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场面十分的宏大，以祭台为中心扩散出的几条街道都站满了人，或是玩家或是npc。
星昭并没有过太过于靠近祭台的中心位置，在看到祭台的时候，她便停下了脚步，相当于游离在了人群之外。
比起中心的位置，她周围的人口密度算是比较松散，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戴上了口罩。
如今整个小镇都散发着难闻的臭气，靠近人群之后，这种臭气还混合了一些酸气……
哪怕她戴着口罩，也无法完全屏蔽外面的味道。
这时一个站在她前面的npc突然晃了晃身体，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那npc的皮肤成灰褐色且无比干枯，头发潦草仿佛许久不曾打理，更不用说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那一股异味。
星昭默默的看了两眼那npc的背影，她知道有的人因为的汗腺的问题，会稍有味道，但一般来说也不该这般浓郁。
和汗腺散发出的味道不同，这其中还伴有一些腐臭味就和街道上所散发的味道如出一辙……
是因为沾染了太多腐肉才染上了这样的气味？星昭微微垂眸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其实她和时珏距离那npc并不算多近，有一米之遥。
然而尽管如此，那人身上的气味还是不断的刺激着他们的嗅觉神经。
时珏也注意到了前面的npc，他摸了摸下巴：“昭昭，你有没有觉得这些npc和我们第一天看到的不太一样。”
和系统签订契约之前，时珏也是高端玩家中的一员，感官自然比普通人要灵敏的多。
星昭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她开始留意周围的npc，然后她意外的发现，原来不止是她前面的npc身体枯败，其他npc的脸色也都不似常人那般健康。
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短短一夜之间吸干了精气一般。
此时太阳游走到了正中间。
午时的钟声在小镇响起。
除玩家在外，所有的npc突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他们双手前伸，趴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他们的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星昭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面男人的身上。
她听到他低声祈祷。
“神明在上，作为您最虔诚的信徒，我愿意献上我的全部，只祈求您赐予我长生。”
话音刚落，星昭便看到一丝能量从他的身体溢出，飘向祭台的最高点。
除此之外，其他npc的身上也有同样的能量波动。
随着能量的汇聚与游走，星昭的视线也落在祭台的最高点上。
那里没有祭品，也没有所谓的神像，只有一方空空荡荡的台子。
但事实显然不会如此简单。
因为就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祈祷之后 ，那些汇集的能量，逐渐的有了实化，呈现出了一个虚幻模糊的影子。
星昭仍然看不清那影子的五官，但却逐渐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欲念所在。
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所谓欲念只是看不见摸不着，存在于臆想中的东西。
但如今，游戏将这一股欲念彻底实化。
愚昧无知的人，看到欲念实化并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想，只当神明显了灵。
游戏顺水推舟，利用npc的欲望实化，汲取他们的能量。
所以，他们所谓的供奉，供奉的根本不是自以为的神明，而是这个游戏！
而这些看似还活着的人……实际上也早就死了。
只不过因为游戏的意识要利用这个故事来捕捉更多的能量……
如果星昭所猜不错，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出现在副本中。
游戏的意识没了规则的限制，索性将副本彻底具象化。
换而言之，如今所有玩家都陷落在一个庞大的副本之中。
而这才是真相。
星昭的长剑架在前面人的脖子上，冷淡的眉目闪过一丝深意。
如今，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确定，这个问题，需要从npc的身上获得答案。
“你们为什么要供奉肉块？”
那npc还是非常惧怕于星昭的长剑，上面的火焰炙烤的他非常的不舒服，他能感觉到星昭带来的危险，眼底不自觉的划过一丝恐惧：“是……是神明喜欢的。”
星昭蹙眉：“神明喜欢的？”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才不信游戏系统会喜欢这种东西。
“谁告诉你的？”
那npc的眼底划过一丝茫然：“大家都这么说……”
这个回答便非常的笼统，一个大家涵盖了太多的东西。
星昭还想再细问的时候，时珏拉住了星昭。
“我大概知道了。”
星昭看向时珏。
时珏轻声叹息：“现实中的他们早已死亡，如今的他们只是一串代码，而没了规则约束的游戏意识可以做到更改这串代码。”
星昭恍然：“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认知中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更改过？”
时珏想了想：“倒也不能说改变所有npc的记忆，毕竟哪怕是游戏的意识想要在庞大的数据库内批量更改也是有难度的……不过更改某个特定时间点上的记忆还是能做到的。”
“就比如这个npc的认知，他的记忆中只有听说，至于听说的源头他也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供奉肉块，我到有所猜测。”
“其实理由很简单，你只是习惯性的把所有问题复杂化，才一时间没能想到……”
星昭沉思。
“我且问你，这些肉都是什么肉？那些鼓又是什么鼓？”
星昭微怔，随即恍然。
“人肉……人皮鼓……你的意思是，游戏的意识之所以给npc灌输这样的认知，就是让他们潜意识的认为，来这里的旅客本来就该成为他们的祭品。鼓动npc对玩家出手？“
星昭不由得开始回忆进入小镇以来遇到的种种事件。
确实，这些npc对玩家充满了恶意，不管是天价的入门费，还是高昂的住宿费……乃至于临时降价都只是为了能稳住玩家。
毕竟在玩家触碰绝对禁制之前，他们也奈何不得玩家。
甚至如果真的惹怒了批量玩家，也是可以反杀npc的……
受规则所限，游戏的意识对npc无法给予过多的保护，只能调高npc的数据使得他们变强，不至于轻易被玩家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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