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沉下脸色，“嘀嘀咕咕说什么，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洛妤娇抬手揉了揉，撒娇般讨好的笑了笑，“嫔妾只在皇上面前才会说这些”
“在外面的时候，嫔妾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嫔妾的规矩好着呢”
“皇上可是说过，喜欢嫔妾这样，嫔妾是因为皇上喜欢，所以才会这样真实”
“若皇上有一天不喜欢了，嫔妾也可以改，只要皇上不生嫔妾的气就好”
君澈盯着那张装作讨好的脸，眼底却笑意盈盈，根本连一丝讨好的情绪都没有。
这小人儿就是吃定了他不会生气，胆子越来越大。
不过想一想，与小人儿相处一直都很让人舒心。
在其他嫔妃面前维持的温润样子，在小人儿面前，只有第一次的时候维持过。
其他嫔妃不是没有真性情又敢说的，荣妃便是如此。
可想到荣妃暗处的作为，他怎么可能心无芥蒂的相处。
新入宫的嫔妃倒是没做什么，却没有一个像小人儿一样，这般真实胆大。
就算是萧婕妤，在他面前也是小心翼翼，维持着好的一面。
想到这，他突然笑了。
多方探查，加上送过去的两个宫人，他对小人儿确实更信任了几分。
既然喜欢，宠着便罢，小人儿聪慧，有自保的能力，他也不介意多给些助力。
就算以后小人儿变了，他能给，自然也能收回来。
“娇娇如此甚好，朕说过的话，对娇娇可从未食言过”
洛妤娇讨好的笑一点点收了回去，眼中带着认真。
“皇上这话嫔妾可就记住了，以后皇上说，嫔妾就信，任何事皆如此”
说完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换了话。
“皇上，柳庶人已经被打入冷宫，此事也就这样了”
“那小乐子呢？怀夕收银子的事明显就是假的，小乐子还咬死是嫔妾给的砒霜么？”
君澈觉得有些好笑，那别扭的模样，又是他没见过的样子。
他也没想过多逗弄，回答了问题。
“小乐子咬死了是你给的砒霜，至死都没改口，怀夕也同样咬死了是你给的银子”
“至于你没有那么多银子，他们都说不知道，反正就说是你给的”
洛妤娇磨了磨牙，“哪有这么耍赖的！他们也真是忠诚，这都不说出幕后的人”
随后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眷恋和依赖。
“皇上，您能信嫔妾，嫔妾是感激的，否则，嫔妾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嫔妾知道后宫之中没表面那么平静，嫔妾家里都如此，更何况是皇宫呢”
“在家的时候，还有姨娘和哥哥可以依靠，来了这里，嫔妾就只有皇上了”
“嫔妾知道皇上辛苦，也知道皇上有很多事不能顾及到嫔妾，嫔妾都理解”
“皇上的任何决定，无论好坏，嫔妾都欣然接受”
“嫔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在任何事上能多信任嫔妾一分，涉及到嫔妾时能深查一分”
“若查到最后，也证明不了嫔妾的清白，那只能怪嫔妾太蠢，入了别人的套”
“不管皇上是厌弃了嫔妾，或者处置了嫔妾，嫔妾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君澈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并不平静。
后宫嫔妃，不是要地位就是要恩宠，都想让他理解她们，理解那嫉妒委屈之心。
从未有人和他说‘理解’二字，理解他的不容易，理解他的无可奈何。
他是帝王，看似是天下之主，却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前朝的平衡，后宫的牵制，边远的安定，有太多太多事，他不想做，却不得不做。
或许有一天，他能像父皇一样，排除异己，掌控天下，不用在乎一切，可那是以后的事。
如今不过三年而已，他还需要时间。
看着面前的小人儿，他心中变得柔软，“娇娇，你若一直如此，朕便多护你几分”
洛妤娇眼中微闪，抬头时已经变成了欣喜与悸动，就那么静静看了良久。
似乎是觉得太过露骨，她眨了眨眼睛，脸色微红，狡黠一闪而过。
“若是皇上不再让嫔妾吃素，嫔妾一定更喜欢皇上几分”
君澈，“……”，本柔软的心瞬间凉了。
他捏起小人儿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洛妤娇，你这么讨好朕，就是为了那一口吃的？”
洛妤娇没忍住，笑的娇俏，“在嫔妾心中，皇上自然是最重要的，可嫔妾的身子也重要啊，否则……”
她挣脱那只没怎么用力的手，凑近他耳边，“都是骨头，皇上摸着也不舒服，嫔妾可都是为了皇上”
君澈感受着耳边温热，搂住小人儿腰的手捏了捏，惹得小人儿一阵躲闪。
“为了朕？你还真敢说，朕摸着你也没瘦，吃几天素也不要紧”
洛妤娇立刻不干了，抓住那只大手晃了晃，“皇上，嫔妾就这一个爱好，您可不能剥夺”
“皇上还要批奏折吧，嫔妾给您研墨”，说着站了起来，殷勤的拿起墨碇研磨。
承诺恩典她已经不奢望了，必须将这个话题岔过去，她可不想再吃素。
君澈也不阻止，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洛妤娇见他一直没动笔，脸上闪过疑惑，“皇上？怎么了？”
君澈抬头，小人儿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看的实在碍眼。
似是想到什么，他一把将人拉过来，翻身按到椅子上，堵上了那出口的惊呼。
手隔着薄衫，一点点划过，直到小人儿呼吸急促，眼神迷离，他才松开。
本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折磨身下的人儿，可结束后他却发现，最折磨的还是他自己。
洛妤娇眼见面前这张脸越来越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皇上”。
君澈深深吐出一口气，将人拉起来，“不用你研墨，拿着糕点，自己去那边玩”
随后声音提高了一些，“陆勤”
陆勤听到声音，开门快步走了进来，“皇上”
君澈看了眼抱着三盘糕点的洛妤娇，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冷着声音吐出两个字，“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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