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账目，经不起查的，顾老爷子比谁都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这么恨郑启华。
郑启华，为什么不将那个秘密给他？
为什么要给一群外人？
那可是能让顾家屹立不倒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东西啊！
蒋诚不知道顾老爷子在想什么，此刻他只能安慰道：“董事长，事情应该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顾老爷子慢慢的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起冰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感觉让他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蒋诚，我资助你读书，这么多年，如此倚重你。”
蒋诚是他资助的孩子里头最有出息的一个，他无数次不在感叹，为什么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孙儿。
如果他是自己的孙儿……
蒋诚蹲下，抬头看着顾老爷子：“董事长资助我读书，让我在顾家工作，我母亲的病，一直也是您在付医药费，我很感激您。”
真的感激，如果不是老爷子，他的母亲怎么会安心的离开？
他知道老爷子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是好人。
但是他是感激的。
雪中送炭的恩情，他怎么会忘记呢？
他郑重得抓住老爷子的手：“您有什么事情，请您吩咐吧。”
顾老爷子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只觉得胸口烦闷，像是卡了一口什么，他张口想要呼吸，却感觉周边的氧气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
他张口努力的喘息着，手死死的抓住扶手。
蒋诚慌了，连忙将老爷子放在地上，拿出了老爷子平日里吃的药，撬开老爷子的嘴，放在他舌头底下。
老爷子许久才顺过气，握紧了他的手：“还是阿诚孝顺啊，要是你是我的儿孙就好了……”
可惜，他被郑启华断了心思，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儿子了。
蒋诚眼睛红了，他握紧了老爷子的手：“我也想要做您的儿孙。”
老爷子对他的恩情，他只怕是这辈子都报不完，即使他知道，老爷子对大小姐做的事情并不好。
但是那又如何，大小姐是老爷子的亲孙女，已经是赢在人生起点了，这世上的人不能什么都占着吧？
顾老爷子看见蒋诚红了的眼圈，抓紧了他的手：“顾，顾家，只怕是要完了，经不起，经不起查的，如果，顾家不行了，我在保险箱还有些东西，钥匙在书房保险柜。”
那是他留下的最后的本钱，也是他们顾家最后的立身之本。
本来想如果顾家落魄了，还有退路。
但是他从没有认为这个落魄来的这么快。
他颤抖着手，死死的盯着蒋诚：“林，林志和，是个不能信的，顾，顾丽萍，自己选，的人，这辈子过得苦，是，她活该。”
顾老爷子咬着牙，眼中带着蚀骨的恨意。
蒋诚握紧了顾老爷子的手，眼前一片模糊，他胡乱的抹着眼泪：“董事长，不要这么说，您还能活很多年，不需要……”
蒋诚知道老爷子这是在交代后事，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顾老爷子抬手，他指尖颤抖：“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青青，是我唯一，的血脉，了，你要是有余力，庇护她一二。”
至于顾明月，她明明都已经拿到了那个东西，却不知道奉献给家族，还要拿走。
老爷子的眼中满是恨：“顾，明月，拿走了，顾家的传家，宝，……那个东西，能保顾家千年的宝贝……她却拿着宝贝换了……她一个人的富贵……”
顾老爷子还想要说什么，剧烈的咳嗽起来，喷出了一口黑红色的血。
蒋诚目眦欲裂，焦急的拿出手机，颤抖着开锁，但是好几次手机都从手中滑落。
他抱着顾老爷子，金丝边眼镜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平时板正的西装也凌乱不堪。
平时板正的头发，现在却散乱开来：“董事长，我这就打120，你坚持住。”
老爷子想要说什么，却好像喘不过气来，接着开始呕吐起来，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鲜血从他口鼻溢出来，像是流不完似的。
蒋诚慌忙用手去堵，血染红了他的手掌，他另一只手慌乱的去拨急救电话。
老爷子死死抓住他的手，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要说什么。
蒋诚想到什么，坚定的说：“董事长放心，我会找到大小姐，让她把东西还回来！”
然后，杀了她。
都是她，都是她害死了董事长！
董事长这么好的人，她何其忍心？
董事长对她是有点严厉，但是那不都是想要让她能立起来。
作为顾家的继承人，她怎么能不优秀呢？
救护车很快来了，他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的急救室门口。
看着上边的红色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林志和和顾丽萍，林青青都来了。
顾丽萍上来就给了蒋诚一巴掌：“你怎么看我爸的？我爸怎么会一下子病倒的？”
蒋诚呆滞着没有说话，此刻的他狼狈极了，衣袖上沾染着老爷子的鲜血。
好像魂飞了一样，呆滞的看着抢救室。
林青青见他这个表情，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知道自己所有优渥的生活，都是依靠老爷子。
若是老爷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拉着蒋诚的衣袖，顾不得上头有还未干涸的血迹：“蒋哥哥，到底怎么回事？我爷爷不会有事吧？”
蒋诚像是看见什么寄托一般，忽然回神，他弯下腰，直视林青青：“二小姐，董事长，把你托付给了我，以后，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林青青不敢置信的退后一步，她干笑着：“蒋诚哥哥，我很喜欢你，但是我只把你当哥哥，……”
开什么玩笑？这个蒋诚只是一个泥腿子，也配肖想自己？
老爷子糊涂了吗？
她可是顾氏千金大小姐，要嫁是要嫁给更高的豪门的，怎么能嫁给一个泥腿子？
蒋诚没有生气，只是解释：“二小姐误会了，董事长没有让我娶你，只是要我辅助你。”
林青青眼睛一亮，是要让她继承顾家吗？
顾明月那个傻子不在，所以，爷爷看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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