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蜈蚣虽然体型巨大,但实际上,也只有五品修为。
否则,也不会白天这么偃旗息鼓。
李行善让它重新卧进地面,挥将它埋在地下后,便走向不远处那个无头书生。
苏羞月也壮着胆子跟着。
“我的头~我的头~”
两人还未到跟前,便听到那书生还在叫着。
苏羞月忍不住道:“你能不能闭嘴。”
书生怔了怔,回头看去,虽然他没有头
他施了一礼,“姑娘误会了,我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如果我不喊,我的头就会断去联系。
等我再找到的时候,它就安不上了。”
苏羞月听得渗人,抱住李行善的手臂。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知道。”
“你是方士?”
“这……小生不知。”
苏羞月打量着书生,他外衣破烂,露出了里衣。
里面的衣服也十分精致,并非普通人家单一的白色,应该是个富贵的公子。
“你是哪儿的人?”
“这个……小生也不知道,小生丢了头,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书生抬手想要挠头,但他已经没了头,几根惨白的手指上长着漆黑的指甲,悬在空中,动来动去。
苏羞月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你还记得什么?”
“方子儒……慕香烛……婚约……”
苏羞月道:“方子儒一听就是个男人名字,你又是个书生,看来这是你的名字。
慕香烛应该是个女子,你和她有婚约?”
“一定!”
“这么确定?”
“唯有婚约之事,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有证据。”
书生抬起手指,上面赫然有一枚乾坤戒。
李行善伸手抹过乾坤戒,光芒亮起,一张残缺薄纸,和一枚发簪落在手中。
纸上写着一行娟秀小字:
日升落,月圆缺,亭里亭外,行行坐坐,无处不思君,无时不念君。
那发簪只是普通的玉石,样子也十分平凡,并没有没什么特别。
但在发簪上,却有红线和一缕头发,编织在一起。
“在大炎,女子送发簪与头发,便是托付终生。
方子儒的确有个未婚妻,他既然只记得慕香烛,那这女子大概就是慕香烛。”
苏羞月看着这薄薄的纸张和发簪,心里充满了同情。
再看方子儒,虽然没了脑袋,脖子上还能看到血管骨头,但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死去的吗?”
方子儒摇了摇头。
“那……关于慕香烛,你还记得多少?”
方子儒还是摇了摇头。
他忽然抬头,指着封城的方向。
“我能确定,我的头在那里。”
苏羞月和李行善皆是一怔,苏羞月蹙眉道:“封城?”
“我的头~我的头~~~”
方子儒呼唤了几声,“就是那个方向!我能感受到!”
苏羞月揉着眉心,犹豫地看向方子儒。
这笨书生脑袋都丢了,却还记得“慕红烛”这个名字,实在是痴情。
他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大概也是放不下那叫“慕香烛”的女子。
但此行,他们去封城是有目的。
若是这样耽搁,好吗?
苏羞月偷偷看向李行善,李行善笑着拍了拍方子儒的肩膀。
“方兄,有道是‘相逢即是缘’,我们也要去封城,不如一起去,顺道帮你找找那位叫慕香烛的姑娘。”
方子儒大喜,双手抱拳,连连施礼。
“如此甚好,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但是!”
方子儒动作一停。
“我得知道,找到那姑娘,你想做什么?”
方子儒沉默下来。
“唉~”
“如今我早已死去,身躯残缺,怨念不散。
虽然我丢了头颅,记忆不清,但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找到之后,我只希望李兄能帮我告诉她,就说……我已重病身亡,从此阴阳相隔,一别两宽。
希望她能巧逞窈窕之姿,选得如意郎君。”
听到这里,苏羞月鼻子微微发酸,这无头的书生倒是个情种。
“至于我,也能了此执念,重入轮回。”
“你不想见她?”
“见不得,更不想。”
书生很难过,呢喃自语,走向一旁。
“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卿依卿,君非君,有缘无分罢了。”
他垂头丧气,躺在坟堆上,就那么睡了。
李行善伸了个懒腰,竟也躺在坟堆上。
苏羞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身边的坟堆。
她实在没办法躺上去,最后只能抱着膝盖,蹲在了李行善的身边。
饶是如此,身旁的无字石碑,依旧让她觉得浑身在起鸡皮疙瘩。
……
昏暗的房间中。
沈小梦坐在台阶上晃悠着小腿。
她抬头看去,高高的石门,每一根柱子都有碗口粗。
高台上,沈玉低头看着地牢里。
“玉公子,准备好了。”
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子,握着一条金色的锁链,锁链拴着几十个鬼魂。
这些鬼魂神情木讷,嘴里不断在呢喃。
“我叫……沈小梦……我要……杀死……李行善……”
沈玉招了招手,女子拉扯铁链,将一只只鬼魂抛下高台。
接着。
“啊——”
凄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一大群的鬼魂缠斗在了一起。
眨眼间,沈小梦已经杀死了两个鬼魂,她张开嘴巴,像塞纸团一样将他们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吞咽。
她的气息变得更强,她的怨念变得更重。
“呵呵~呵呵呵呵~”
沈玉阴冷地笑着,“南黎族的催灵之法并非不可控制。
失控开始吞噬其他异类的鬼魂,其吞噬之物,如果都是量身定做,那失控的方向就可以掌握。
李行善,我知道你想救沈小梦。
但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在这个怪物体内,到底哪一个鬼魂的残念才是她。
因为她吞噬的每一个鬼魂,都叫沈小梦。哈哈哈……”
“玉公子,那件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沈玉面色一喜,“当真?”
他随着女子来到了另一间屋子。
屋子内有块白色的布,罩着什么。
女子将布匹掀开 ,是一个尸傀。
脑袋是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身躯则是一个雪白的骷髅骨架。
沈玉看着啧啧称奇,“家族也真是,要那些死士做什么?
傀儡多好,岂永远不会背叛。
这尸傀做的不错,叫什么名字?”
“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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