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天马行空一般的想法。
如果不是陈灵婴的想法，而是换成了别人的，或许会被嘲笑，也或许是看一眼然后丢掉，总之不会被重视。
当激光对称照射在靶丸表面上时，烧蚀层表面材料便蒸发和电离，在靶丸周围形成等离子体。
激光束的部分能量在临界密度层处被反射掉，另一部分能量则被等离子体吸收并加热等离子体。等离子体的热量通过热传导穿过临界密度层向烧蚀层内传递，烧蚀层材料蒸发并向四周飞散产生反作用力， 将靶丸球壳向靶心压缩产生传播的球形激波，使靶丸内氘、氚燃料的密度 和温度增加。
这种效应称为向心爆聚。
也是目前使用的最多的方法。
如果激光脉冲的波形选得合适，则向心传播的球形激波可会聚到靶丸球心区域，使球心区域一部分氘、 氚燃料优先加热，形成热斑。当热斑中的温度高到足以产生聚变反应时，则释放出的聚变能量就可驱动通过靶丸径向向外传播的超声热核爆炸波，并在靶丸物质移动之前就能将燃料层的聚变燃料加热并产生聚变反应，最后将烧蚀层毁掉。
因此， 激光束的能量仅用于产生向心爆聚和加热靶心的热斑燃料上，不需将整个靶丸均匀加热到热核聚变温度，从而降低了对激光器功率的要求。
那么只需要在激光器的基础上加入真空环境。
陈灵婴的手在半空中虚虚画了几下，应该是可行的。
病房门被敲响，
“陈教授?”
“请进。”陈灵婴收了手，熟练地打开文档准备开始进行该方向研究，另一只手拿过旁边的一叠草稿纸然后将笔帽打开。
青鸾抱着电脑走了进来，她的身上没有雨水，只有衣摆处如果不认真看就会忽略的一点血渍。
偏偏陈灵婴的嗅觉也不错，她闻到了。
“陈教授，我们得到消息，迈克菲私人实验室于二十分钟前被闯入，没有什么仪器金钱损失，但是可能有一些数据......”
青鸾的话没说完，但是陈灵婴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在迈克菲的私人实验室中做的实验并不多，主要是核物质中的平均场以及高阶项的贡献，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我早就发表了论文，那些数据论文上面都有。”
“剩下的核聚变相关的实验，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失败实验，而且，”
陈灵婴挑眉看着青鸾，手还虚虚放在键盘上面，脸上是意料之中的笑容，
“我留了后手，如果他们想要拿我的实验流程去复刻实验，那我只能说，他们注定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就算是实验流程和材料完全一样，实验结果也可能会有千万种变化，会成功，也会失败。
更别说陈灵婴特意下了套，就看有没有傻子钻进来了。
迈克菲私人实验室的私密性并不能够完全保证，陈灵婴每一次实验都足够小心，除了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等离子体实验室的那一次。
那一次时间太赶太着急实验也太过重要，所以陈灵婴并没有在实验中设置陷阱。
青鸾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笑着点点头，“好的陈教授，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
陈灵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叫住了青鸾，明明她刚刚才想出来一个新的方向，电脑已经被打开，草稿纸和笔也准备好了，该进行研究了才对。
她是数学家，是物理学家，是815部队和那些特派队员眼中脆弱的需要保护的学者。
可是陈灵婴知道，她也是天生的战士。
即便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天生力气大，准头好，眼神也好，就是个该上战场的料子。
“陈教授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灵婴的视线落在青鸾衣角上的那一点血渍上面，没有移开。
陈灵婴看过来的目光太过明显，青鸾顺着目光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衣摆上沾着的血。
“陈教授，这个，嗯，应该是不小心沾到的，陆吾昨天杀鸡......”
陈灵婴没说什么，她只是看着青鸾，青鸾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慢慢停下。
“外面的雨很大，伤口很容易发炎吧？”
陈灵婴移开看着青鸾衣摆的视线，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外面的雨还在下，就是没有刚才大了。
“药物够用吗？衣服呢？湿衣服穿着没换容易着凉，伤口要是再发炎就会发烧......”
陈灵婴说了很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多，直到下一句话顺着前面的话一起说出来，
“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陈灵婴愣住。
青鸾也愣住。
原来陈灵婴的目的是在这里，问外面的雨还大不大，问伤口会不会发炎，问衣物够不够穿......
都是为了最后一句话。
青鸾迟疑着，她看着陈灵婴，“陈教授，楼下挺吵的，而且......”
而且他们大多数人的身上都带着伤，伤口有血，混着泥和雨水，狼狈不堪。
陈灵婴穿着病号服，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凑近了连身上的味道都是清新的洗衣皂的香。
陈灵婴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扇被拉了窗帘的窗户上，窗外的人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窗外的景象。
他们都瞒着她。
就像当初大周将灭，她也瞒着那些不知事的孩子一样。
陈灵婴是这些人眼中的“孩子”。
“我只是想去看看。”
陈灵婴有些无奈地卸了身上的力道，背靠着沙发，
“也不是非要去看看。”
前后矛盾的话。
青鸾抿着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陈教授，楼下可能有点脏，要不您先换一身衣裳?”
每个人都有知道一些事情的权利。
陈灵婴不是只能攀附于人的凌霄花，也不是需要静心养护的奇珍异种。
她是一棵树。
可能不会开花，也可能不会结果，但是躯干足够粗壮，枝丫树叶足够繁盛，这棵树很顽强。
不需要太多养分就能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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