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东想起苏长庚神魂里的针灸手法，点了点头：
“医术是好东西，不能丢了。
你以后继续学，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你爹的医术，我大概知道一些。”
苏云溪眼睛一亮：
“真的？
那‘子午流注’我一直没弄懂，爹说时辰和穴位要对应，到底怎么对应？”
“子午流注讲的是气血在十二经脉的流注时间。”
王卫东放下粥碗，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
“子时胆经旺，丑时肝经旺……比如现在是午时，心经当令，这个时候扎神门穴，治心悸最有效。”
他一边说，一边画出心经的穴位图，指尖划过“神门”“少海”等穴位的位置，
——这些知识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说起来流畅自然，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苏云溪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偶尔提问，王卫东都一一解答。
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渐渐淡了。
······
吃过饭，王卫东继续练《长春功》。
本世界的武功体系分为后天境和先天境两大层次，每个境界又细分不同阶段。
武者通过 “内练、外练、药补、食补”等方式提升实力，直至突破先天，吸收天地灵气，成就更高武道。
后天境分为：锻体期、 通脉期等等，王卫东产生了内气，就属于通脉期。
之后是凝气期、后天巅峰，再之后就是先天境，后天内气转化成先天真气，可以吸收天地元气，反哺自身，寿元也会大大的提升！
王卫东修炼的《长春功》，是残篇，只有前五层的功法！
该功法的主要功能是，
——养生延寿，内练至高法门！
总纲：
长春不老，生生不息，养气归元，寿与天齐。
核心：以温和内气滋养五脏六腑、经脉骨髓，使肉身保持巅峰状态，延缓衰老。
但是王卫东只有入门篇（养气筑基），内容包含：
呼吸法：采用龟息吐纳，呼吸绵长，一呼一吸十二息，使气血平和。
行气路线：内气沿任督二脉缓缓运转，不追求爆发，只求稳定增长。
药补需求：需服食养气丹百年人参辅助，否则进展极慢。
效果极其缓慢：
修炼三年，可百病不侵，体态轻盈。
修炼十年，内气绵长，耐力远超同阶武者。
这次他尝试着引导热流通过膻中穴，他用意念慢慢“推”着那丝温热，就像是穿针引线。
热流经过膻中时，依旧有些滞涩，但比第一次顺畅了些。
当热流终于通过膻中，上行至咽喉的承浆穴时，他感觉到一股清凉感从头顶散开，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果然有用。”
王卫东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热流比早上凝实了一些，
——这就是内气在增长。
除了练气，他还开始琢磨山匪的拳脚。
黑煞的神魂里有《黑煞掌》，
——刚猛霸道，杀伐粗浅武学。
讲究“黑煞摧心，掌出无回，刚猛霸道，血肉皆腐。”
重点打通手三阴经，使内气可狂暴输出。
每日击打铁砂袋，辅以毒药浸泡，使掌带剧毒。
副作用：修炼者手掌会逐渐发黑，皮肤溃烂，需以药浴缓解。
王卫东结合自己的空间之力，把黑煞掌的招式拆解重组，去掉了多余的动作，让每一拳、每一掌都更直接、更迅猛。
他在山寨的空地上练习，柴刀被他放在一旁——现在主要练拳脚。
······
苏云溪有时会站在屋檐下看，
看着王卫东的身影在空地上闪转腾挪，
拳掌之间带着风声，偶尔还会突然消失又出现，眼里满是好奇。
“王大哥，你这功夫好厉害。”有一次，她忍不住说。
王卫东停下动作，擦了擦汗：“只是些基础。这个世界，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
从山匪的神魂记忆里，
他知道附近的青风城有“武馆”，里面的武师内气比黑煞强得多，甚至有“宗师”级别的人物，能隔空伤人。
苏云溪没听过这些，只是觉得王卫东已经很厉害了。
她递过一块干净的布：“擦擦汗吧。我给你炖了野山参汤，补气血的，爹说练功夫的人喝这个好。”
王卫东接过布，心里有些暖意。
他这几天练《长春功》，确实感觉气血消耗很大，野山参正好能补一补。
喝着参汤，王卫东想起了王家兄弟。
不知道王卫国在派出所做得怎么样，有没有查到林白芷父母的消息？
王伟强的驾驶技术有没有进步？
王卫民和王卫华在派出所适应了吗？
还有三水湾的乡亲们，会不会又有人找王卫国办事？
