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大宋建工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孙肃宁如今是皇家公社的教头，负责民兵训练和应急处理，听到刘湛说要留下三百辽兵，脸露苦色。
“刘监司，皇家公社能打的精壮只有几十人，但他们同时也是种田的好手。像一连陈响陈连长这样的壮汉，花在夜校认字的时间比花在练刀的时间多多了，辽兵来了怎么打？”
陈响脸色发窘，他是认字的老大难，除了夜校以外，还要拜托梅芳额外辅导，才能勉强跟上大家的学习进度，避免被踢出管理干部序列。
而今也正是皇家公社插秧的农忙日子，陈响白天种田晚上认字，能挤出一点时间配合孙肃宁做应急训练，就已经是精力旺盛天赋异禀了，再要求他学习舞刀弄枪，确实是强人所难。
刘湛顺势表扬了陈响几句，又转头望向公孙迟道长。
“老道长，按现在收购的硝石数量，一个月后能配好多少份掌心雷？”
公孙迟掐指心算了一会，回道。
“如今磁州、大名府、相州的商人都知道咱们这收硝石，价格也公道，这段时间收的不少，用来给掌心雷配药的话，至少够两三千份。
只是而今有个难处，火药是有了，可是咱们缺铁，缺了把火药包起来的铁壳子。
若是直接洒火药去烧，压根就伤不到来去如风的骑兵。”
“缺铁？”刘湛头疼道，“铸钱监那边倒是有现成的一套冶铁炼铜的师傅，我也知道磁州附近有汉朝的炼铁高炉，只是咱们皇家公社的人种田都来不及，哪里能安排人去炼铁呢？”
冯平提醒道：“刘监司，官家只是给了你冶炼农具的条子，可没说让你做掌心雷。”
“嗨这话说的，我炼的就是农具。”刘湛不以为意的说道，“公孙道长可以把形状改一改，把掌心雷加个木质手柄，上面接个铁壳子，里面灌火药就行。
有了木柄，掌心雷扔起来就更方便更远。
现在铁不够，你们几位连长和保长可以先做木头的，孙肃宁这边也可以开始练起来。
在皇家公社里面举办第一期大赛，大家比一比，谁能把这掌心雷扔的最远，谁就是冠军。
咱们分个前三名，要发小红花和红袖章来奖励。也要定个标准，在平地上起码要能扔个60步，如果能超过百步的，那就是优秀，也要有奖励！”
60步也就差不多三十多米，如果对面是骑兵的话，已经足够用箭射死掷弹手了。
辽兵弓箭的射程一般在100米左右，也就是两百步，不过要讲究精准命中的话，50步到60步之间是最好的，如果能做到100步仍然可以命中的话，那就是百步穿杨的射箭高手了。
所以刘湛定的掌心雷投掷标准是60步，避免对方在舒适区射箭，再加上掌心雷的范围伤害和巨大声响，就可以破掉辽兵的骑射。
但骑兵的杀伤力更多的在于冲锋，骑射只是补充而已。
60步的距离对于已经跑起来的马而言，几乎就是一个呼吸的距离，掷弹手是完全没办法反应的。
如此这般，就要作拒马，做陷坑，让骑兵冲不到阵地前面，也能让皇家公社的新兵不至于吓破胆子。
而刘湛所熟知的最佳拒马，就是铁丝网！
挖战壕，树铁丝网，将皇家公社的阵地团团围住，民兵们躲在战壕里面扔掌心雷，再做个碉堡，设立观察哨，这些骑兵能奈何？
至于说铁丝网能不能被破坏，战壕会不会被填平？
这又不是打大仗，只是防范几百辽兵的冲击而已，这群人连辅兵都没有，拿什么来填战壕？
至于如何保护老弱妇孺，那就直接建福建土楼，围成一个大圆圈，外面突出望楼，地下用地道联通，还可以设立储存粮食的仓库。
再在土楼中间挖个水井，有吃有喝的和辽兵耗，看谁怕谁。
辽国的几百骑兵能打破这套防御体系，刘字倒过来写！
与会的众人听着刘湛兴致勃勃的畅想，互相看了看，还是推出公孙赢出来说话。
“刘监司，我在梁山的时候，也是建过山寨的。
刘监司的这套法子听起来很好，只是花费太过巨大。铁丝固然不值钱，可连绵几里几十里的铁丝网，得费多少铁呢？
