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绝知晓女人是醉了,有些无奈:“那小水想叫我什么?”
醉酒的女人试探道:“绝绝子!”
“对!绝绝子。”
裴绝心念一动,又有些头疼,直觉女人不清醒的语气都带上了些戏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哄小孩似的唤她:“叫我阿绝吧。我喜欢你叫我阿绝。”
尹栖水:“绝绝子!”说着,她似乎觉得有些热,窗外正吹来一阵凉风。
顺着这风,她起身出了门,正巧走廊路过一掌灯的妖侍。
借着被风吹起来的半分清醒,她想起了正事,于是问:“小哥,你们这有钩吻吗?”
妖侍停下来打量了一下两人:“是无极宗来的修士吗?回姑娘,自然是有的,那丘山上到处都是。”
裴绝:“丘山?”
尹栖水一听到熟悉的地名,高兴了,一拍手:“就是月亮阁后面那片小山。”
妖侍:“对对!就是那。”
尹栖水露出一个傻笑,“谢谢小哥了。”
转而看向裴绝,扯起他的衣袖:“阿绝,我知道在哪,你跟着我走就好了。”
嘴里还嘀咕着,“丘山什么都有......”
裴绝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却涨涨的。
他是会喝酒的,自小水走了之后。
那时他还是个小少年,一个人踏上了去无极仙宗的路。
他还记得那日的太阳很大,晒得他头脑发昏。
一个高大的汉子,续着络腮胡,衣襟大敞,声音也跟铜锣似的:“小孩,怎么苦着一张脸,爹妈死了!”
裴绝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汉子往他前后看,也没看到个大人,声音小了下来,也只是相对他刚才而言:“嘿!不会真的是个孤儿。爷爷问你话呢?”
裴绝觉得这男人难缠,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谁知道这大汉突然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讨好。“早说嘛。”说着,他摸出腰间的澄黄葫芦,“来,和爷爷一起喝酒,这酒下肚啊,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正口干舌燥的裴绝咽了口唾沫,那时的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谨慎:“真的?”
汉子将壶口打开,递给他:“你来一口就知道了!这世间没有比酒更好的东西。”
少年裴绝将信将疑地接过葫芦,一口下肚,喝的太猛,让男人都心疼得叫唤起来。
“洒了,洒了!”
裴绝没功夫理会他,第一次喝酒,那辛辣的滋味,从喉管一直蔓延到肠胃,让他脸涨红,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有点后悔听了男人的话。
但后来,酒劲上头,那种晕乎乎的感受,还真的让他忘记了烦恼。
当他再次醒来时,男人已经走了。他还有些后怕,庆幸那男人不是人贩子,不然他准被拐了。
自那以后,裴绝就爱上了喝酒,像江湖儿女一样,在酒后,就泯灭恩仇。
夜里庭院里总吹来一阵阵凉凉的晚风,本就酒量惊人的裴绝,应该更加清醒才对。
可这风却总是吹不散他身上的热意,山间的月徘徊,而草坪里窜出的野猫,在春夜里高亢叫唤。
尹栖水睁着眼,看向前方的路,“呃...右边,右边。”
裴绝扶着她的手臂:“刚才已经走过右边了。”
尹栖水:“难怪我说面前的路怎么这么熟悉,走左边!”
说着,她的左脚迈出去,往右边拐弯。
裴绝也不再阻止,陪着她第十次绕院子遛弯,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除了幼年短暂的相逢,就如南柯一梦。他们之后能够相处的日子实在是太短了。
他看着女人酡红的脸,在准备入睡前披散的发,在沉沉的夜色中,那眸子带着些水雾,显出从未有过的脆弱和可怜来。
尹栖水:“右边....不,是左边。”她向右又向左,脚滑稽的交缠在一起,以一个清醒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的事,向前倒去。
刹那,裴绝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看着她睁大的眼,淡淡的桃花香就与酒气,一起侵入他的脑海中。
她的唇在酒的晕染后,如樱桃红得欲滴,他不受控制地俯下身。
男人放大的脸让女人微微一惊,她下意识地往后缩。
这微小的动作,却让裴绝瞬间清醒。
松开了揽着女人的手,他叹了一口气,转而将女人背在背上,向着丘山正确的方向走去。
妖族是很敏锐的,所以当两个带着酒气的修士靠近时,白逐月瞬间便察觉到了。
她推开月亮阁的门,恰与裴绝四目相对。
裴绝:他果然是大妖王的孩子。
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人,缩小版白逐月眼睛瞪大,双手叉腰,语气带着愤怒:“放她下来。”
裴绝不理,但又想到有事还要问她:“她喝醉了,站不稳。小孩,你知道这附近有钩吻吗?”
白逐月信不过他,兀自向前,对着眼睛快睁不开的女修喊道:“醒醒。”
女修从鼻尖哼出一个回应,并不愿睁开眼,“嗯~”
白逐月:算了。
白逐月看着女修,若有所思:“你们要来找钩吻?”
裴绝的视线在女童额心的红点停留了片刻:“是,小殿下知道吗?”
白逐月起身向前,指着一片土坡上和篱墙上爬满的绿油油植物:“这就是钩吻,但离了妖界,长不好。她要是有兴趣,你们在妖界,可以随意使用这片地。”
裴绝打量着那片藤蔓,比照起记忆中书里的描述,确实是钩吻:“那就多谢小殿下了。”
白逐月指了指男人背上的女修:“东西也找到了,你把她留下,我不放心你。”
裴绝自然是不愿意:“小殿下要是不放心,可以看着我将小水送回去。”
“回去,不回去!”在裴绝背上的女修突然诈尸,她磨蹭着,让裴绝不得不空出一手来固定住她的腰。
不过片刻,男人的额角就渗出一层薄汗。
白逐月咬牙,直接将尹栖水从男人背上扒拉了下来。
她点了点女修的灵台,一股冰寒之感,直冲天灵盖,这让尹栖水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女童声音软糯,带着不悦:“清醒了?”
尹栖水睁开眼,看见了眼前人的大脸,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小白?”
尹栖水还没忘之前正和裴绝喝着酒,侧身,正是男人的宽阔的肩膀。
还未开口,裴绝却先发制人:“小水,钩吻已经找到了,小殿下将这片田地都暂时借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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