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兄妹重逢,许优拉着周平去了淮海市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大手一挥,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当然,少不了酒。
周平本不欲多饮,但架不住许优软磨硬泡下,他也难得放松,便陪着喝了几杯。
结果许优兴致太高,一不小心就喝大了。
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
许优脸颊绯红,眼神迷离,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却还扒拉着周平的胳膊,嘴里嘟囔着“哥我没醉”、“我还要喝”。
周平看着身边醉醺醺的妹妹,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微微弯腰,用一种无比熟练且自然的姿态,将许优背在了自己宽阔坚实的背上。
身体突然悬空,许优下意识地搂紧了周平的脖子,把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后颈上。
周平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站起身,一步步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夜风微凉,吹散了夏日的闷热,也稍稍吹散了许优的醉意。
她趴在周平的背上,感受着那一步步踏实而平稳的节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哥……” 许优的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和依赖,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 周平应着,脚步未停。
“哥,你还记得吗?我六岁那年,你第一次背我回家……那天我贪玩,摔了一跤,膝盖都破了,是你背我回去的……”
“嗯。”
“哥……”
“我在。”
“哥,要是……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你背着我,我们一起回家……”
许优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困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周平沉默地走着,听着背上妹妹断断续续、带着醉意的呓语。
这个妹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牵挂之一。
夜色中,周平走得很稳,生怕颠醒了背上的妹妹,就像很多年前,在西津市那个小小的菜馆旁,他接放学的小许优回家一样。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无论她是五岁、七岁,还是十七岁,成了威名赫赫的小队队长,在他心里,她始终是那个需要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小姑娘。
他听着背上传来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一片宁静,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好梦:“优优,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推开仓库门,曹渊、安卿鱼等人看了过来。
周平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到自己的房间,将背上的许优放在一张临时铺了垫子的床上,细心地替她盖好外套。
“她喝多了,暂时在这里借住一晚。” 周平对走过来的林七夜解释道,声音放得很轻。
林七夜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甚至微微打起了小呼噜的许优,再看看守在床边的周平,点了点头:“没问题,剑圣前辈。”
……
等大家都睡下后,周平看着仓库里略显凌乱的环境,皱了皱眉。
他闲着也是闲着,便找来清扫工具,开始默默地打扫,动作不快,却异常仔细认真,剑气被他收敛到极致,连灰尘都被均匀地拂去,不过片刻,整个仓库便焕然一新,一尘不染。
而躺在临时床铺上的许优,却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她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时间与空间在那里扭曲。
短短一分钟内,她经历了数百种截然不同的死亡方式——被利刃贯穿,被烈焰焚身,坠入无尽深渊,被无形的力量撕碎……每一次死亡都无比真实,痛苦清晰地烙印在灵魂上。
而在每一次死亡之后,她的“尸体”旁边,总会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那人的样貌,只能感受到一种深沉、复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她无法理解的悲伤与决绝。
在第500次死亡降临,她被一把熟悉的血色蝴蝶长剑贯穿心脏。
“嗬——!”
许优骤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衣服。
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
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抬起,摸到了脸颊上的冰凉湿润——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这是……怎么了?”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昏暗的仓库,熟悉的呼吸声,确认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但那数百次死亡的痛苦和那个模糊身影带来的心悸,依旧清晰地残留着。
她压下心中的悸动和疑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打开房门,就看到周平、林七夜、曹渊等人围坐在一起,人手一本……小说?看得聚精会神。
许优:“……”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还是我没睡醒?
周平察觉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晃了晃手中的书,干巴巴地问:“你……要一起看吗?”
林七夜等人的视线也同时投向许优,表情各异。
许优刚想回答这诡异的场面,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副队(事儿妈)”,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电话来的真不巧,先让我接个电话哈。”
她走到一边,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上官忆那特有的冷静中带着一丝严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队长,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该回来干活了。”
许优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副队,怎么了?是总部又有什么‘好事’想着我们了?”
“嗯。”上官忆言简意赅,“左青处长直接下达的任务,沂南市出现异常现象,一所废弃多年的第三人民医院,近期频繁传出闹鬼传闻,并且伴有强烈的精神污染波动。
当地守夜人小队先后派了两批人进去调查,皆失联超过48小时,常规处理手段失效,指定我们【陨曦】小队前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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