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撒野,只是在跟张管家讲道理。”林风平静地回答,语气不卑不亢。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张管家,继续说道:“张管家说,奉将军之命,要对我打耳光掌嘴。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不知将军府的规矩,是否允许奴才掌掴主子?”
他把问题,又原封不动地抛给了慕容嫣。
慕容嫣凤眸微眯,一道明亮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没想到,这个废物今天不仅敢顶嘴,思路还如此清晰,言语间竟藏着锋芒。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抖成一团的张管家,心中瞬间了然。
打耳光这种事,多半是这张德贵自作主张。
但,那又如何?
“那你就忍着,别忘了你为什么能站在这里。”慕容嫣的声音里没有丝毫要为林风做主的意思,反而更加冰冷。
“若不是看在你冠军侯府最后那点名声的份上,你连踏入我将军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原主心中最痛的地方。
冠军侯府!
这四个字,曾是大夏王朝最耀眼的荣光之一。
林风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原主的记忆。
那是一座何等气派的府邸!
朱漆大门上悬挂着先帝亲笔御赐的“冠军侯府”四个烫金大字,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他的父亲,上一代冠军侯,虽然不复先祖之勇,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时常将年幼的他举过头顶,自豪地说:“我儿林风,将来必能重振我林家声威!”
可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随着父亲的病逝,和当今陛下对老牌军功世家的打压,冠军侯府迅速败落。
门前冷落,宾客散尽,昔日的荣光被蛛网和尘埃所覆盖。
为了维持家族最后的体面,府里的珍藏古玩一件件被变卖。
为了给病重的母亲续命,原主甚至卖掉了先祖传下来的宝甲。
可这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直到半年前,一纸皇室赐婚的圣旨从天而降。
让破落的冠军侯之子林风,入赘给如日中天的兵马大元帅慕容嫣。
这桩婚事,震惊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皇帝的一石二鸟之计。
对于慕容嫣而言,她功高震主,又迟迟不嫁,早已引得朝野非议,圣心不悦。
将一个毫无根基的废物赘婿塞给她,既是羞辱,也是一种监视和掣肘。
而对于林风而言,这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羞辱。
一个七尺男儿,入赘为婿,寄人篱下,从此连自己的姓氏都矮人一头。
但皇命难违。
更重要的是,伴随圣旨而来的,还有一箱黄金和无数名贵药材,足以让林风病重的母亲安享晚年。
为了母亲,原主含泪接下了这份屈辱。
他以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总能换来她的一丝尊重。
可是他错了。
入府半年来,慕容嫣对他视若无物,两人同房不同榻,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而府里的下人,更是有样学样,将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出气筒。
他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
这份记忆带来的屈辱和不甘,与林风自己前世的愤懑不平交织在一起,在他的胸中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慕容嫣,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里面再也没有原主的自卑和怯懦,只剩下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漠和平静。
“所以,就因为我落魄了,就因为我需要将军府的庇佑,所以一个奴才也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是吗?”
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
慕容嫣的秀眉蹙得更紧了。
她有些惊讶。
今天的林风,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但敢直视自己,言语间还带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锐气。
但惊讶过后,便是更深的厌烦。
“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她冷漠地打断他。
“你昨夜醉卧街头,已经是满城风雨,丢的是我慕容府的脸。
这件事,你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她根本不在乎林风和张管家谁对谁错,她在乎的,只有将军府的颜面。
林风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和自嘲。
脸面?
他一个赘婿,哪里还有脸面?
他的脸面,不就是整个京城权贵们的笑料吗?
“好,你要交代,我给你交代。”
林风收起笑容,脸色一正。
“张管家假传将令,以下犯上,按家法,杖责二十,你可有异议?”他先是指向跪在地上的张德贵。
张德贵闻言,吓得魂都快飞了,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慕容嫣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林风,想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林风没等她回答,又继续说道:“我,林风,身为将军府赘婿,行为不检,有辱门风,自愿前往祠堂,跪地反省。”
听到这话,张德贵和那两个家丁都松了一口气,慕容嫣冰冷的脸色也似乎缓和了一分。
在她看来,这才是林风该有的态度,认错,服软。
然而,林风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他看着慕容嫣,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会去跪。
但不是反省我丢了谁的脸。
而是祭奠我林家列祖列宗,告诉他们,不孝子孙林风,让他们蒙羞了。”
他顿了顿,眼中爆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也告诉他们,从今天起,我冠军侯府失去的所有尊严,我林风,会用我的双手,一点一点,亲手拿回来!”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张德贵目瞪口呆,那两个家丁更是张大了嘴巴,就像见了鬼一样。
这个废物他……他疯了吗?!
他竟然敢在将军面前说出这种话!
慕容嫣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看着眼前的林风,第一次,感到了彻彻底底的错愕。
这还是那个任人欺凌,连头都不敢抬的废物吗?
这番话,哪里是在认错?
这分明是一份宣言!一份在屈辱的泥沼中,重新站起来的宣言!
说完,林风再也不看众人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挺直了腰杆,迈开脚步,径直从慕容嫣的身边走了过去。
他的背,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枪!
直到林风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慕容嫣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探究和惊疑。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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