏晓晓近在咫尺的脸上。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受惊的小鹿，瞳孔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两把小扇子，扇得他心头发痒。她的嘴唇因为刚才的碰撞，微微泛红，带着水润的光泽，引诱着人去品尝。
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鼻尖几乎相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苏晓晓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带着桂花的甜香，扑在他的脸上，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心猿意马。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萧绝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缓缓低下头，一点点靠近。
他能看到她瞳孔里的惊慌和无措，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可他不想停。
他想尝尝，这只总是在心里偷偷骂他的小鹌鹑，到底是什么味道。
苏晓晓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漩涡，要将她吸进去。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带着致命的诱惑。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要干什么？！他不会是想……吻我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是君臣！他是暴君！我是小采女！我们不能这样！】
她想躲开，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那暧昧的张力达到顶峰的瞬间——
“陛下，漪澜苑到了。”
李总管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猛地浇灭了车厢里旖旎的气氛。
萧绝的动作骤然停住，眸色恢复了清明，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暗沉。他缓缓抬起头，松开了搂着苏晓晓腰的手。
苏晓晓像是突然被按了启动键，猛地从他怀里弹了出去，跌坐在对面的软垫上，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一点就……】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不敢再看萧绝一眼。
萧绝整理了一下衣襟，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语气恢复了平淡：“下车吧。”
“是……”苏晓晓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马车，动作慌乱得像只被追赶的兔子。
看着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漪澜苑的背影，萧绝坐在马车上，久久没有动。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刚才碰到她唇瓣的脖颈处，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馨香。
刚才那一刻的悸动，是真实存在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腰肢的纤细和柔软。
这个小采女，总是能轻易地扰乱他的心绪。
萧绝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回宫。”他对外面的李总管道。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漪澜苑门口那棵落满桂花的树，在风中轻轻摇曳。
苏晓晓冲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脸颊依旧滚烫，脑子里全是刚才在马车上的画面——他深邃的眼眸，他靠近的呼吸，他收紧的手臂……
【完了完了……我刚才居然有点期待？】苏晓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苏晓晓你没救了！那可是暴君啊！】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刚才差一点就吻上的瞬间，她的心里就像揣了只小鹿，乱撞不止。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和萧绝之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从最初的恐惧和利用，到后来的试探和提防，再到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知道自己的心，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窗外的桂花还在落，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甜得发腻，像极了刚才马车内那令人心慌的暧昧。
苏晓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清冷的秋风吹进来，试图吹散脸上的热度和心里的慌乱。
可那悸动的感觉，却像生了根，牢牢地扎在了心底，挥之不去。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刚才那一刻起，已经彻底改变了。
而她和萧绝的故事，似乎也将走向一个她从未预料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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