“想什么呢？”苏云溪见他走神，问道。
“没什么。”王卫东笑了笑，“想起了家里人。”
苏云溪低下头：“有家人真好。”
王卫东看着她，突然说：“你要是愿意，以后也可以把我当成家人。”
苏云溪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用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王卫东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
早上练《长春功》，上午拆解拳脚，下午研究医术和药材。
苏云溪在一旁帮忙，
给他讲解实际用药的经验，
晚上则巩固一天的收获，偶尔会运转空间之力，熟悉这个世界的空间波动。
他的内气在稳步增长，虽然还很微弱，但已经能在经脉里顺畅流转。
《长春功》练到第三层时，
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热流顺着经脉走到手指，
指尖微微发麻——这是“气达指尖”的征兆，意味着他已经可以尝试苏长庚的针灸了。
而他对医术的掌握也越来越深。
苏长庚的医书里有很多病例记载，
比如“风寒入体，当取风门、风池二穴”“跌打损伤，需活血化瘀，用当归、红花泡酒”。
王卫东正在练习改编后的开山拳，忽然听到山寨外传来马蹄声。
他停下动作，眉头微皱——黑风寨已经很久没人来了，会是谁？
他对苏云溪说：“你回屋待着，别出来。”
苏云溪点点头，快步走进木屋。
王卫东走到寨门后，透过门缝向外看。
只见五个骑着马的汉子正朝山寨走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佩刀，马鞍上还挂着弓箭，看起来不像普通百姓。
“这黑风寨怎么没人？怎么改成了红星山庄？”一个汉子勒住马，疑惑地说。
他倒是没有怀疑黑煞被人干掉了，
因为黑煞的实力，在这一带应该是顶尖武者了！
“黑煞那帮废物，该不会又去抢东西了吧？”
另一个汉子嗤笑道。
“进去看看。”
为首的汉子挥了挥手，
“城主让我们查最近的失踪案，听说黑风寨最近在附近活动频繁。”
王卫东心里一动——失踪案？
应该是黑风寨之前抢人的事。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官府的“捕快”。
他没有立刻露面，而是等着他们走进山寨。
五个汉子牵着马进了寨门，看到空地上的练功痕迹，还有打扫干净的木屋，更惊讶了。
“不对，黑煞那帮人可不会打扫卫生。”
为首的汉子拔出刀，“警戒！”
就在这时，王卫东从寨门后走了出来，手里没拿刀，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是谁？”
为首的汉子警惕地看着他，
“黑煞他们呢？” “死了。”
王卫东平静地说，
“被我杀的。”
五个汉子脸色骤变，同时举起了刀。为首的汉子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人！”
“他们抢了人，杀了郎中，我只是顺手解决了他们。”
王卫东看着他们，
“你们是官府的人？”
为首的汉子愣了一下：“我们是青风城捕快！奉城主令查案！你说黑煞杀了人？可有证据？”
王卫东指了指苏长庚的坟：“他杀的郎中埋在那里。被抢的姑娘还在寨里。”
捕快们对视一眼，为首的汉子示意一个捕快去看，又对王卫东说：
“就算黑煞有罪，也该由官府处置！你擅自杀人，一样是犯法！”
王卫东本来不想和他们起冲突，但是一听这话，就知道不能善了！
这些官差和山匪蛇鼠一窝，愤怒的问道：
“我杀的是恶人，救的是好人。
你们却要找我的麻烦，看来这些山贼是你们养的了？”
王卫东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杀意！
为首的捕快被王卫东看得有些发毛，
他从王卫东身上感觉到了危险——那是一种比黑煞更内敛、更可怕的气息。
王卫东虽然也是通脉期，
但是一身杀气有若实质，
更兼民主社会养成的大国民的自信气质，
没有本世界屁民的唯唯诺诺，让为首的捕快吃不准王卫东的身份！
这时，去查看的捕快回来了，低声对为首的汉子说了几句，看到了苏长庚的坟，也看到了木屋门口的苏云溪。
为首的汉子脸色变了变，收起了刀。
“既然是黑煞作恶在先，这事我们会上报城主。”
他看着王卫东，
“但你最好别离开青风城范围，城主可能会传你问话。”
王卫东点了点头：“可以。”
捕快们没再多说，牵着马离开了。
他们显然不想招惹王卫东，
——黑煞再废物，也有三十个会武功的山匪手下，
王卫东能够一个人灭掉黑风寨，绝对不是他们能应付的。
