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到那个免费包子了吗？”
赵禄莫名其妙问了这一句话。
陈灵婴先是一愣，而后垂眼轻笑出声，“没有。那家包子铺太受欢迎了，我没有买到过。”
赵禄也跟着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个有点蠢的问题，尴尬地笑笑马上转移了话题。
问题都是中规中矩的问题，回答也是中规中矩的回答。
采访完毕，赵禄关掉镜头盖，将设备小心翼翼地装回包里面。
“去年看你还在t国，现在怎么来y国了?是专门从事数学方面的采访工作?”
“是的。”赵禄点点头，他负责海外华人数学家的采访工作，一般哪里什么大型数学会议报告有华人数学家出现，他就要去哪里。
Imo比赛那一次他刚好结束一场采访，原定转播Imo比赛现场的记者拉肚子，他临时去顶班。
陈灵婴点点头，回了酒店后，照例是将电脑和草稿纸从行李箱里面拿出来。
联邦数学会议报告大会结束，却不代表她可以就此松懈，先是将孪生素数猜想证明过程整理好而后写篇论文投稿，后面还要去问问宋佰那边关于机器人的进度。
虽然陈灵婴曾经说过不过问，但是……
目光扫过前不久宋佰发来的关于公司上月的支出和部分收入。
别的不说，宋佰这个人，赚钱的能力还是有的。
一夜过去，陈灵婴是第二天中午的飞机。
收拾好东西，和云之玮周海中等人打了招呼，陈灵婴依旧是打出租去了机场。
好巧不巧，又是那个司机师傅。
“诶，闺女，又是你啊。”
这一回司机说的就是中文了，他帮陈灵婴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你不是来留学的？怎么这才几天就回国了?”
陈灵婴回复着陈蓉发来的信息，开口，
“我不是留学生，来伦敦有点事情要办。”
“这样啊。”司机点点头，还想再和陈灵婴说什么，看她带着口罩低着头在看手机，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也行吧，这姑娘估计不爱和人唠嗑。
飞机中午起飞，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陈蓉不放心想来接陈灵婴，可是陈灵婴同样不放心陈蓉大晚上过来接自己。
母女二人拉扯一番，最后还是定下来陈灵婴自己打车回家。
在飞机度过了漫长的十二个小时，陈灵婴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根据指示牌走到航站楼外打了车，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两点钟了。
灯亮着。
才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单元楼门口蹲着一个人，黑黢黢的，看不太分明。
“妈。”陈灵婴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果不其然，蹲在那里的是陈蓉。
“灵灵回来了！”陈蓉站起身，打开了手上的手机上的手电筒，一边说着一边伸过手来要帮陈灵婴拿行李箱。
“我自己来就好了，又不重。”
陈蓉买的房子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一栋楼只有六层楼，没有电梯，母女二人住在五楼，行李箱得靠人力搬上去。
陈蓉没有再和陈灵婴抢，灯光不算太明亮，却足以照亮陈灵婴脚下的楼梯。
陈蓉笑眯眯地跟在陈灵婴身后，到了家门口拿着钥匙刚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
“知道你今天回家，鸡汤我傍晚就开始炖了。”陈蓉一边说一边进了厨房，
“灵灵，你是现在吃还是先去洗澡啊？”
“要不还是先去洗澡吧，洗完澡刚好吃了就能睡，不然你吃完还得休息会儿再去洗澡。”
陈灵婴应了一声，将行李箱拉进自己的房间里，即便有半年没有住过，却依旧很干净，床头还摆着一个小小的香薰蜡烛。
陈灵婴洗了澡走出来，陈蓉就将一碗鸡汤放在了陈灵婴跟前，
“快吃吧，吃完去睡觉，这都这么晚了，你看看你，黑眼圈也出来了，脸上瘦的都没肉了……”
陈灵婴点点头，碗中的鸡腿被去了皮，鸡汤没有一点油星，旁边还放了一小叠青菜，显然是怕陈灵婴鸡汤喝多了腻口。
陈灵婴从来不知道，原来出门在外，家里还有一个人时时刻刻惦念自己是这样好的滋味。
冬令营加集训队培训总共将近四个月，陈灵婴没有什么感觉，毕竟那个时候还能忙里偷闲每天用自己的手机或者是梁肖的手机给陈蓉打一个电话。
而这一次，从七月份去首都大学，到现在一月份，其实只比四个月多了两个月而已。
陈灵婴喝了一口鸡汤，压下心底的酸涩。
“对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要不要去看看你们姜老师?”
陈蓉坐在陈灵婴对面，“你不在的这些天，姜老师和他夫人偶尔会来几趟，每次都送那么多东西，我是收也不行不收也不行。”
“听说你们姜老师的儿子也在首都大学来着。”
陈蓉这句话让陈灵婴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
连寒钧他们的项目组里面，也有一个来自三川市的人，就叫姜封冕。
他就是姜林的儿子?
陈灵婴点点头，“我知道了。”
吃过鸡汤，陈蓉将打算洗碗的陈灵婴赶去卧室休息，自己将厨房整理好后也回了房间。
只是，灯亮着，一直没有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扣响，陈蓉猛地吓了一跳，“进来。”
敲门的是陈灵婴。
她穿着一身粉红色小兔子睡衣，头发散在肩头，乖乖软软的。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倒时差?”陈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陈灵婴往前几步，抓着被子钻进了陈蓉的被窝里。
陈蓉愣了愣，失笑出声，“多大了还和个小丫头一样，晚上睡不着就找妈妈呀？”
陈灵婴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陈蓉身边，很久很久，久到陈蓉以为陈灵婴睡着了，
“我这样不回家，你会不会很伤心?”
“不会。”陈蓉摸了摸陈灵婴的头，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整理好，“灵灵那么厉害，不应该一直陪着妈妈。”
“再厉害也是你女儿，是你教的好。”陈灵婴伸出手紧紧环抱住陈蓉。
这是她想过千次万次的怀抱，这么多年，终于在母亲身上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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