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于久远的等待已经让库库尔坎有些迷茫，不对，不是迷茫，而是磨损，他的存在作为火龙王修库特尔时代最后的一缕火苗延续到今天。
现如今在面对与自己相隔了数千年的生灵时，几千年来的磨损就好似潮水一般拍在他的记忆上。
最好机械结构和技术可以承载最伟大的记忆，可它也抵御不了时间的磨损。
库库尔坎默然注视着眼前的这群人，他的目光放在了固拉多的身上，没有再去理会苏均他们。
“过来，你需要完成你最后的使命。”
“咿呀咿呀？（什么使命）”固拉多站在荧的身边歪着脑袋看向他。
“唔，怎么感觉他们好像在说话一样？”派蒙凑在苏均两人耳边开口问道。
“他们都是龙，自然可以对话，说起来还是同类呢。”
苏均对此并不奇怪，他反倒是一直在注视着库库尔坎背后的那套装置 极其精密的结构，看上去就像是古龙文明科技的集大成者。
“那东西看上去并不好惹。”苏均低声说道，荧默然点头。
而固拉多则是盯着库库尔坎的大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库库尔坎的目光停在苏均两人的身上，冰冷的声音里或许早就想到了今天的场景。
“唉，如果我真的可以做出选择的话，当年就应该亲自做出抉择，你更应该在圣域被我培育成憎恨这个世界的怪物，而不是让你和人类接触。”
库库尔坎的话让荧想到了什么，她记得她和固拉多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处空间里面，想来那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圣域。
“……”荧凑近苏均耳边想要说话的时候，库库尔坎却是盯上了苏均一直看着他背后装置的眼睛。
“看来你发现了它的了不起之处？”库库尔坎不再理会固拉多反倒是走进了那个高耸的装置，目光看向它。
“这就是维奇洛波奇特利，是灌注整个古龙文明最巅峰技艺的造物，也是真正可以拯救纳塔的未来。”
库库尔坎的眼中有着狂热和害怕，是的，苏均从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一丝害怕。
“维奇洛波奇特利？”苏均皱着眉，关于这玩意的记载他好像在荧从奥奇坎纳塔带出来的那些壁画照片里见到过。
按照那些壁画的说法，“维奇洛波奇特利”的一种可以改变世界的武器，同时也是整个古龙文明的杀手锏。
苏均不明白这个杀手锏是什么意义上的，如果说只是这位盗火贤者想要重新复兴“古龙文明”而创造出来要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武器的话，那么苏均就不得不管了。
库库尔坎并没有理会他们反倒是开始自顾自的讲解。
“纳塔全境燃素化装置……是让整个纳塔变成只有燃素、或只有燃素构成的物质的地方的机关。”
“燃素是能够记录信息的原子，本质上是一种计算素，是只要用语言编织，就能够模拟任何事物的基质，这就是为何燃素能够稳定形成不同形态甚至还能互相转化。”
听到这话的苏均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完全没有设想过的道路，他连忙掏出笔记本将库库尔坎说下来的话记录下来。
龙族毕竟是统治了这片土地无数岁月的生灵，他们对燃素的开发完全超越了现如今的纳塔人类。
因此，眼前这位“盗火贤者”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几千年前古龙文明的教科书，这对苏均研究燃素来说相当有帮助。
对于苏均的动作库库尔坎并不在意，当年决定将燃素科技教给人类之时他就已经不在意了。
“维奇洛波奇特利会烧却一切，并且将一切信息交由海量单位的燃素进行记录和复现……”
“让纳塔彻底变为只有源火构成的国度。那时，深渊一旦靠近，源火创造的象拟聚星就会自动依附，并通过共毁的方式将阴影之敌泯灭于虚空之中吧。”
“以后，深渊将再也无法窥视这个国家了。”
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如释重负，就好像解脱下带在身上几千年的枷锁一般，而听到这话的苏均和荧早已经瞪大了眼睛，就连固拉多和派蒙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样做的话，那纳塔的所有生灵呢？！”
“要不然就死于维奇洛波奇特利，要不然舍弃身躯，成为由纯粹的燃素构成的生命。”
库库尔坎依旧用冰冷的声音回应他们，“没有地脉，没有实体……这里会变成拥有一切却又再无法拥有一切，不存在诞生与死亡，甚至连生命的意义都消失的地方吧。”
“那时，将身躯舍去，化作燃素生命的龙众就将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在他的声音落下，荧的声音便响起，她手中握着无锋剑，怒目而视。
“等等！”
苏均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目光平静的看向库库尔坎，库库尔坎也回望着他。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什么又要做些事情呢？”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答案，”库库尔坎的眼中有着怀念，“或许正如我的兄长一样，他用龙族的技术创造了这个造物但没有亲手选择启动它，可能他想的是让我或者其它龙来选择就似我如今让他来做出选择。”
库库尔坎的手指着固拉多，他看向对方，似乎意识到了在自己身上有着决定整个世界兴亡的权力。
“你的兄长？”苏均突然想明白，一个能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的答案，“你的兄长是火龙王修库特尔？所以这就是即使你将燃素科技教给人类也没有受到惩罚的原因。”
“不，其实很多龙反对我，他们不觉得应该把未来的希望寄托于人类的身上，那个时候的人类太过于渺小，而我的兄长替我压下了所有的非议。”
库库尔坎面色平静，但显然当年的波涛汹涌不似他说的那般平静。
“可是你背叛了他？背叛了整个古龙文明？”
“不！我没有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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