看着捕快们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里，王卫东皱起了眉。
青风城城主？
看来这个世界的官府，比红星公社的派出所复杂多了。
“他们走了吗？”苏云溪从木屋里探出头。
“走了。”王卫东说，“但我们可能要去一趟青风城了。”
他需要更了解这个世界，
青风城无疑是个好地方，
——那里有武馆，有医馆，能得到更多信息。
苏云溪有些紧张：“去城里？”
“嗯。”王卫东看着远处的山峦，“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需要更安全的地方，也需要更多的资源。”
他的《长春功》需要更好的药材辅助，而他的空间之力，也需要在更复杂的环境里磨练。
苏云溪虽然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跟你去。”
王卫东笑了笑，转身走进木屋：“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
山寨的月光依旧明亮，王卫东坐在床上，运转着《长春功》。
内气在经脉里缓缓流淌，像一条温顺的小溪。
他知道，离开山寨只是开始，这个武侠位面的风浪，才刚刚掀起。
而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才能找到让太初小世界更强大的路。
······
次日天微亮，王卫东便带着苏云溪下了山。
他将黑风寨地窖里的财物和药材打包，
装了满满两大包袱，
又找到苏长庚留下的毛驴，两人架着驴车，顺着山道往青风城赶。
山路崎岖，苏云溪却走得稳当。
驴车拉着东西，二人有时坐车，有时随车走着，
苏云溪背着药篓，
不时弯腰采摘路边的草药，
指尖划过叶片时总能准确说出药名，
王卫东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带她同行是明智之举。
前面有炊烟。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苏云溪忽然指着前方的山坳。
王卫东运转刚入门的内气凝神细听，隐约听到车马声和人语。
两人架着驴车走近了才发现，是个路边茶寮，七八张木桌旁坐满了行商打扮的人，正围着一个络腮胡大汉听他说话。
…… 要说青风城最近的大事，莫过于城主千金的肺痨病了！
大汉唾沫横飞，
那位千金小姐自小体弱，这病缠绵了三年，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城主赵山河放话了，谁能治好千金，赏黄金百两，还能入城主府当供奉！
百两黄金？
旁边有人咋舌，
那可是能买下半条街的价钱！
可别想得太容易。
另一人撇嘴，
前阵子太医院的李太医都来了，开了方子也没见效。
听说这病是胎里带的，咳出的痰里都带血丝，凶得很！
王卫东心里一动。
黄金百两倒是小事，但是能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上层信息 ，
—— 这比在武馆打杂强多了。
更重要的是，
他隐约记得苏长庚的医书里提过 ，
与他原世界的肺结核颇为相似，若是能找到青霉素，或许真能治好。
他碰了碰苏云溪的胳膊：听到了？
苏云溪点点头，眼里却有些担忧：
肺痨是不治之症，爹的医书里说
十痨九死 ，我们……
去看看再说。
王卫东笑了笑，
治不好也无妨，正好借机看看城主府的底细。
两人正准备离开，
那络腮胡大汉忽然瞥向苏云溪背上的药篓，
眼睛一亮：
小姑娘，你这篓里的
血见愁
卖不卖？
我同伴昨天被毒蛇咬了，正缺这味药！
苏云溪看向王卫东，见他点头，便取下药篓：这些够不够？
大汉抓过一把闻了闻，连连点头：
够了够了！给你十个铜板！
他递过铜板，又压低声音道，
你们也是去青风城？
提醒一句，最近城里不太平。
猛虎帮仗着有凝气境高手撑腰，连城主府都不放在眼里，跟青风武馆斗得厉害，晚上别往城西去。
凝气境？ 王卫东捕捉到关键信息。
从黑煞的记忆里，
他知道这是内气修炼的第二个境界，可以内气外放，比黑煞的通脉期强上不少。
可不是嘛！
旁边一个茶客插嘴，
猛虎帮的雷啸天三个月前突破凝气境，据说一拳能在三米外打穿门板，连城主府的玄铁卫都怵他三分。
王卫东谢过他们，赶着驴车继续赶路。
看来这青风城远比想象中复杂，一个帮派能与官府分庭抗礼，背后必然牵扯着更深的势力博弈。
傍晚时分，青风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城墙是青灰色的巨石砌成，
高约三丈，
城门上方刻着
二字，
城门口有十余名卫兵把守，
穿着更精良的铠甲，腰间佩着制式长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人。
