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诚看了董兴勇一眼。
眸光沉沉。
“我来跟吴老师谈谈吧！”
董兴勇语气很平静。
方诚没表态。
但面上的神情似乎是默许了。
董兴勇偏转头，让围过来的同学们散去。
“都回自个儿位子上坐着吧，别挤在这里了。咱们都是良好市民呐。”
“……”
同学们面面相觑。
这货到底是哪边的？
董兴勇把吴清睿拉到教室的另一头。
“吴老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回，我还真的非去不可。”
吴清睿皱起眉头：“张小军，你是怕他们吗？老师是不怕跟他们干架的。”
牛叉！
董兴勇在心里给他竖起了个大拇指。
“老师，您说这话的前提是，我没有打伤人。可万一我真的打了呢？还把对方打的不轻呢？”
这下把吴清睿给说愣住了。
下意识地问道：“你为什么打人啊？”
董兴勇笑了笑：“对于败类，我从不手下留情。所以，我得跟他们去警方，继续斩除毒瘤。”
一番正义的言辞，让吴清睿感动了。
“小军，老师跟你一块去。”
“别，您去了会打草惊蛇，影响我的计划。”
“你还做了计划？”
“对，您就等着瞧吧。”
“……那好，老师会时刻关注你的动态。祝你一切顺利！”
吴清睿的神情复杂。
他的手动了动。
很快，一块冰凉的东西贴在了董兴勇的手掌心。
吴清睿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
“这块玉简别让人搜了去，用它可以直接联系我。”
“明白。”
董兴勇笑了。
和吴清睿挥挥手。
轻松地往教室门口走去。
因为他的主动配合，方诚一行人倒没为难他。
只是在上警车前，有个警员给董兴勇戴上手铐。
并提出，要搜他的身。
“这小子不会带了什么危险物品吧？”
“小龚，那你就先搜搜呗。”
方诚淡淡地说完，站在一旁。
小龚果真上去，将董兴勇全身上下搜了个遍。
几个口袋都是空空的，连个碎纸片都没有。
“你手机呢？”
“家里穷，买不起。”
“咳……”方诚突然咳嗽起来。
似乎觉得有点不妥，清了清嗓子。
“既然没搜到，那就上车吧！别再磨蹭了，吴清睿还盯着这边看呢！”
不等小龚有所反应，他伸手把董兴勇拉去坐最前面的一辆警车。
自己先上去，董兴勇坐在他的身边。
很快，小龚也跟了过来。
一上车，就给董兴勇来了一拳。
“小子，昨天你拍的视频呢？交出来！”
这一拳力道很重。
董兴勇感觉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
嘴角渗出了少许的血。
他弯着腰，喘着粗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龚还要再打，被方诚抓住了手。
“别打出了好歹，到后面不好交代。还是带回警署审讯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这话挺有深意的。
董兴勇甚至感觉到，他好似还看了自己一眼。
小龚悻悻地骂了句：“敢跟我们玩狠，有你小子好看的。”
后面他没再动手，一路上还算安稳。
开车的警员话比较多。
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小龚讲话。
车子在路口转弯时。
董兴勇感觉到，方诚的手掌贴向了自己的后背下方。
慢慢地，有股暖流从那个位置进入身体。
疼痛感在慢慢消失。
董兴勇没动，也没去看他。
到了警署。
车子在院子里停下。
方诚的手悄悄收回。
打开车门，拉着董兴勇下车。
小龚没有注意这边，跟开车的警员说完话。
想去拉董兴勇，却拉了空。
愣了一下，骂骂咧咧地下车。
董兴勇一直被方诚拉着，清晰感觉到他还在往自己体内输入灵气。
恐怕后面要挨一顿死打吧！
否则，他不会这么着急。
董兴勇突然就好奇起他的身份来。
这人到底是敌，还是友？
不禁侧头看向他。
方诚脸上一如之前，毫无多余的表情。
“等会儿金署长和市局的刑警队程队长会亲自审讯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听明白了吗？”
董兴勇没吭声。
听明白了前面两个大人物。
小龚在旁边骂道：“方诚，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待会儿这死小子不招也得招！”
他上前用力把董兴勇推了一把。
方诚的手已经松开了。
董兴勇趔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审讯室里。
两盏强光灯射在他的脸上。
令他有些睁不开眼。
对方的面容隐在暗处。
看不太清楚。
只能看到有两个人衣服上的警衔似乎都不低。
董兴勇索性垂下眼，看着地上。
小龚上来，对着他的腹部就是几拳。
“说，你的手机在哪？”
“昨天拍的视频呢？”
这几拳的力度，比在车上的那一拳要猛得多。
董兴勇的喉头泛起了腥味。
他想呕。
忍住了。
很快，嘴角淌出一行鲜血。
