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阁长编·元帅卷 卷一 马海鲲录】
(本章纪南阳帝开国初年,马海鲲自镇海先锋至受封开国元帅;三叉寒渊,万海归宗,一戟镇东海,鲲骑归心。)
【齐鲁富绅·潜龙在渊】
齐鲁之滨,马氏宅邸连云,金谷园中珍宝堆积如山。
然嫡脉独子马海鲲,自幼厌听算盘珠玉之声,独爱枕戈待旦之音。
三岁时抓周,无视金印玉玺,小手紧握祖祠镇宅铁戟的穗缨;
五岁时启蒙,不诵诗书,却在沙滩以木棍演布八阵图。
每逢朔望大潮,这总角少年必奔赴海滨。
百斤铁戟在他手中宛若游龙,戟风撕裂海雾时,潮头竟为之倒退三十里。
老渔人见状纷纷焚香,朝着龙宫方向叩拜:
“小将军收些神通,莫惊了海底巡夜夜叉!”
浪涛声里,但见少年戟尖挑月,衣袂卷云,俨然已是海疆雏虎。
十五岁生辰那日,他独登蓬莱阁。
首日观碧波万顷,眸中渐起微澜;
次日见惊涛裂空,指节握得发白;
第三日飓风裹着暴雨袭来,楼阁梁柱吱呀欲折。
正当万千海鸟惊飞时,少年忽然长啸震天,铁戟破空划出九丈寒芒。
诡异的是,倾盆暴雨在触及戟风刹那,竟凝作万千冰珠悬停半空,在乌云间折射出七彩光华——
这正是后世威震四海的“寒渊戟法”初现峥嵘。
家祖闻讯登阁,见孙儿戟尖霜华流转如星河倒泻,那双年轻眼眸里竟藏着整片渤海的潮信起落。
老人手中食盒“哐当”坠地,颤声吟出《逍遥游》名句:
“北冥有鲲,化而为鹏...此子莫不是要化作镇海巨鲲?”
自此,齐鲁童谣皆传:
“马家郎,戟挑霜,他年必镇海龙王。”
然而少年依旧日日立于惊涛之中。
晨光里铁戟破晓,暮色中霜华映月,直到某日子夜,整片海域忽然冻结成琉璃世界,寒渊戟法终臻化境。
这年隆冬,东海魔族叩边,少年单骑出阵,百里海疆瞬间冰封——
自此开启一代元帅镇守东海的传奇,终成神川王朝永镇归墟的十帅之首。
【投军南阳·寒渊初鸣】
南阳帝起兵齐鲁之时,马家宅院深处正传出裂帛之声。
弱冠少年马海鲲当夜劈开祖宅七十二仓铜锁,粟米如金瀑倾泻,绢帛似白云铺地,三日间竟募得八千子弟兵。
最令人震动的是,他独闯家族禁地,请出尘封三代的三叉寒渊戟——
此戟出鞘时玄光冲霄,庭院古井瞬间封冻,连巡更家仆的梆子声都凝在半空。
校场点兵那日,八千劲卒铁甲映日。
忽见马海鲲单骑出列,丈二长戟破空舞动。
第一式“寒渊初现”,六月骄阳下竟飘落霜华;
第二式“鲲跃云涛”,演武台青砖尽覆冰棱;
待第三式“鲲吞四海”使出,校场战旗缀满冰凌,三千铁甲眉须结霜。
点将台上,南阳帝掌中茶盏“咔嚓”冻裂,琥珀茶汤凝成冰晶。
帝疾步下台,解下腰间蟠龙佩剑,亲手授予“深海军”先锋金印。
执其冻得发青的双手叹道:
“昔周武王得姜尚而开八百年基业,今见将军戟法,方知寒渊之下亦有惊涛。”
特赐号“寒渊将军”,命领三千深海军为北伐锋镝。
是夜中军帐外,三叉戟悬于月下,霜气自然凝结成三尺见方的“镇海”篆文,银钩铁划映月生辉,自此开启十大元帅永镇归墟的不朽传奇。
注:三叉寒渊戟后于晨鑫湖诛魔一役,引月华化作万千冰龙;
最终在东海决战时,随百岁老元帅贯入归墟海眼,凝万里海疆为永世冰封之境。
此皆伏笔于拜将之时霜凝“镇海”二字,可谓天命早定。
【石钟山前·立国之战】
南阳二年春,北境朔风卷地,李乘龙率五万雪葬军踏冰而来。
马海鲲独守石钟山青铜巨门,寒渊戟插于门阙,指天立誓:
“此戟不断,此山不破!”
