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浩神经不断的紧绷。
青年终于转过脸庞，同时也让王浩不由松了一口气。
青年的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血肉模糊，而是清秀带着一丝稚嫩。
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
可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半分少年人该有的神采。
他看着门口吓得面无人色的王浩和绿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像是被打扰了清修的隐士。
“何事？”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绿毛青年被他这眼神一看，吓得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他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囫囵：“外……外面……有怪物！杀人！他……他把人吸干了！”
王浩一把扶住快要瘫倒的绿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盯着院中青年的眼睛，语速极快地描述刚才看到的一切：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的影子会动，缠住人之后，几秒钟就把人变成了干尸……”
他描述得越详细，心里的恐惧就越盛。
那幅画面，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院中的青年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那是诡。”
青年语气极其平淡，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诡？”
王浩微微一愣。这个字眼，虽然他早已经从游戏官网上了解过，并且还无比期待过。
可真正到了这个游戏之后，他才发现那些原本只能吓吓他的诡，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
而是要吃人，
这个游戏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无论是痛感还是环境，无一不让他感觉自己就仿佛真正来到了一个充满诡异的世界。
那些刚才逃得玩家叫的那么凄厉，那么痛苦，可不仅仅是因为恐惧。。
何况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出退出游戏的方法，这才是他最为忐忑的地方。
“这里是深渊之城。你们这些外来者，是第一批祭品，也是第一批……求生者。”
青年说着，收回了架势，随手从旁边的木架上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汗。
他裸露的上身，布满了匀称的肌肉线条，皮肤下仿佛蛰伏着爆炸性的力量。
“祭品……求生者……”王浩咀嚼着这两个词，一股寒意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青年没有再解释，只是指了指院子角落的一排水缸。
“想活命，就留下来。不想活，现在就可以出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浩和绿毛惨白的脸，“当然，能不能活，看你们自己。”
“留下来！我们留下来！”绿毛想也不想，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仿佛这道门槛就是生与死的边界。
王浩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进门的一瞬间，那扇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自动合上了。门外的阴冷和血腥味，仿佛被彻底隔绝。
“我……我们留下来能做什么？”王浩看着那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能教我们怎么对付那种怪物吗？”
青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想学武，先干活。”
他指着院子里那些被打得坑坑洼洼的木人桩，“打水，劈柴，擦拭兵器，打扫庭院。什么时候你们的身体，不再像现在这样一碰就碎，再来跟我谈学武的事。”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王浩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幻想。
没有属性面板，没有职业导师，没有一键学习。有的，只是最原始、最笨拙的体力劳动。
这哪里是玩游戏？这分明是发配边疆。
“我……我们……”绿毛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砰！砰砰！”
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剧烈地敲响，还伴随着惊恐的哭喊。
“开门！快开门！救命啊！”
青年眉头一皱，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栓。
门外，七八个玩家连滚带爬地涌了进来，一个个衣衫不整，脸上挂着泪痕和惊恐。
其中一个女玩家，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们是另一批幸存者。
“外面……外面太可怕了！那东西还在杀人！”
“求求你，让我们躲一躲！”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开路，让他们进来。等所有人都进来后，他再次关上了大门。
新来的玩家们，或瘫坐，或蜷缩在墙角，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他们浑身颤抖，整个院子一时间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青年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到院子中央，重新开始对着木人桩练拳。
“砰！”
“砰！”
每一拳，都势大力沉，空气的爆鸣声，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玩家的心上。
这单调而充满力量的击打声，与门外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竟诡异地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王浩看着那个练拳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这群彻底吓破了胆的“同伴”，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哭喊和恐惧，是最没用的东西。
那个青年说得对，力量，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凭仗。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绿毛身边，拍了拍他还在发抖的肩膀。
“别哭了，想活命，就跟我来。”
说完，他不再理会绿毛的反应，径直走向那排水缸。
水缸旁边，放着几个木桶。王浩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拎起一个半满的木桶。桶里的水晃荡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腿，冰凉刺骨。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将水桶拎到院子中央，放在了那个青年的脚边。
练拳的青年动作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
王浩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眼神看着他。
青年沉默了片刻，收回目光，淡淡地开口：“去那边登记。”
他用下巴指了指院子角落的一间厢房。
王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厢房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记名处”三个字。
他放下水桶，朝着厢房走去。绿毛犹豫了一下，也擦了擦眼泪，跟了上来。
推开门，房间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支笔，和一本厚厚的名册。
一个穿着同样黑色制服的、更为年长的男人，正坐在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姓名。”年长男人开口，声音沙哑。
“王……王浩。”
“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男人将名册推了过来。
王浩拿起那支看起来像是用什么动物羽毛做成的笔，蘸了蘸墨水，在名册上快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见他如此爽快，登记姓名的镇魔司弟子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不错，能在第一次面对诡异的情况下沉着冷静，是一个不错的好苗子。”
“下一个。”男子对着王浩点了点头忍不住赞扬道。
绿毛见此，连忙也上前哆哆嗦嗦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
年长男人合上名册，“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深渊之城武馆的记名弟子。出去，把门口那些尸体……清理干净。”
王浩和绿毛的身体，同时僵住。
“清……清理尸体？”绿毛的声音都在发颤。
“怎么，不敢？”
登记的镇魔司弟子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
比他们高出半个头的身高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连死人都不敢碰，还想学武？”
“记住，在这里，不做事的人，没有资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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