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指尖刚刚收拾好几天的垃圾,还没把垃圾提起来,宿舍微掩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抬眼时,沈辞手里的文件夹正稳稳落在她的桌面上,蓝色封皮上还沾着点室外的凉湿气 —— 显然是刚从外面跑回来。
她下意识地把垃圾放下,倒让沈辞先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在忙?”
他问,目光扫过她明显整理过的桌面 —— 之前堆了半周的空白笔记本被收进了抽屉,连桌上的绿植都换了新的清水,和三天前她蔫蔫坐在椅子上、连晨光都懒得抬眼看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云捏了捏文件夹的边角,硬壳封面的纹路硌着指腹,倒让她忽然松了口气。
“没有,正想找你说……” 话没说完,就被沈辞翻开文件夹的动作打断。
他指腹点在标注着 “加急” 的页脚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这个案子发生在城西那个文创园,里面发现了一具干尸,我正准备找你一起去现场。”
“干尸?” 谢云捏着文件夹的手指猛地收紧,硬壳封面的纹路深深嵌进指腹,方才因整理宿舍生出的几分轻松,瞬间被这两个字绞得粉碎。
她抬眼看向沈辞,对方眼底的凝重不像作假 —— 往常他带案子来,眉梢总带着点胸有成竹的沉稳,可此刻连下颌线都绷得比平时紧,显然这事不简单。
沈辞指尖在 “加急” 二字上又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惊扰了宿舍里凝滞的空气:“今早清洁工打扫废弃纺纱车间时发现的,尸体被锁在一个大铁笼里,尸体脱水严重,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至少半年以上。”
身为法医,谢云听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就跟沈辞说道。
“走,去现场。”
谢云的声音没带多余情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她随手抓起椅背上的法医勘查服搭在臂弯,指尖掠过桌面时,特意碰了碰那盆刚换过清水的绿植 —— 叶片上的水珠晃了晃。
沈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没再多说,转身先一步拉开宿舍门。
深秋的冷风裹着细碎的梧桐叶涌进来,谢云下意识拢了拢外套,快步跟上他的脚步。
楼下的警车闪着微弱的警灯,引擎低低地轰鸣着,技术科的小李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见两人过来,连忙掐了烟蒂迎上来:“沈队,谢法医,现场已经拉好警戒线了,法医科新来的助理的小李在那边等着呢。”
小李是刚毕业的法医,按辈分来说,小李还是谢云的学长,只不过谢云提前进入市局当了法医,而小李只是到这里来学习现场经验,后面也要调到其他分局去。
谢云点头应着,弯腰钻进警车后座。
刚坐稳,就从背包里掏出白手套和口罩 —— 那是沈辞提前准备好的,手套边缘还带着点余温。
她快速穿戴整齐,又从勘查服口袋里摸出笔记本和钢笔,指尖在空白页上悬着,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文件夹里的照片:焊死的铁笼、诡异的 “笑意”、卡在缝隙里的棉线…… 一个个疑点像沉在水里的石头,等着被捞上来。
沈辞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了她一眼,递过来一瓶热姜茶:“刚让小李买的,先暖暖手。现场温度比外面低,你注意着点。”
谢云接过姜茶,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她低头拧开瓶盖,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片:“谢谢。对了,那个清洁工的笔录做了吗?她发现尸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做了初步笔录,” 沈辞的声音透过后视镜传过来,“她说今早七点多去车间打扫,本来是想清理机床下的枯叶,结果看到铁笼里有东西,一开始以为是废弃的布料,走近了才发现是尸体,吓得直接瘫在地上,还是旁边施工的工人听到哭声才报的警。”
他顿了顿,补充道,“她还说,昨天傍晚路过车间时,没看到铁笼里有东西,也没发现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
“昨天傍晚还没有?”
谢云握着姜茶的手顿了顿,“那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半年以上,尸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铁笼里?难道是有人故意把尸体转移到那的?”
这个疑问像根刺,扎在两人之间。
警车一路向西,窗外的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旧厂房,城西文创园的红色招牌越来越近 —— 那招牌新刷了油漆,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刺眼,可再往里走,废弃的纺纱车间却像个被遗忘的角落,墙面斑驳,窗户破碎,连门口的杂草都长到了半人高。
车刚停稳,谢云就推开车门跳下去。
法医科助理小李已经穿着勘查服在警戒线外等着,手里拿着个记录本:“谢法医来了?里面情况有点复杂,尸体还没动,你先看看。”
谢云跟着小李走进车间,一股混杂着灰尘、铁锈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快速扫过四周:车间很大,中间并排摆着几台老机床,锈迹斑斑的齿轮还保持着转动的姿态,地面散落着枯叶和废弃的棉线,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 而那只铁笼,就卡在最里面两台机床中间,黑沉沉的,像个吞噬生命的怪兽。
她放缓脚步走过去,蹲在铁笼前。
近距离看,铁笼比照片里更显压抑,铁条粗得成年人都握不住,焊接口处的铁锈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焊痕。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触碰铁笼,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还有细微的粉末簌簌落下。
“你看这里,” 助手小李指着铁笼内侧的划痕,“下半部分的划痕很密集,像是用指甲或者尖锐的东西划的,但上半部分确实很干净,而且我们检查过,铁笼顶部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不过很轻微,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谢云顺着助手小李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铁笼顶部的一根铁条上,有一道浅浅的凹痕,边缘已经锈迹斑斑,显然不是近期造成的。她又看向笼底的干尸 —— 尸体比照片里更显狰狞,干瘪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嘴角的 “笑意” 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诡异。她伸手从勘查箱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团卡在铁笼缝隙里的棉线:“助手小李,这个棉线你取样了吗?我看它的纤维很细,不像是车间里废弃的粗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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