福建土楼我也听说过的，要想防御火攻，得用特别的木头。磁州这边本来就少树木，太行山上的林木我们也是不能动的，要大兴土木，哪里来的木头呢？
更重要的是，我们找不到人来做这些事情啊，皇家公社的人是绝对不够的。不如还是上书皇帝，让朝廷发兵来救好了。”
刘湛正要回话时，社员来报，大名府权知府章惇又来拜访了。
刘湛眼神一亮，笑着对公孙赢说道。
“道长别着急，伱看这人手不就有了吗？”
章惇前段时间想请皇家公社强行接管未在图册上的土地，被刘湛拒绝后，用了刘湛的另一个法子，就是说服各军将领来大名府购置田地，结果事情刚刚有起色的时候，就被大名府的士绅联合起来参奏，又被朝廷责难的灰头土脸。
章惇虽然政治手段高明，联合分化了几家士绅，将这次风波压了下去，但是也没有后续的土地给应允过的将领，相当于招商引资的条件无法兑现。
将领们虽然不会明着说什么，但章惇如果不处理好，后续在这些人心里就没有信用，再想做事自然千难万难。
这次来找刘湛，也是想看看刘湛有没有什么突破常规的点子。
刘湛听了章惇的烦恼，反而先问了个问题。
“章知府，我听说各军将领个个都吃军饷喝兵血，可是朝廷给武将的待遇不差，选任将领的时候也常常挑选爱兵之人，怎么当上将领后就同流合污了呢？”
章惇叹道：“一个是大环境如此，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上下无法同心，将领们又有权力，自然懒得照顾兵士。
另一个是越想有些作为的将领，反而越要吃军饷，刘伯汝可知为何？”
刘湛自然不明白，连忙请章惇解释。
章惇指着远处的皇家公社众人说道：“其实大宋如今的军队，正如刘伯汝的皇家公社，老弱病残为多，精壮勇武者为少，盖因军士并无荣休的说法，离开军队后也无力过活。
朝廷为了稳定，即便知道这些人战力不行，也要继续供养。朝廷的军费不可谓不多，只是能分到精兵头上的，就捉襟见肘了。
欲有作为的将领，会主动克扣军饷，用来训练自己的精兵，能在手底下养出一支上千人的亲兵队，就足以赢得如今大宋的大部分战事。
即便事不可为，这些亲兵队也能护卫主将安全逃离战场，留出东山再起的机会。
至于其他兵士，只是打顺风仗而已，等着亲兵队冲散敌阵，也能跟着立些战功，靠他们攻坚是不可能的。”
“那普通士兵过的如何？”
“勉强存活而已，只有打仗前领到赏钱才能缓缓。”章惇说道，“所以也不怪每次战事前兵士都要闹饷，实在战后确实是要不到饷的。”
刘湛点点头：“所以普通士兵其实也不想呆在军队里，朝廷和将领也不想要他们，只不过没地方安排他们，所以强行把他们留在军队，甚至超了年龄都不在乎，我说的对吗？”
章惇叹道：“虽然说起来不体面，但朝廷确乎如此。”
“那如果我能给这些人提供工作岗位呢？让他们能养活自己，也保证不会让他们变成山匪。”
“？？？”
章惇大喜过望，不枉我特意从大名府赶过来。
如果能解决厢军的退休就业问题，那各军将领都要承章惇的人情，必将变成章惇迈入宰执之位的晋身之阶！
“刘伯汝快快教我！”
刘湛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力搞基建就是了。
正好我皇家公社就要修路修房子建厂挖战壕修水利，统统可以安排给这些退休兵士来做。
不过这群人既然不是兵了，既然不能归军队管理。章知府得另想各名头，来管理这些人。”
“那是自然。”章惇知道刘湛已有腹稿，直接问道，“不知刘伯汝可有提议？”
刘湛微微一笑。
“当然，大宋皇家建设工程公司，是时候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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