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不介意玄乙态度，转向冬霜，“小公子，你看看。”
“好，我们来十套。”冬霜直接拍板。十套花费一百两银子，玄乙直说不贵。
老板娘看几位一下子配备这些衣物，问他们：“贵人是要出门吗？”
冬霜：“老板，我们向西边去。”
老板娘好心地提点他们：“贵人，你们最好准备充足的马料和食物，越往西边走越是荒凉，集市人家没有这边多。”
一行人准备路上的食物用度。玄乙嘟囔：“本以为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却没想到是这般落魄模样。”
冬霜：“游牧民族放养牛羊，吃穿用度都出在牲畜上。姑娘你就入乡随俗吧。”
冬霜无法理解玄乙的矫情。一行人准备一车的食物用度，回到客栈休息。第二天天刚亮，一行人起床洗漱吃饭，准备上路。
清晨的天气凉飕飕地，出了客栈的门，凉气扑面而来。地上还有霜冻，
玄乙抄着手坐在马上，带的衣物里面有一款狐裘，不过是雪白的狐裘。她不忍心拿出来，让风沙荼毒狐裘。
冬霜取出皮袍，扔给玄乙一件，玄乙接在手里，眼神满是嫌弃，还是披在身上。冬霜说得对，入乡随俗吧。
离开县城，郊外是辽阔的草原，衰草连天，牛羊遍野，有帐篷散落在草原上。帐篷里袅袅的炊烟升起。
“太美了，这才是游山玩水。”玄乙纵马在草地飞奔。
玄乙跑了一圈，没人配合自己，又跑回来，鼓动两人说：“这么美丽的景色，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江遥和冬霜相视而笑，三人纵马飞奔。有牧民在毡房外挤牛奶。
玄乙调转马头，朝毡房跑去，江遥和冬霜跟上去。“大嫂，你好。”
玄乙翻身下马，蹲在妇人面前，饶有兴致地观看。
妇人热情地和玄乙打招呼，“姑娘，一会大嫂给你们煮奶茶喝。”
玄乙点头，“谢谢大嫂，江遥、冬霜，大嫂请我们喝奶茶。”
昨天还嫌弃皮袍腥膻，今天就改变态度。侍卫赶着马车过来。毡房四周有几只牧羊犬，对着陌生人汪汪叫。
“他们是客人，你们要善待客人。”女主人温柔地对牧羊犬说。
玄乙一直跟在妇人身后，她对牧民的生活感到好奇。毡房外面一个简易炉台，女主人将牛粪堆放在一起，点燃坐上大锅。
煮沸的牛奶奶香四溢。男主人煮上一锅手把羊肉，一群人围坐在草地上，草地上铺垫厚厚的羊毛毡子。
男主人热情地劝酒，草地民族的豪爽和热情，让江遥等人感动不已，不知不觉一顿饭又吃又喝地，大半天过去。
临行前冬霜留下二十两银子，女主人说啥不要，“你们能留下来做客，我们高兴。我们在这里十里八里很少看到有人经过，咱们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一顿饭能多少钱，都是自己家里产的东西。”
“大嫂，不是钱的问题，是你们诚挚地心意令我们感动。你们去长安的机会很少，即使我们要表达自己的心意也没有机会。这是留给孩子们的，给孩子们零花的钱，还望大嫂不要嫌弃，请收下我们一点微薄心意。”
冬霜将银两交给小孩子，骑上马叉手和大嫂告辞。发自内心的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令冬霜感动。
“大嫂后会有期。如果有一天，你能来长安，提起霜公子，自会有人带你联系我。”
一行人走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暗下来，四野茫茫前路无人。太阳一落山，凉意立马从四面围拢过来。
一行人就地安营扎寨，四处捡拾枯枝落叶，笼起一堆火。野狼凄厉的叫声从四面传来。
为了火堆能彻夜通明，侍卫找到两棵树，用斧头砍倒树木，砍下枝丫烧火，架上锅烧水做饭。
胡饼切块和肉一块在锅里炖煮，连汤带水反正是热乎饭。吃饱饭感觉有些热乎气，玄乙坐在火堆旁，身上披着皮袍。
侍卫们铺下熊皮垫子，围在火堆旁早早睡下。后半夜有人要起来守夜。七个人挤在一起，皮袍子摞在一起，这样暖和多了，连带头脸都蒙在皮袍里面。
晚上的气温和白天相差太多，晚上是滴水成冰的天气。江遥不停地往火堆里添加柴火，“你们早些歇息。”江遥对玄乙二人说。
玄乙将垫子挪到冬霜身边，“挤着睡热乎点。”
冬霜没言语让出一块地方，背过身去躺下。玄乙将两个皮袍摞在一起，蜷缩身子躺下，头脸蒙在皮袍里。
江遥一行人连着两天都是野外露宿。玄乙真正体会什么是羁旅奔波风餐露宿。
上次她和江遥、冬霜从洛阳回到长安，一路上或早些或晚些，总能赶上驿站歇息。衣食住行没有在家那般自在，至少都能保证。
这倒好，百十里地没有人家。路上有一条河流从草原经过，一行人来到河边洗漱。
玄乙临水照影，水中的倒影吓得她跳起来。那个面目非蓬头垢面的人是谁啊？她这几天都没有照镜子。这条清澈的河流出卖了她真实形象。
她上前扯住江遥袖子，“江遥，我不要戴这幅面具，丑死了。我刚都被自己吓到，那个丑女人，我不要做丑女人。”
江遥满口答应，“好好，我现在就把面具撤掉。冬霜，想不想要面具遮挡旷野风沙？”
“公子，好呀。”冬霜兴冲冲地跑过来。
“我还是戴着吧。”丑是丑了点，不过可以保护自己原生态的脸。
玄乙又到河边洗脸，闭着眼睛回避这张不忍直视的脸。
江遥一行人风餐露宿地赶路。柳叶一行人则是轻装简行，快马加鞭赶往昭义镇。
柳叶他们一路上都是在驿站休息，一百多人配备的都是千里良驹。四天时间一行人来到路州。
距离上次离开路州小半年时间，柳叶又旧地重返。去年还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今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柳叶为自己军旅生涯感到自豪。
因为他们浴血奋战，才有今天路州的平安稳定。一行人打算悄悄进驻路州，事先并没有通知昭义节度使卢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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