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是明晃晃的正午,沈知意和沈舒然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睡得正沉。一阵急促的传声筒铃声从楼下穿透上来,硬生生把沈知意从梦中拽醒。沈知意蹙着眉,半梦半醒间用手肘碰了碰蜷在旁边的沈舒然。
“啧!”沈舒然不满地咕哝一声,皱着眉头睁开眼,在看到沈知意的那一刻倒是消除了许多脾气。
两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慢吞吞地撑坐起来。沈知意小心地将腿挪到床边,预想中的酸痛没有袭来,反而轻松了不少。她们交换了一个困倦的眼神,各自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晃悠着下楼,走到传声筒前,指尖带着几分慵懒,点开了闪烁的提示灯。
感受到传声筒的接听,许昭衍呼了口气:“终于接通了,差点就以为你们不在家……”
谢予舟实在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不然聊到明天都不会切入主题。
“你们出来拿下东西呗,你们谢姨和许姨让我们送东西过来。”传声筒里传来谢予舟的声音。
别墅大门的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门开了,自己进来吧。”沈知意对着传声筒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她和沈舒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走路的抗拒。要是按平时有小概率会走出来拿东西,但现在很有理由——腿不能动,动了会死的,当然不会亲自来拿啊。没错,我们有理由!不是因为懒!
况且门锁能遥控,何必再受这趟走出去的罪?
别墅大门被推开,谢予舟和许昭衍拿着几束被打包好的花走了进来。午后的阳光追随着他们的脚步涌入玄关,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你们有多余的花瓶吗?我们帮你们弄下。”许昭衍扬声问道,率先抬头看向楼梯上方。
这一看,两人都顿住了脚步。
只见沈知意和沈舒然正倚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像两株被阳光晒蔫了的花。两人穿着很休闲的短袖和短裤,头发睡得有些蓬乱,几缕发丝俏皮地贴在脸颊边。睡眼惺忪,眼神朦胧,沈知意还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扑闪了几下。沈舒然则歪着头,下巴抵在冰凉的木质扶手上,一副随时能再睡过去的模样。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落在她们身上,勾勒出慵懒的轮廓,空气中仿佛还飘浮着未散的梦境气息。
“嚯,”许昭衍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二位这是……刚醒?都快到下午了。”
谢予舟的目光在她们明显睡眠不足的脸上转了一圈,又扫过她们下意识扶着楼梯栏杆、似乎想减轻腿部负担的动作,了然地笑了笑:“看这样子……午饭还没吃呢?”
沈知意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沈舒然则干脆把脸埋进臂弯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表达着对被打扰清梦以及被说中事实的不满。
谢予舟和许昭衍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餐桌,落在了那个空置的细颈花瓶上。两人脚步一顿,极有默契地走了过去。许昭衍拿起花瓶走向厨房水槽,谢予舟则从带来的花束中抽出那几支饱满的牡丹。水流声轻响,许昭衍仔细冲洗了花瓶内壁,谢予舟则用一边的小刀,熟练地斜切掉一小截花茎底部,动作轻巧利落。
几支国色天香的牡丹被他们小心地插入瓶中,高低错落,姿态舒展。午后的光线穿过花瓣,在餐桌上投下淡淡的、带着雍容华贵气息的影子。做完这一切,两人似乎觉得任务圆满,转身便朝门口走。
“走了啊,”许昭衍朝还倚在楼梯扶手上、睡眼惺忪的两人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带着点促狭,“你们俩接着慢慢醒神儿吧。”
谢予舟脚步没停,只侧头留下一句:“花插好了,林姨知道怎么养护它们。”
“嗯…知道了,谢啦。”沈知意的回应依旧含糊,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黏稠的睡意包裹着,没什么力气。
就在谢予舟的手即将触到门把手的瞬间,一直半眯着眼、神思仿佛还在云里雾里飘荡的沈知意,目光无意识地落回了餐桌。那瓶刚刚还空着的花瓶,此刻盛放着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在水晶般的瓶身映衬下,显出一种精心打理过的、不动声色的美好。插花的人手法显然娴熟,甚至带着点随性却精准的居家感。
这个画面,像一颗小石子,“噗通”一声,精准地投进了她此刻被浓重睡意和饿意的混沌思绪里。一个念头,就这么毫无预兆、异常清晰地冒了出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和天马行空:
手法这么熟练,动作这么居家……不知道……他们俩会不会做饭?男配应该会做饭吧?
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句:“你们俩……会不会做饭啊?”
话音刚落,旁边的沈舒然猛地一个激灵,残留的睡意瞬间飞了大半。她瞪圆了的眼睛看向沈知意,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随即,一丝强压着的、混合着震惊和“姐妹你真敢啊”的敬佩在她眼底炸开。借着倚着栏杆的姿势,偷摸送了她个大拇哥,用气声在她耳边飞快地咕哝了一句:“牛还是你牛……这思路,绝了……”
让反派和男二做饭,这思路堪称绝了。
空气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凝滞了半秒。
许昭衍倏地转过身来,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睛此刻微微睁大,随即,一丝玩味又促狭的光迅速掠过。他眉梢一挑,目光在楼梯上的两个女孩身上慢悠悠地扫了个来回,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哈?”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里满是戏谑,“如果没记错,我们才昨天认识的吧?应该还没熟悉到给你们做饭,难道你们就不怕……”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意有所指地掠过她们凌乱的头发和惺忪睡眼,“就不怕我们趁机往锅里下点别的‘料’?图谋不轨……也不是不可能哦?”
图谋不轨?开什么玩笑。
在她们那点“超前”的认知里,眼前这两位,一个是对女主死心塌地的反派,一个是深情隐忍的男二。他们那颗心,早就焊死在女主身上了,撬都撬不动。唯一能让他们“图谋不轨”的对象,除了女主还能有谁?至于她们俩……
沈知意脑子里飞快闪过原着里属于“她们”的结局,一个香消玉殒,一个精神崩溃,根源都跟眼前这两位脱不开干系。这“待遇”,简直是对恶毒女配安全系数的最佳保护。在反派和男二眼里,她们压根儿就不在“可图谋”的范围内,危险系数趋近于零。
沈舒然甚至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声,那声音极低,带着点“你吓唬谁呢”的意味。她调整了下倚着栏杆的姿势,脸上露出一个非常真诚,甚至还过于灿烂的笑容,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讨论天气。
“怎么会怕呢?”她摆摆手,像是在拂开什么不存在的担忧,“我们放心得很!再说了,”她眨眨眼,补充了一个更现实的理由,“马上就是同学了。同学与同学间要有信任,我们对你们的人品非常有信心!”
沈知意配合地点点头,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小哈欠,用实际行动表明她此刻脑子里最大的“威胁”是饥饿和困倦,而不是什么“图谋不轨”的玩笑。
谢予舟和许昭衍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却充满无声问号的眼神。
这笃定来得太过轻易,也太过莫名其妙。她们脸上那毫无阴霾的笑容和全然放松的姿态,没有一丝一毫的试探或伪装,仿佛“他们绝不会做任何出格之事”是一条刻在她们认知里的铁律,比太阳东升西落还要天经地义。
这不合常理的信任感,像一层薄雾,笼罩在两人心头。他们不明白,这份近乎盲目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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