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表铺的铜钟声还在空气中绕着圈,沈砚捏着那片刻着“沪”字的铜片,指腹蹭过边缘缠着的金线——线身泛着极淡的冷光,和秒表里消失的银线截然不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关联。林夏凑过来,监测仪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细碎的绿光代码,像在回应金线的存在。
“这金线会不会和‘时间回响’有关?”林夏戳了戳铜片,“上次银线引我们找到断丝,这次金线说不定能指去上海的路。”她话音刚落,怀表突然“咔嗒”响了一声,表盖自动弹开,里面的指针不再随地球时间转动,反而朝着修表铺的玻璃窗方向偏过去,针尖正好对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像是在定位某个方向。
沈砚想起老人纸条上的“1927年上海钟表行”,刚要把铜片放进怀表盒,金线突然从铜片边缘松脱,顺着他的手腕缠上怀表链,慢慢绕成一个小小的圆环——圆环中心映出的不是房间景象,而是模糊的老上海街景:青石板路上停着黄包车,路尽头的钟表行挂着褪色的木招牌,上面隐约能看见“陈记”两个字。
“是陈家的钟表行!”沈砚猛地抬头,“那个穿航天服的男人姓陈,老人怀表又是爷爷送给陈兄的,1927年的钟表行,肯定和他们的父辈有关!”林夏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嘀嘀”的提示音,屏幕上的波动值从0.5降到0.3,一行新的文字跳出来:“锚点稳定,时间通道将于三小时后开启。”
两人正忙着收拾东西,修表铺的木门突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门框上挂着的旧日历“哗啦”翻了几页,停在1927年5月23日——和钟表行木招牌上模糊的日期一模一样。沈砚把怀表揣进内兜,又将爷爷的小铜盒塞进背包,刚要走,柜台抽屉突然自己弹开,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男人蹲在钟表行门口,手里拿着个和沈砚现在用的一模一样的黄铜镊子,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青年,胸前别着块怀表,正是老人送还的那一块。
“左边那个是爷爷,右边的肯定是陈叔叔!”林夏指着照片,“你看他们手里的工具,跟咱们现在用的都能对上!”沈砚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突然摸到背面有字,翻过来一看,是爷爷的字迹:“沪上行,寻丝源,钟鸣三声,门自开。”
话音刚落,背包里的小铜盒突然发烫,打开一看,里面的黄铜丝正朝着日历的方向轻轻晃动。沈砚看了眼怀表,指针已经停在“18时00分”,距离时间通道开启还有三个小时。
“得赶在通道开启前找到钟表行的具体位置。”沈砚把照片放进钱包,“爷爷说‘钟鸣三声,门自开’,说不定到了上海,得等那座大钟响三声,才能找到真正的锚点。”林夏点点头,监测仪屏幕上的街景越来越清晰,钟表行旁边的包子铺飘着热气,像是在邀请他们走进那段旧时光。
两人锁好修表铺的门,刚走到巷口,怀表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金线从怀表链上松开,朝着东边的方向飘过去——那里的天空正慢慢染上一层淡金色,和1927年照片里的天色一模一样。沈砚攥紧手里的铜片,知道他们即将踏入爷爷年轻时的故事,而那座藏着“时间窃贼”秘密的大钟,正在旧时光里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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