检查！ 卫兵拦住王卫东，目光在驴车载着的包袱上打转。
王卫东早有准备，拿出黑风寨地窖里找到的几块碎银子递过去，卫兵掂量了一下，挥挥手放行了。
进城后，王卫东找了家靠近城东的客栈住下。
客栈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王卫东气质沉稳，苏云溪又带着药篓，便多嘴问了句：客官是行医的？
略懂一些。 王卫东含糊道。
老板压低声音：
那你们可得小心。
城里现在三足鼎立，
城主府占着明面上的规矩，
猛虎帮控制着城西的黑市，
青风武馆靠着漕帮支持，谁都不好得罪。
前两天漕帮的人在百草堂抓药，跟猛虎帮的人差点打起来，还好百草堂有天下药盟撑腰，才没吃亏。
天下药盟？ 王卫东来了兴趣。
那可是江湖上最厉害的药帮！
老板神神秘秘道，
总坛在京城，据说坛主是位医术通神的宗师，手下高手如云。
青风城的百草堂就是他们的分舵，掌柜柳正据说也是内气高手，不然哪敢跟猛虎帮叫板？
王卫东谢过老板，心里对青风城的局势有了清晰的认知：
城主府、猛虎帮、青风武馆三足鼎立，
背后还牵扯着天下药盟、漕帮等势力，
远比黑风寨的格局复杂得多。
这种局面，既危险，也意味着机会。
次日一早，王卫东让苏云溪留在客栈整理药材，自己则去药市打探消息。
药市设在一条巷子里，两旁摆满了草药摊，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他刚走到一个卖野山参的摊位前，就听到一阵喧哗。
这株参我要了！
一个穿着黑衣的壮汉抓起摊位上的山参，扔给摊主几枚铜板，
够了吧？
摊主脸涨得通红：这是三十年的野山参，至少要一两银子！
银子？
壮汉冷笑一声，一脚踹翻摊位，
猛虎帮的人拿东西，需要给银子？
周围的摊贩吓得不敢作声。
王卫东皱起眉。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壮汉的做派，让他想起了黑风寨的山匪。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东西，真当天下药盟的规矩是摆设？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站在巷口，约莫十六七岁，身后跟着两个提着药箱的仆役。
少女腰间挂着块玉佩，刻着
字，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黑衣壮汉看到少女，脸色变了变：是你？百草堂的柳姑娘？
我爹是百草堂的掌柜柳正。
少女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山参递给摊主，
多少钱？我替他给。
摊主嗫嚅道：一、一两银子……
少女让仆役付了银子，冷冷地看着壮汉：
雷帮主若是管教不好手下，我不介意修书一封，请总坛的执法长老来青风城坐坐。
壮汉咬了咬牙，撂下句 你等着，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的摊贩纷纷松了口气，有人低声道：还是柳姑娘有魄力，也就天下药盟能压得住猛虎帮了。
少女转身正要离开，目光忽然落在王卫东身上，眼睛一亮：
这位先生也是来买药的？看您气度不凡，莫非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王卫东打量着她。
这少女虽然年轻，却举止得体，眼神里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显然见过大场面。
他抱了抱拳：略通医术，谈不上高明。
先生太谦虚了。
少女笑道，
我叫柳如烟，家父是百草堂的柳正。
最近家父偶感不适，百草堂缺个坐堂大夫，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屈就？
待遇从优。
王卫东心里一动。
百草堂作为天下药盟的分舵，必然藏着不少珍贵药材和医书，或许还能打探到城主千金的病情。
他点了点头：可以去看看。
柳如烟喜出望外，带着王卫东往百草堂走去。
路上，王卫东旁敲侧击地问起城主千金的病，
柳如烟叹了口气：那位千金患的是肺痨，缠绵三年了。
起初只是咳嗽，后来越来越重，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爹前阵子去看过，说是肺叶已枯，脉象虚浮，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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