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秋老虎还没退去，空气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躁动。
桃源谷地下三层，被列为绝密的“6号玩具房”内。
恒温恒湿的冷气吹得人骨头缝发凉，几十号穿着防尘服的顶尖脑袋，正死死盯着正中间那台庞然大物。
没有欢呼，没人敢喘大气。
直到那台机器吐出一块晶圆，钱理那双颤抖的手将其捧到显微镜下。
一秒。两秒。三秒。
钱理猛地抬头，防尘面罩后的那双眼睛，红得像兔子，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成！！0.5微米！一次成品率百分之九十！”
轰！
整个实验室炸锅。
在这个西方刚刚摸到0.8微米门槛的年代，0.5微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未来五年的电子霸权，意味着数以万亿计的利润。
而此刻，这间屋子唯一的主人，周野，正躺在角落的折叠椅上，脸上盖着本《花花公子》，睡得正香。
周围的喧嚣吵不醒他，直到脑海里那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合伙人（钱理团队）完成“跨时代技术突破”。】
【牛马守恒定律生效：别人肝到吐血，宿主躺着升级。】
【触发百倍暴击奖励！】
【获得：北边那个庞大帝国最后的“工业遗产清单”（含坐标、负责人弱点、底价）。】
【解锁新道具：万能物资置换卡（任何轻工业品在特定区域价值翻百倍）。】
周野掀开脸上的杂志，打个哈欠，眼神里没有半点对高科技的敬畏，只有还没睡醒的慵懒。
“吵吵什么？不就是个能刻光盘的玩意儿么。”
周野站起身，甚至懒得看那台价值连城的机器一眼，摆摆手往外走：“行，既然后院的印钞机造好，那咱们该去前线收割庄稼。”
钱理追上来，激动得语无伦次：“老板！这可是0.5微米！咱们领先世界起码一代！这要发布出去……”
“发布个屁。”
周野脚步不停，声音懒洋洋地飘回来：“藏好。对外就说咱们研发失败，正准备破产清算，要把设备当废铁卖。”
钱理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周野没解释。
兵者，诡道也。
现在还不是亮剑的时候，现在，是猎人进山的时刻。
……
回到地面办公室，那部红色专线电话正像催命鬼一样响个不停。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乔纳森变调的声音，甚至能听见大洋彼岸寒风呼啸的动静。
“boss！天塌了！”
乔纳森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颤栗的语调说道：“那头巨熊，要快不行。我刚在莫斯科的红场边上，看见有人在烧档案。满大街都是勋章，换不来一块黑面包。”
“那是他们的冬天，却是咱们的春天。”周野语气平淡，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要的东西，盯住没？”
“盯住！黑海边那个造船厂，那个厂长现在急得想上吊。那艘完工率60%的‘大家伙’，正泡在水里生锈。但他要价太狠，而且……不要美金。”
“不要美金？”周野眉毛一挑。
“卢布现在就是废纸，美金他们不敢收，怕被查。”乔纳森咽口唾沫，“他们要吃的。要穿的。要能让老婆孩子活下去的东西。”
“懂。”
周野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沙发上正在涂指甲油的娄小娥，还有正抱着算盘核账的五姐周桃。
“媳妇儿，五姐，别算那些小钱。”
周野走过去，一把抽走周桃手里的算盘，“通知大哥、二哥、四姐夫，还有家里所有能动弹的亲戚。”
“把‘远舟物流’所有的车皮、货船，全给我调到北边边境去。”
周桃一惊：“六儿，你要干啥？这可是几百个车皮的运力，耽误一天就是几十万上下。”
“几十万？”周野嗤笑一声，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
“这次咱们不谈钱。谈点俗的。”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把义乌那个积压两年的库存仓库给我包圆。什么羽绒服、皮夹克、甚至积压的暖水瓶，有多少要多少。”
“第二，联系食品二厂。我要方便面。不是几箱，是几百车皮。还有午餐肉，哪怕是淀粉比肉多的那种，也给我拉上。”
“第三……”
周野顿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去找傻柱。让他联系二锅头酒厂。我要那种度数最高、最冲、一口下去能烧穿喉咙的烈酒。装满十个油罐车。”
屋里几个女人全听傻。
“方便面？二锅头？”娄小娥美目圆睁，“你拿这些破烂去干嘛？开杂货铺？”
“破烂？”
周野摇摇手指，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在那片即将崩塌的冻土上，这些不是破烂。这些是命。是硬通货。是比黄金还金贵的东西。”
“我要用这些面粉和酒精，去换回一个民族百年的工业脊梁。”
周野转身，拿起椅背上的风衣披在肩上，动作潇洒得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虽然他这个将军，只想躺在战利品堆上睡大觉。
“走吧。去看看咱们那位正在流血的老邻居。”
“顺便，给咱们家后院那个大水池子，买艘‘大玩具’回来镇宅。”
……
三天后，满洲里。
寒风如刀，割得人脸生疼。
一眼望不到头的列车停在口岸，车厢上盖着厚厚的帆布，底下全是周野搜刮来的“战略物资”。
站台上，周铁梁老爷子裹着羊皮袄，看着这阵仗，旱烟袋锅子敲得邦邦响。
“老六啊，你这又是唱哪出？拿二锅头换废铁？咱们村口铁匠铺的废铁还不够你打锄头的？”
周野缩在军大衣里，双手插袖，像个地道的老农。
“爹，这回换的废铁，能让咱们以后再也不受人欺负。”
这时，远处走来一队穿着厚重棉大衣的斯拉夫人。领头的那个大胡子，鼻尖冻得通红，看见周野就像看见亲爹，张开双臂扑过来。
“达瓦里氏！我的朋友！”
大胡子甚至没看那张支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第一节车厢里露出来的那箱“红星二锅头”，喉结剧烈滚动。
“酒……真的有酒？”
周野侧过身，露出身后如山般的物资。
“酒管够。肉管饱。”
周野笑眯眯地用一口流利的俄语说道，像个诱惑夏娃的魔鬼：“只要你们把图纸，还有那个大家伙拖过来。这些，全是你们的。”
大胡子热泪盈眶，抓起一瓶二锅头，用牙咬开盖子，仰头猛灌一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让他那颗在寒冬中几乎冻僵的心，重新跳动。
“换！都换！”
大胡子把空酒瓶狠狠摔碎在冰面上，眼神狂热：“哪怕把克里姆林宫的砖头拆下来，我也给你搬上车！”
周野缩回袖子里的手，轻轻按那个“牛马守恒仪”的开关。
【交易达成。】
【历史进程已改变。】
【恭喜宿主，用一堆碳水化合物和乙醇，买下世界第三大军事强国的底裤。】
风雪中，周野看着那辆即将驶入国门的列车，打个寒战。
“真冷啊。”
他转身钻进温暖的越野车，对驾驶座上的傻柱吩咐一句。
“开车。回家。这天儿，适合吃涮羊肉。”
而在他身后，那扇沉重的国门缓缓打开。
与其说是迎接货物，不如说，是迎接一个即将腾飞的时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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