声震九霄,山间千年积雪为之簌簌崩落。
显威篇:
雪葬军先锋抵山门时,寒渊戟凌空画弧。
戟气凝作冰雪白龙,龙吟声起,竟与阵中南阳帝左臂龙纹共鸣生辉。
青铜门上夔龙纹骤然活化,九尊夔龙钟自鸣九响,声浪摧折敌军旗幡。
更奇者,三千守陵军甲胄浮现“受命于龙”金篆,光华耀天,恍若天兵临凡。
死战篇:
李乘龙亲执雪葬剑来攻,剑锋过处万物凋零。
马海鲲横戟硬撼,戟尖霜华如蛟龙吐息,竟将雪葬剑冻出蛛网裂痕。
激战三日,斩鲸剑终在寒渊戟下迸碎。
当三万敌军溃退时,马海鲲单骑出关,寒渊戟舞若银练,追袭三百里。
雪原上敌军鲜血凝作红莲,至今北地犹传“寒渊过处,血莲绽途”之谚。
定名篇:
战后,南阳帝亲临石钟山,见青铜门上霜纹未消,慨然更名——“安身山”。
立无字巨碑于山巅,碑面虽无铭文,然月夜可见“寒渊过处,即为王土”八字霜痕。
自此北疆百年无战事,牧童常闻山中有龙吟戟鸣相和,皆言:
“此寒渊将军犹在镇守王土。”
【归心圆满·破矩之悟】
血战方歇,马海鲲独坐安身山巅。
青铜巨门上的霜纹在月下流转,恍惚间竟与星穹轨迹暗合。
忽闻心底潮声大作,昔日东海惊涛、北疆风雪尽汇灵台,终悟归心诀至高境界——
原来看似刚猛的寒渊戟法,真意却在二字。
是夜霜华大盛,将军月下舞戟。
肩背玄鸟暗影展翅欲飞,与冰雪白龙交缠升腾。
戟风过处,霜晶自然凝结成九宫阵势,每一片冰棱都映照出万里外的海疆波涛。
南阳帝夜巡至此,见天地间龙鸟相逐、霜阵自成,不禁拊掌赞叹:
寒渊归心,可镇沧海!
此语如惊雷贯耳,马海鲲戟势骤变。
但见冰雪白龙长吟盘绕,竟与玄鸟影融作太极图形,霜阵随之演化周天星斗
。后来东海决战时万海归宗的绝技,正是在此刻埋下伏笔。
史载此后每逢朔月,寒渊戟便会自鸣不止,原是在与归墟海眼遥相呼应。
太史公曰:
观寒渊元帅武道进阶,由寒渊戟法归心诀,终至万海归宗,恰似北冥鲲化南溟鹏。
然其核心终不离二字——
归的是守护苍生之初心,镇的是四海升平之宏愿。
【诛魔布局·双线破敌】
南阳三年秋,马海鲲察知幽王旧部暗通东海魔族,星夜呈递《双锋破魔策》。
帝展卷观之,明线以李天立率剑南军列阵晨鑫湖,旌旗蔽日;
暗线则由其亲执寒渊戟,布“霜华诛魔阵”于湖心岛,霜纹隐现如星图暗缀。
双锋并出:
李天立列“止戈阵”于湖畔,剑南军青甲映日,仁者之气化千重剑幕。
暗处寒渊戟没入湖心,霜华沿水脉蔓延,湖面渐凝冰晶阵图。
魔族统帅嗤笑:
“南阳无人乎?竟遣书生对阵!”
