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商阁后院的亭台中,顾非晚和赵媛儿正倚着雕花栏杆闲聊。亭台四周种满了名贵的牡丹,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点。赵媛儿今日穿了一袭鹅黄色的罗裙,衬得她肤若凝脂,顾非晚则是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长衫,两人在花影中显得格外相得益彰。听说前些日子城东新开了家绸缎庄,里面的料子都是从江南运来的上等货色。赵媛儿轻摇团扇,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顾非晚正欲开口回应,忽觉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异样的动静。她微微侧首,目光越过庭院中盛放的芍药花丛,投向远处蜿蜒曲折的小回廊。只见青石板铺就的回廊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个身影。打头的是前厅的小厮阿福,这个平日里总爱偷懒耍滑的小子此刻却一反常态,弓着瘦削的脊背,脚步急促得几乎要小跑起来。他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活像只受惊的鹌鹑。而真正引人注目的,是阿福身后那位缓步而来的贵公子。阳光透过回廊上攀爬的紫藤花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身着一袭湖蓝色锦缎长衫,衣料在走动间泛着流水般的光泽,袖口和衣襟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那条金丝玉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走一步,垂落的玉佩便轻轻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待走近些,顾非晚才看清来人面容。只见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不是白愈又是谁?只是今日的他比往日更加意气风发,腰间还配着一把镶着宝石的佩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呀,是白公子来了。赵媛儿突然掩口轻呼,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惊喜。她迅速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又拉了拉衣袖,动作之快让顾非晚都来不及反应。顾非晚心头掠过一丝异样。她与白愈相识已久,却从未见过赵媛儿与他有过交集。更奇怪的是,赵媛儿方才那声白公子叫得太过自然,仿佛早就熟识一般。赵媛儿已经盈盈起身,向白愈和顾非晚各施一礼:两位慢聊,媛儿先告退了。她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香风,那香气浓烈得有些刺鼻,与园中清雅的牡丹香格格不入。待赵媛儿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白愈这才在顾非晚对面落座。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连饮数口,眉头微蹙:这茶倒是好茶,就是泡得有些浓了。说完,他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方才那位姑娘,怎么知道我姓白?我分明从未见过她。顾非晚闻言一怔,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是啊,她这才恍然大悟方才那股异样从何而来。自己与白愈相识的事从未对外人提起,今日也是他们第一次在玉商阁碰面,赵媛儿怎会一眼就认出白愈,还准确地道出他的姓氏?亭台四周忽然安静下来,连鸟雀的啼叫声都消失了。顾非晚望着白愈若有所思的表情,只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赵媛儿的反常,白愈的警觉,还有那声太过熟稔的白公子,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正在他们周围慢慢收紧。看来...白愈放下茶盏,瓷器与石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得好好查查这位赵姑娘的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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