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大厅不能没有一个领导人坐镇，而这个最适合坐镇的领导人，就是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身后的研究员已经换了两班，陈灵婴半躺在李鸢戾搬来的躺椅上，眼睛半眯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还醒着。
“......数据重新调试中......”
“......在正常范围内波动，继续记录......”
“......电比容......”
耳麦里不断传来声音，有男声有女声，有苍老的声音也有清脆的声音。
陈灵婴一句一句都听进去了。
期间还吃了两顿饭。
第二顿饭刚吃完没多久，潘秋冰就来了，还递给了陈灵婴一个苹果。
“吃饭了吗？”
“吃了。”
陈灵婴接过苹果看了眼然后直接咬了一口，是脆甜口的苹果，还泛着一点小小的酸。
潘秋冰坐在陈灵婴身侧看着正前方的大屏幕没有说话，等到一个数据一个数据看过去也看完了的时候，陈灵婴已经将苹果吃完果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了。
“怎么样?”陈灵婴擦了擦嘴看着潘秋冰。
“数据很好。”潘秋冰脸上带着笑，“如果神光四号点火时也是这样的数据，我们就成功了。”
“路要一步一步慢慢走，我们总会成功的，我保证。”
陈灵婴没有看潘秋冰，她的视线同样落在正前方的数据大屏上面。
潘秋冰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看向坐在身侧的陈灵婴。
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陈灵婴的侧脸。
陈灵婴肤色偏白，又因为在羲和基地待着很少出门捂得更白了些。
并不是多么惊艳的长相，也算不上什么第一眼美女，按照潘秋冰的眼光来看，外面很多女大学生都和陈灵婴有着一样的脸。
青春就是最美丽的存在。
大屏幕上面的的数据泛着绿光，让陈灵婴的脸周也蒙上了一层绿色的光。
她抿着唇看起来很认真，而这份认真让她看起来更加迷人。
专注于事业的人总是会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潘秋冰看了陈灵婴很久很久，她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像也不像。
潘秋冰自觉自己年轻时并没有眼前的少女天才。
十六岁就能证明周氏猜测使其变成周氏.陈.定理，后来一路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和黎曼猜想。
创建了Spe（Z）平面流派，中途还在密码学和核物理学方面颇有建树。
不仅是华夏的第一位菲尔兹奖得主，更是菲尔兹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得主。
而在这一切荣誉加身的时候，陈灵婴只有二十岁。
二十岁，太小了，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在读大学。
就算是羲和基地里的这些研究员，在外头都是大佬一般的人物，二十岁的时候有的人在读研有的人在读博，也有天才已经博士毕业，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二十岁就达到如此高度。
有时候潘秋冰真的在想，陈灵婴莫不是什么妖怪吧？
一个人类的智慧怎么能达到这个程度?
给人以不真实感，可偏偏它就是这样在你眼前发生了。
发生的荒诞又诡谲，却让你不得不相信。
陈灵婴眨了眨眼看向潘秋冰，“潘副指挥，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潘秋冰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看看，你皮肤真好。”
陈灵婴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潘秋冰会这样说，
“我就是占了个年轻的好，我听谢总指挥说，潘副您以前年轻的时候可是声名远扬的大美人。”
“年轻时再好看现在也得在基地里待着。”潘秋冰开了句玩笑话。
陈灵婴没有刻意去思考过，可是她在基地的时间也不算短，这些日子来和底下的女负责人女部长们女研究员们打了交道，现在一想陈灵婴突然发现，这些科学家们，似乎都是一个人。
要么单身至今要么早年就离异了。
很少很少有所谓的，家庭事业“双圆满”的研究员存在。
包括眼前的潘秋冰，今年四十出头，至今未婚，听说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从普林斯顿回来的d区总负责人姚暮，据说年轻时有个男朋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目前未婚。
再往下林潇湘林部长，大学刚毕业就结婚，后来没到半年就又离婚了。
陈灵婴其实能够想到背后是什么原因。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没有人可以顾全家庭和事业，事业和家庭放在任何人眼前都是一个单选题，你只能选择一个，没有全选的可能性。
羲和基地里的这些研究员，将自己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科研，因此也放弃了家庭那一个选项。
旁人不说，陈灵婴难道不是吗？
从进入羲和基地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和陈蓉见过面，就连通话都少得可怜。
也是因为如此不少科研人员的人生大事都上了上头领导的白名单，就想着有没有合适的给底下这群只顾着科研的研究员配配对，别让他们一个人孤单。
但是有些人的生命里就是不需要伴侣的。
他们自己就足够将人生活得精彩。
“羲和基地里面的人也不少，潘副要是爱打扮的话，我指定天天盯着你看！”陈灵婴也说了一句俏皮话。
潘秋冰笑得开心，却也还不忘盯着大屏幕上面的数据。
时间马上就到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松懈，哪怕是一丁点的错误，都是不容许发生的。
陈灵婴也在看大屏幕上的数据，比她预想中的数据还要好，比如之前设想的是靶丸燃料预计在剩余36％时结束，但是现在再看，说不定结束的时候靶丸燃料还能剩下50％左右。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14％的差距，这点差距就足够丑国国家点火装置再研究上个七八年时间。
而剩余的靶丸燃料越多，说明反应进程效率越高，商业化的可能性越高，核能源的单价也更低。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好处。
更不用说暗地里的了。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又过去了半小时，马上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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