阵启魔殁:
子时阴风骤起,九阴噬魂阵黑雾吞天。
正当魔族催动噬魂幡时,寒渊戟自湖心破冰而出,戟尖引动月华如天河倒泻。
霜刃迸裂化作万千冰龙,龙吟声震碎噬魂幡,龙躯过处魔兵尽化冰雕。
李天立剑指南指,剑南军阵势陡转,仁者剑气汇入冰龙阵,黑雾遇之光华俱灭。
冰封凯旋:
黎明时分,晨鑫湖已成琉璃世界。
三万魔兵冻殁于冰晶之中,姿态各异如修罗冰雕。
寒渊戟复归湖心,霜华阵图渐隐,唯见湖面浮冰犹凝“镇海”篆文。
此役后,东海魔族百年不敢西顾,渔人夜捕犹见冰龙幻影巡游深水。
【东海十年·万海归宗】
东海之上,战云密布。
南阳四年,马海鲲亲率三十万深海军浩荡东征,千帆竞发之间,寒渊戟已凌波直指魔域。
但见海天相接处霜纹隐现,如一张无形天网向着魔疆急速张开,空气中开始凝结细密的冰晶。
舰队方入魔疆,平静的海面骤然沸腾。
马海鲲立于夔龙舰首,寒渊戟裂浪分涛,戟尖霜华化作白龙探爪,百里海域在瞬息间封冻如镜。
八万魔军自深海腾空而起,狰狞的骨翼尚未完全展开,就被凭空凝结的冰棱锁链当空缚住。
这些保持着扑杀姿态的魔物化作晶莹冰雕,错落林立在冰封的海面上。
时值夕阳西斜,余晖穿过这些冰魔阵列,折射出万千道七彩虹光,这惨烈战场竟成了东海之上一道凄美的奇观。
魔君震怒,亲率百万舰船自归墟方向反扑。
面对遮天蔽日的魔舰,马海鲲竟命本部舰队后撤,独自驾一叶轻舟突向海眼。
在漩涡轰鸣的归墟中心,他高举寒渊戟引动九天寒潮,终使出了毕生绝学“万海归宗”。
但见海眼旋涡逆流冲天,万丈波涛在半空凝结成玄冰群山,随即轰然崩裂。
魔舰在倾塌的冰峰间互相倾轧,桅杆折断之声如同天地悲鸣。
三日之后,海面浮冰间仍可见魔帆残影,这一战的寒潮余威,竟让东海水温整整三年未曾恢复。
决战时刻,马海鲲驾舟直抵魔宫。
寒渊戟贯入宫阙核心的刹那,三千里海疆顿成玄冰之境。
戟柄没入之处,冰纹如活物般蔓延伸展,最终凝成“镇海”巨篆覆盖了整个魔宫穹顶。
当夔龙座舰巡弋而至时,往日汹涌的浪涛尽数俯首平息,海面平展如镜,唯余冰层下魔君怒目凝固的残影,永远封印在这玄冰炼狱之中。
此役过后,东海渔民常在月夜见到冰龙巡疆的身影,都知这是寒渊将军魂化镇海石,永护海疆安宁。
南阳帝闻报,亲题“寒渊过处,即为王土”八字,命能工巧匠刻于夔龙舰首。
自此三百年间,东海海晏河清,每逢朔月之夜,仍能听见冰层下传来隐隐龙吟,仿佛在告诫一切窥伺者:
“这片海域,永在寒渊守护之下。”
【开国元帅·永镇海疆】
大封功臣之日,东海之上紫气蒸腾三千里。
南阳帝解下腰间传承三代的玄鸟金印,执马海鲲之手共登夔龙舰首。
帝声如洪钟,震彻九霄:
“以尔寒渊镇沧海,凭尔归心定乾坤。”
“今授开国元帅,永镇东海!”
金印落于掌心的刹那,三十万深海军齐举戟戈,寒铁相击之声引动海涛如雷,千里碧波尽数映照霜华,连天际流云都凝结出龙形冰纹。
百年光阴如白驹过隙,马海鲲百岁寿辰这日仍披甲巡疆。
夔龙舰行至归墟故地,忽见黑潮翻涌,当年漏网的魔君余孽竟挟九幽戾气破浪反扑。
老元帅抚戟长笑,声震沧海:
“吾与寒渊,终须祭海!”
话音未落,寒渊戟脱手化作百丈霜龙,龙鳞闪耀着天地至寒之气,径直贯入幽冥漩涡的核心。
霜龙入海处,万丈漩涡逆转为无垠冰原。
魔君最后的哀嚎冻结在玄冰之中,残存的黑潮触及霜华尽数化作琉璃。
待云开雾散,唯见夔龙舰首的玄鸟金旗猎猎飘扬,旗影照彻之处,沧海永定,碧波如镜。
此后三百年间,东海渔民总在月圆之夜听见龙吟戟鸣相和,皆言这是寒渊元帅英魂不灭,永镇海疆清明。
每当朝阳初升,冰原上映出的第一缕霞光,总会凝成“镇海”二字,仿佛那位与海同寿的元帅,仍在履行着永镇东海的誓言。
【史臣曰】
商贾子,执戟定鼎,寒渊鸣处沧海平。
弃万贯如敝履,独爱霜刃映月明。
归心圆满龙玄应,万海朝宗鲲骑行。
金珠玉帛非吾愿,唯恋戟上寒霜凝。
祭海成仁巡波去,犹闻夔龙战歌扬。
千载碧波澄如镜,尽是将军赤血凝。
注曰:
此篇以四韵浓缩寒渊元帅平生。
首联述其出身与功业,颔联显其志趣与天兆,颈联彰其境界与威仪,尾联凝其神魂与不朽。
商贾之子终成镇海巨鲲,寒渊戟霜华永耀东海,恰似其生命轨迹——
由凡尘入至境,终化碧波守护神。
夔龙舰首玄旗飘扬处,便是元帅魂归之所。
——开国元帅·马海鲲录终——
(注:本卷依史实重纂,去谶纬存风骨,留寒渊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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