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再次睁开眼时,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身上的伤口和疼痛全都消失不见了,季晏清从地面上站起来,发现面前的场景很陌生。
他往四周望了望,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异兽。
清平剑揣在他背上衣服里,远方却出现了一座宅院,精美雅致,和曾经的季府规模差不多。
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向四周看着,从草丛里,望向树梢。
她不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口升起一股荒凉感。
他不害怕异兽,亦不惧血腥和残忍。
为何,现在却感觉空荡的难受。
“你还在吗?”小少年问道。
没有回音。
是了,她肯定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怎么还会管他的死活。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说,他不去找那个女人了。
可是理智阻止了他,他碰触到背上的剑,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给他一点力量。
他看了看前面那唯一一所住宅,不再想会不会是陷阱。
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小少年往前走去,在空旷地带交错的凉风,刮得他生疼。
他叩响了大宅的门。
等了一会,才听见“吱呀”一声。
季晏清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是个高挑的女人,身着金色尾羽的曳地长裙,眉眼如画,如果仔细看的话,在眼尾处显得有几分凌厉。
女人看向他,似乎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找到救人的方法了吗?”小少年问她,眼中闪着希冀。
女人答非所问,她往少年身后瞧了瞧:“你哥哥呢?我不是让你们在原地等我吗?怎么不听话。”
“哥哥...死了。”季晏清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听了这话,女人并没有同情,眼里反而闪过一丝戾气?
她伸出手,掐住了小少年的脖子“你杀了他?”
女人的手是冰凉的,不等少年回答,她的手慢慢收紧,将少年提在了空中。
呼吸变得困难,脖颈的血液被堵住了一般,少年拼命挣扎起来,他感觉到意识渐渐模糊,眼前是无边的黑暗。
谢栖梧突然松开了手。
少年骤然坠地,他的脸已成紫红色,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咙如火烧了一般难受。
谢栖梧的面孔突然放大,曾经那张和蔼的面容,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女人的变化让小少年猝不及防。
“为...为什么?”少年的声音嘶哑难受,每一个字,都吐得艰难。
“因为,你不够听话。”
少年的眼睛动了下,一股酸涩之感涌上来。
身体上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而心中的苦楚却难以言说。
小少年终于明白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他开始想起另一个女人,可是他让她失望了,她不会来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绝望的情绪在不断发酵,像是要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
谢栖梧看了地上眼睛放空的少年,嘴角轻轻勾起,放弃了杀他的念头,转而拖着少年的衣领进入了宅院。
宅院外生长的一株植物动了动。
“老大,那个女人好可怕。”
“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大妖的气息。”
“还有很臭很臭的味道。”
“闭嘴,从现在开始,这几天都不许说话,要是被她发现了,你们就一起去地府八卦吧。”
“嘤嘤嘤~”
“哭也不行,总之,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女人,居然是一只凤凰,好臭的黑毛凤凰。
上古神兽,竟然孽债深重,恶业缠身。
季晏清不明白女人为何还不杀他,他像条狗一样被拖在地面。
石子硌破了他的肉,破烂的衣物处,顺着地面,留下一道拖地的血痕。
谢栖梧转头看了看,眼中流露出嫌恶,“脏了,把地面舔干净。”
小少年自然不肯。
谢栖梧脸上浮现出一丝恶意,这笑意让季晏清遍体生寒。
谢栖梧又拖着小少年往另一间屋子里走去,血痕越来越长。
她推开门,立刻传来一阵恶臭。
秽物和腐臭交织在一起,谢栖梧屏蔽了嗅觉,季晏清却只能抑制不住地呕吐,直至吐出酸水。
他看清了门内的场景。
柱子上绑着一只异兽,一个人。
他认得他们,正是那杀了一头异兽的男人和他的儿子。
那男人四五十岁,而儿子正值壮年,本来强壮的男子,现在瘦的只剩皮包骨头。
因为突入其来的光亮,那男子睁开了眼,掀开眼皮,却是极度的恐惧。
他啊啊啊的想发出什么,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季晏清,看到了他空空荡荡的口腔,心中产生了一种浓重的厌恶。
那异兽开始猛烈挣扎起来,女人就上前,用小刀,慢慢地割下了男子的一块肉。
喂进了异兽的口中。
男子无力嘶吼着,眼睛不住翻着白眼。
而下一刻,他突然和少年对视,嘴巴张开,露出了一个带着恶意的,夸张的笑。
“呕,呕…”少年突然趴在了阶梯上,继续呕吐起来。
谢栖梧收拾好,看了看阶梯上的少年。
她用手挑起少年的下巴,满意地看着他的狼狈。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也割掉你的舌头怎么样?”
这时,疲惫的少年竟从地上撑了起来,并没有回应她。
女人皱了皱眉,“居然不害怕。”
她又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我倒要看看是真的假的。”
她沾染了血迹的小刀举起,小少年就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幽幽。
谢栖梧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就好像他看穿了一切。
谢栖梧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将刀子往少年口中探入,冰冷的刀身触碰到了他的舌尖。嘴里是血丝的甜腥味。
下一刻,谢栖梧突然停了动作,收了手,“真是无趣。”
“让我想想你在乎什么呢?”
她回忆了一下,又重新打开了门。
男人已经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竟然还能更苍白。
他不敢看女人,却死死盯住了季晏清,眼中满是怨毒。
她将季晏清提进屋内,感觉到他身子一颤,心情略好了些。
“现在,你去把你流下的血渍,舔干净。”
季晏清仍然没动。
“不去啊,那你每耽搁一刻,我就割下他一块肉如何?”
季晏清身子一僵,谢栖梧的笑意更甚,一刀已经扎进了男人的大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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