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叹了口气，认命地推开房门，踏入了（依旧）明媚得过分的晨光里。偷窥苏聆雪修炼……这任务内容真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要知道那位冰美人修炼起来，方圆十丈内气温骤降，灵气都能冻出冰碴子，有什么好看的？看她是如何把周围变成天然冰库的吗？
他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无良“天道公司”发布的变态KpI，一边慢吞吞地朝着主峰后山的方向挪动脚步。走到半路，他忽然脚步一顿，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想法，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那被“日常任务”折磨得有些麻木的神经。
等等……任务说明里，好像只说了“偷窥苏聆雪修炼”，并规定了观察时长，但没说他只能用这张隐身符偷窥她一个啊？反正这改良版的隐身符效果拔群，持续时间足有一炷香，完全够用……那他是不是可以……合理地、最大化地利用一下这“公款消费”的机会？
一个堪称“一符多用、利益最大化”的宏伟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并且得到了他那颗渴望在夹缝中寻找乐趣的心的热烈响应。
首先，第一步，找到苏聆雪在哪修炼。这个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前几十次轮回里，他要么是去那里找茬，要么是被引到那里挨揍，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主峰后山那处终年寒气缭绕的碧波寒潭，那里是整个青云宗冰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最契合她的《冰心诀》功法。
果然，还没真正靠近寒潭区域，一股刺骨的寒意就已经顺着山风扑面而来，让只穿了件单薄锦袍的陆景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左右看看，确认四下无人，立刻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那张经过他亲手“魔改”的隐身符，指尖微一运力，将其激活。
符箓无风自燃，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清气，迅速笼罩他全身。下一刻，陆景川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融入了周围的光线与空气之中，彻底消失了踪影，连他自己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凭借触感和空间感来移动。
“效果真不错，不愧是我改的。”他暗自得意了一下，然后收敛气息，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寒潭方向潜行而去。
越过一片低矮的冰雾灌木丛，那片如同巨大蓝宝石般镶嵌在山谷中的寒潭便映入“眼”帘。潭水幽深，表面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雾。而在寒潭边那块最为光滑、寒气也最重的青石之上，苏聆雪果然在那里盘膝打坐。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色的束腰练功服，材质特殊，似乎能自动吸纳周围的寒气，将她那本就纤细玲珑的身段勾勒得愈发清晰。乌黑如瀑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几缕青丝垂落颊边，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她双眸微闭，长长的睫毛上甚至凝结了一层细小的白霜，周身环绕着淡蓝色的冰系灵气，如同烟雾般缓缓流转，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冰玉仙子像，美丽，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极致寒冷。
“确实挺养眼，就是这温度……太劝退了。”陆景川即便处于隐身状态，也感觉那股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虽然看不见）。他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这低温影响导致隐身出现破绽，只是远远地“记录”下“已偷窥”的事实，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任务一完成：偷窥苏聆雪修炼（1\/1）】
脑海中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搞定！最难（心理上）的一个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他陆景川宝贵的、计划之中的“自由活动”时间！
一想到接下来的“行程”，陆景川那颗被冰冻了一下的心瞬间火热起来，他兴奋地搓了搓手（虽然依旧看不见），凭借着对宗门地形的了如指掌，朝着与寒潭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位于青云宗南麓，深受女弟子们欢迎的温泉区溜去！
没错！这就是他灵机一动想出的绝妙计划！用天道“赞助”的隐身符，去看……啊不是，是去进行一场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体艺术与自然风光鉴赏！
前世当了九十九次正人君子（主要是前期没实力没机会，后期有机会了却马上要死了），这一世他决定适当“放飞”一下自我。反正最终难逃一死，在遵守天道KpI的大前提下，给自己谋点“员工福利”，看看漂亮师姐师妹们沐浴在温泉中的……呃，泡在温泉边的美好身姿，不过分吧？这很合理！
温泉区与寒潭简直是两个世界。这里地势较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和湿润的水汽，温度宜人，让人浑身毛孔都不自觉地舒张开来。远远地，就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如同黄莺出谷般的女子嬉笑声，听得隐身的陆景川精神为之一振，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凭借着前世记忆，小心翼翼地绕过几处可能有警戒阵法的地方，找了个既能俯瞰大半个温泉区、又被几块天然假山石遮挡的绝佳观测点，满怀期待地“定睛”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
一群穿着整齐、甚至可以说是严实的白色浴袍的女弟子，正三五成群地坐在温泉池边，动作统一地……泡脚？
陆景川：“…………”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整个人（隐身状态下）都石化了。
说好的香艳场景呢？说好的美人出浴、水汽氤氲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胴体呢？这跟他前世在那些不健康的玉简里看到的、以及自己脑补的完全不一样啊！修仙界的女弟子们都这么……朴素和养生的吗？！
“师姐，这样真的能美容养颜吗？”一个看起来年纪尚小、脸蛋圆圆的蓝衣女弟子（浴袍下似乎还穿着内衬）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白嫩的脚丫子探入冒着热气的泉水中，一边好奇地问身旁一位年长些的师姐。
