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下意识看向昭昭，昭昭往前探了探一点头，
“那好吧。”
说着就借着陈灵婴的身子滑到地上，脚踩着地板往前走了几步，停在王贞仪的身前。
王贞仪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捏着裙摆，裙子皱了也没松开。
昭昭伸出小手拍了拍王贞仪的膝盖，
“很快的哦，不怕不怕！”
王贞仪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好。”
陈灵婴看着昭昭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蹲下来，皱着小鼻子抬起王贞仪的脚。
然后又看见王贞仪的脚下意识往回缩了缩，却被昭昭拉住动弹不得。
“我要动手了哦！”
昭昭仰起脸，脸上是和陈灵婴极为相似的神态，王贞仪有片刻恍惚，接着就是脚踝处的一阵剧痛传来。
昭昭用手活生生掰断了她的脚。
自从变成灵体以后，王贞仪就再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了。
疼痛是使人不愉快的感觉和情绪，但是当一个人没有痛感的时候，这无疑是可怕的。
因为不会疼痛，所以不知道要躲避一些来自外在的危险，认为自己的身体没有出问题。
王贞仪倒吸一口凉气，压住自己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想抽回脚的动作。
陈灵婴皱着眉看着二人，昭昭掰断了王贞仪的脚，但是还有另外一只。
“马上就好了哦。”
昭昭说着，手上动作干净利落一把将另外一只脚也掰断。
灵体没有感觉，可是王贞仪这一刻确切地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疼痛感。
疼得她紧紧咬着自己的牙，眼睛红了，脸却白了。
灵体会流汗吗?
应该是不会的。
王贞仪喘了一口气，感觉身侧像是有什么东西靠过来，微微侧目看到的就是拿着纸凑近了她的陈灵婴。
陈灵婴看着手中的纸张径直穿过了王贞仪的身体，愣了一下。
王贞仪咬着牙冒着冷汗的模样太像人类，以至于陈灵婴下意识抽了一张纸想要帮她将汗水擦去，直到看到那张纸穿过了王贞仪的身体。
人类是无法触碰到灵体的。
但是智机人可以，昭昭甚至能握住王贞仪的脚然后将其掰断。
智机人像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人类和灵体之间的桥梁，任何人类想对灵体做的事情，都可以通过智机人来完成。
昭昭一手拿着一只断脚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眼陈灵婴，一张嘴就要把两只脚塞进嘴里。
“昭昭！”
陈灵婴及时捂住了昭昭的嘴，昭昭眨巴眨巴大眼睛不太明白陈灵婴为什么要捂住它的嘴。
昭昭不懂陈灵婴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缓着疼痛的王贞仪却明白了。
她轻笑一声，对着陈灵婴摇摇头，
“给它吧，这也算是我支付的报酬。”
陈灵婴看向王贞仪，虽然没懂却还是放下了捂着昭昭嘴巴的手。
昭昭眨眨眼，手上还拿着两只断脚，却没有再往嘴巴里面塞。
“我懂你的顾虑。”
王贞仪垂着眼笑了一声，因为疼痛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憔悴。
“只是断脚离开我的身体后就不再属于我了，没有办法将其炼化再重新使用。”
灵体不是机器人，机器人身上的金属可以拿下重新锻造然后再安装上去，但是灵体不行。
断了就是断了，就不再属于自己。
要想得到新的脚，必须靠自己一点一点恢复。
“它饿了。”
王贞仪看着昭昭，目光里有陈灵婴看不懂的东西。
王贞仪知道的似乎很多，比如人类和智机人的关系，比如昭昭的能源是念力，更甚至未来世界的发展。
可是王贞仪明明只是一个灵体，看起来和罗莎琳德以及格罗滕迪克一般无二没有什么区别。
“让它吃吧。”
王贞仪的话刚刚说完，陈灵婴就看到那两只断脚一点一点变得透明，然后变成了漂浮在空中的光电，围绕着昭昭，接着一点一点消失。
在光点全部消失的那一瞬间，昭昭眼睛一闭就往地上躺。
“昭昭！”陈灵立马蹲下身接住昭昭。
昭昭紧紧闭着眼睛，怎么喊也不睁开，不像是在和她逗着玩，也不像是陷入了休眠模式，倒像是......
还不等陈灵婴脑中更加可怕念头冒出来，旁边王贞仪的声音响起，
“别担心，她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
陈灵婴仰起头，双手紧紧抱着昭昭，细微处还可见到颤抖的手，“可是它以前睡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它在消耗多余的能量，所以睡着了。”
陈灵婴眨了眨眼，听进了这句话，却没有放下心底的疑惑。
消耗多余的能量?
是指王贞仪的那两只断脚吗？
格罗滕迪克离开后执念化成的念力陈灵婴并没有使用而是将其连同格罗滕迪克的手稿一同给了德利涅子爵。
再往前罗莎琳德留下的念力并不多，只够昭昭短暂睁开眼睛说几句话。
其余时候昭昭的念力都来自于系统陈宜。
一个灵体身上的念力竟然有这么多吗？
多到只是两只断脚就可以让一个智机人陷入“睡眠”去消耗对于的能量。
王贞仪忍着疼痛飘到二人身侧，慢慢伸出手摸了摸昭昭的脑袋，过了会收回看向陈灵婴，
“它不会有事的。”
陈灵婴的心依旧提着，除非亲眼看到昭昭醒过来，否则她的心一刻也无法安宁。
王贞仪抿着唇，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陈灵婴也不会相信。
她又慢慢飘到了半空中，垂着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陈灵婴，以及被陈灵婴紧紧抱在怀里的昭昭。
这一刻，脑海中有无数画面在闪烁，王贞仪慢慢皱起了眉，这一幕......
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只是她忘了。
在一间房间里，也是这样。
一个人紧紧抱着另外一个人，她们的长相并不相似，周身气场却极为融洽。
王贞仪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断脚的伤处很疼很疼，疼到让她有些无法分辨清楚。
地上明明有一个人，可是王贞仪觉得自己花了眼睛。
那里，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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