他紧紧咬着后槽牙，整个人痉挛地抱成一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拍视频？”
小龚又是一拳过来。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昨天你打人不是打得挺欢的吗？”
“我没有打人，你们搞错了。”
“还嘴硬，是要让我们警队的兄弟过来指证你是吧？”
“你们……这么对待学生的吗？不可以严刑逼供，这是违法的。”
“呸，违法？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法！”
他对着董兴勇的腹部又是几拳。
“有人看到我打了吗？有人看到我刑讯逼供了吗？”
董兴勇呻吟着，蜷缩起身子。
“我不行了……求求你，送我上医院。”
“少给老子装死……”
小龚又打了他一拳。
“说不说？不说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
董兴勇痛苦地哀求。
“别打我了，我受不住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讲出来。”
“早这么老实，不就完事了么？”
小龚很得意。
问他：“你昨天录的视频藏哪了？”
“是说那些警员无缘无故打我的视频吗？”
“……小子，你在胡说什么？”
小龚又要发怒动手打人。
董兴勇及时说道：“你能先听我讲完吗？”
“小龚，你再打下去，这小子就真废了，还问个屁话。”
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
“是，程队长。”
在上级领导面前，小龚收起他的暴躁，很是恭敬。
转而面对董兴勇时，威胁的腔调又起，横眉竖眼。
“接着说下去。”
“在他们打我之前，其中一个警员找过我……”
在场的人皆惊讶了。
程队长不禁开口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好不好说……”董兴勇吞吞吐吐起来。
“你他妈快说，卖什么关子。”
小龚又开始暴躁了。
“小龚，你这样审问是不行的。”
“是，金署长。”
小龚再一次收起暴躁，低眉顺眼。
“同学，不要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这回问话的是金署长，语气很温和。
董兴勇点了点头，酝酿了一下。
仿佛是鼓足了十足的勇气，才敢往下讲。
“那个人找到我，说警队有人要打死我。我说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打死我呢？他说我得罪了金署长的外甥李峰。”
“我不相信他。我说一署之长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小子，别拍马屁了，快讲正事。”小龚忍不住呵斥他。
“小龚，闭上你的嘴。”金署长的神情里，掩饰不住的嫌恶。
“是，署长。”小龚不敢吭声了。
金署长的语气，恢复了温和。
“张同学，你接着往下讲。”
“好……他拿出证件，用手盖住了名字那块。说他是个警员，还是个修炼之人，不会骗我的。”
“只要我肯帮他一个忙，他也就帮我忙，打翻那些人。帮的忙也很简单，就是他打那些人时，我在旁边替他拍视频。”
程队长疑惑了：“你的意思，那些人不是你打的，而是找你帮忙的人打的？”
“对啊。”董兴勇苦笑了一下：“那可是八个受过训练的军警呀，我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打得过？”
程队长和金署长相互对视了一眼：“你不是修士？”
董兴勇很惊讶：“修士？我从小到大，连榆宁市都没出过，上哪儿修炼去？”
气氛一时有些僵。
过了一会儿，程队长又问他。
“找你拍视频的人，说了这么做的原因吗？”
“说了。说这是他的投名状。”
“投名状？”
“是的，他说他要去投靠天鹰什么的。”
“天鹰特种部队？”
“好像是这么个词。”
“你这些话是在唬鬼吧？”小龚忍不住嘲笑起来：“拿个打人的视频就能投靠天鹰特种部队？”
这回，程队长和金署长没有阻止他说话。
都在静静地注视着董兴勇，看他怎么回答。
董兴勇的表情一如之前，没有异色。
“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同样也是不信的。不过，他还跟我说了个事。”
“什么事？”
“……”
董兴勇垂下眼，开始犹豫起来。
金署长双目微微眯了眯：“张同学，没什么不好说的，大胆开口。”
“嗯……”董兴勇点了点头：“他说，手中有市局刑警队程队长和金署长包庇毒犯，以及贩卖毒品的证据。拿这两样东西去递投名状，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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