那位年长些的女弟子肯定地点点头，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当然，这片温泉是活水，底下连着灵脉，水中富含多种灵矿物质，经常浸泡确实对滋润肌肤、调理气血有好处。不过我们修为尚浅，经脉承受能力有限，还不能像金丹期的师叔们那样全身浸泡引灵气入体，只能先泡泡脚适应一下，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陆景川听着这番对话，内心再次无语凝噎：“…………”
好吧，果然是他想多了。修仙界的风气，尤其是名门正派，还是很保守很健康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怎么可能有那种香艳的集体裸浴场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陆景川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就算是泡脚场景，仔细看看，也挺养眼的嘛！
只见一群正值妙龄、青春靓丽的女弟子们，坐在光滑的温泉池边，褪去了鞋袜，将一双双形状各异、但大多白皙纤巧的玉足浸入清澈温暖的泉水中。在水汽朦胧的衬托下，她们或嬉笑打闹，或低声交谈，时不时用脚丫子撩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溅湿彼此的裙摆（浴袍下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确实是一幅充满了活力与美好气息的画面。
陆景川很快进入了“艺术鉴赏”模式，内心开始了专业的（自认为）点评：“嗯，左边那个师妹，腿型笔直修长，不错不错……右边那个，脚踝纤细，线条很精致……咦，靠假山那个，皮肤真是白皙水嫩，不知道用的是哪个坊市的护肤品……”
正当他沉浸在这片“足部艺术海洋”中，看得津津有味时，突然，一个他有些熟悉的、软糯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里的水温确实很舒服呢，感觉整个脚都暖洋洋的。”
唐小柔？陆景川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一处人稍少的角落，看到了那个穿着粉色浴袍（里面似乎也穿着衣服）的甜美少女。她正坐在池边，开心地晃荡着一双白嫩得如同新剥菱角般的小脚丫，溅起小小的水花。
而让陆景川差点惊掉下巴（如果看得见的话）的是，坐在唐小柔旁边的那个身影——
素白浴袍，清冷侧颜，气质卓然，不是苏聆雪又是谁？！
陆景川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虽然这个动作在隐身状态下毫无意义），确认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个平日里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去修炼路上的冰山美人，那个在寒潭边能把空气都冻住的苏聆雪，居然也会来这温泉区……泡脚？！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两回？！
只见苏聆雪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种集体放松的活动，动作略显僵硬和生疏。她小心翼翼地褪去白色的云纹绣鞋和罗袜，露出一双堪称完美的纤巧玉足，足型优美，肌肤莹润如玉，几乎看不到毛孔。她快速地将双足浸入温暖的泉水中，当温水包裹住那常年接触寒气的肌肤时，她似乎极其轻微地、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一直微蹙的远山眉也稍稍舒展了一些。
“苏师姐也觉得舒服吧？”唐小柔扭过头，笑嘻嘻地看着她，圆圆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说嘛，修炼之道，张弛有度才是正理。偶尔来泡泡脚，放松一下，对心境也有好处呢。”
苏聆雪微微侧首，看了唐小柔一眼，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若有若无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瞬间柔和了少许的眉眼，却明确地传达出了一丝……算是默认和赞同的情绪？
陆景川看得目瞪口呆，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还是那个冷若万载玄冰、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冻成冰雕的苏聆雪吗？她居然……会同意来泡脚？还会因为水温舒适而放松？甚至……刚才那算是笑了吗？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一丝，但也足够惊悚了！这比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让他难以置信！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让他下意识地想往前凑近一些，好看得更清楚，最好能“听”清楚她们在聊什么。结果他一时忘了自己正站在温泉池的边缘，脚下是一块长满青苔的湿滑石头——
一脚踏空！
“噗通——！！！”
一声巨大的、极其不和谐的落水声猛地响起，打破了温泉区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平静的水面被砸开一个大洞，白色的水花冲天而起，溅得岸边不少女弟子惊叫连连！
“呀！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是灵石吗？我听到好大一声响动！”
“会不会是栖息在附近的什么水属性灵兽不小心滑下来了？”
“快看看，快看看！”
女弟子们顿时一阵骚动，纷纷好奇又带着点惊慌地望向水花翻涌处。
而此刻，在齐腰深的温暖泉水中，陆景川手忙脚乱地扑腾了两下才勉强站稳。温热的泉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袍，这感觉……倒是比寒潭那边舒服一万倍。但问题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那层精妙的隐身效果，在接触到大量蕴含微弱灵气的温泉水后，正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几十双或惊讶、或好奇、或呆滞的美眸注视下，他那一身湿透、黑发紧贴脸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的狼狈身形，由模糊到清晰，缓缓地、无比尴尬地……显现了出来！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嬉笑声、交谈声、水声，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时间如同凝固，空气仿佛冻结。只剩下温泉氤氲的水汽，依旧在无声地升腾，缭绕在每一个僵住的身影周围。
陆景川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如同实质般的目光，聚焦在他这个突兀出现的、落汤鸡般的“偷窥者”身上。尤其是其中两道目光，一道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茫然（唐小柔），另一道……则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冰寒，甚至比寒潭的水更冷，带着一种几乎要将他灵魂冻结的审视与……杀意？（苏聆雪）
他僵在水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
“完了……这下彻底社死了……天道大佬，现在申请立刻重置轮回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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