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心中还是默默地长叹一口气。
“那他为什么老是咒我？”我的嗓音有些闷，朝人群中看两眼，张义孙两人已经被押上警车，嘴角却勾了抹无奈的笑，“我真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之前还是他们怂恿着把我送上山。”
“不管他们，他们下辈子就去踩缝纫机吧。”牧玄烨大掌抚摸着我的头安慰起来。
“哎呦！”身侧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抱歉三公子啊！我没想着你们俩在这！我这就走！”灵东刚要来找我们，就撞见被牧玄烨抱着的一幕，阴阳怪气的就往回走。
“走什么走，你回来！”我从他怀里抬起头，叫住他。
有些事我还没搞清楚呢！
“咋了？”灵东眼神有些飘忽。
我看着那几辆警车，我觉得那更是人间的警车。
“那什么意思？”我朝那边抬了抬下巴。
张义孙贪污，上面查下来可能会去蹲局子，那他妻子为什么也要去呢。
“你不知道吗？”灵动缓缓道来，“那个疯子贪污受贿，刚才被村民实名举报，他妻子呢杀了人。”
“第二个我是真不知道。”看着刘春平日里温和地样子居然会杀人。
“那女的和人勾结被男人抓住证据，女的就把人家一口全杀了。”灵东像是在说一件八卦，眼底泛起亮光，“不过也真是奇怪，她出轨为什么要杀她出轨对象呢？至于那个男人为什么疯，恐怕也是被女人下药，那个女人已经招了，她家世代祖传养猫鬼，她只是负责每日供奉猫鬼，只是为了每日都可以拿到钱，并为要害人。”
并未要借猫鬼害人，却因丑事杀光人家全家。
灵东说着还叹了口气，“这人间可真是复杂得很。”
“不说了，咱们有机会下次见面，”灵东正了正衣冠，转身离开，挥手告别，“我还要去人间派出所交接工作，see you啦啦～”
是这样子的吗？我目送着警车驶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人心有时候就是复杂的鬼。
“明天我们就出发，找我师父。”牧玄烨站在身侧，语气轻淡得听不出感情，“他有办法解蛊。”
我抬头望向牧玄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声发问，“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有一天我离开你？”
牧玄烨慢慢转首，“我不知道，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微怔，看着他言语间丝毫不虚的神态，“你是因为前世那个‘我’的原因吧？”
牧玄烨清冷的目光流转，长眸微眯。
“如果你不爱前世那个‘我’，我觉得你根本就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语速极慢，像是在温柔上裹满绵密的针，“但我并不知道前世那个人。”
“你是的。”牧玄烨深邃的眼底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前世今生你都是你，你都没变。”
我抬眸盯着他的眼，他像是在跟我肯定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掌心逐渐收紧又放松，心中泛起一阵心酸，半天才道，“我不是。”
牧玄烨探究地看了我好一会，揽过我的肩膀，“好了，不是就不是，我们回家了。”
我强压下心底的那份凉意，跟着他回去，一路都没在说话。
我好像变得有些敏感，一想到他是因为前世才对我这样，心中就有点酸涩，虽然都是我，可那又不是同一个我，现在我的是另外一个新生。
已经有好几次不经意间想起这件事了，每次都只能压下去，他不言我不语。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这是真的，都会是带着目的而来。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是真的真实对我好过，我也早就对他动心，不想承认罢了。
到了家，牧玄烨没待多久就有事出去了。
我照常去到厨房煮饭，一个人吃饭。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要睡觉时，牧玄烨还没有回来。
我抱着手机等了他一个小时，就不想在等，熄灯睡觉。
睡梦中，身侧位置一沉，一条胳膊伸过来揽我入怀，重新盖好被子。
我感觉到那熟悉的冰凉，往里钻了钻安心地睡去。
一早，就感觉到身侧人翻动。
我睡眼朦胧地微睁眼，看见牧玄烨正在穿衣。
这会天还没亮，他起这么早要去哪里吗？
牧玄烨察觉到我已经醒来，朝我看过来，嗓音透露着清晨的沙哑，“你再多睡会，下午要赶路，我去给你买点干粮。”
“去哪？”我揉了揉眼，他换了身现代的干练服饰，修饰得他头身比例极好。
“超市。”牧玄烨淡淡地说。
其实我问的是下午要去哪里，可他说去超市买干粮，他不是喜欢人多吗？超市那种地方人向来都多。
牧玄烨走到床边，俯身在额头留下一记，温声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盯着他不说话，伸出手拉住他胳膊，“那里人多，你不舒服就不去了。”
牧玄烨身影一顿，低声笑了起来，“人多可以忍，老婆饿坏了我可忍不了。”
我闻言微梗，出口解释道，“我家里有，你不用去买。”
说着我就坐起来，穿衣服下地。
家里一直都备着些小零食小面包。
“真的有，那我就不去了。”牧玄烨看着我翻出一大堆食物，点了点头。
“嗯。”给他看完我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刚躺到床上，牧玄烨也跟着躺了上来。
“你是猪吗？这么能睡？”牧玄烨贴着我，长指玩弄着我的长发，“死猪只能在睡三个小时，不然到了晚上我们也到不了。”
猪就是猪嘛，为什么还要加死字？
“你别碰死猪的毛！”我挥手打掉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你在和猪睡觉？”
牧玄烨闻言扬眉，扬起嘴角不说话。
“我要是死猪，你就得是死蛇！”
“我是什么都行。”牧玄烨突然闷声笑了，“但我变成什么你就是什么的老婆。”
“油腔滑调。”
“什么你喜欢我？”牧玄烨挑眉，又开始在那故意找茬。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哦，原来你喜欢我。”牧玄烨了然的笑了。
“我喜欢。”我顿了顿继续道，“我喜欢把你泡雄黄酒。”
“是吗？要不改天试试？”牧玄烨眼底闪现亮光，“我给你截尾巴？”
“……”
沉默震耳欲聋。
我不再和他瞎说，捂着头就要睡回笼觉，却被牧玄烨拉出来。
“你捂死了，我可就变成了寡夫。”
最后也就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起来收拾。
只有一天的路程，我也没带多少东西，一个小口袋就解决。
大多数时候是用缩地千里，期间也会停下来走走，歇歇脚，让我吃点东西。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牧玄烨带着我在一堵巨大石墙下停下。
“就是在这吗？”我看着眼前的石墙疑惑，想要伸手去触碰，被大掌一把抓住。
“别碰。”牧玄烨脸色稍沉，掌心聚齐灵气打在墙上，“开门！”
门？
我观察着这堵墙，这是门？
这是堵石门？
“你确定是在找你师父？”我看着牧玄烨找人还这么一副恶劣态度。
“老头，你在不开门，我就给你砸了！”
身后突然刮起一阵风沙。
“师兄？”
一道散漫的男声从后传来。
我转身看过去，来人一身白衣，肤白如雪，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秀丽的黑发高高的束起，像个浑然天成的男仙子。
“我在山上听见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师兄。”男人手中撑着一把木制雨伞，看向我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消失这么多年，就给我带回来个小嫂子啊？”
我被他的美貌所折服，这人简直是跟牧玄烨一样的货色，都他妈是人间极品。
牧玄烨看过来，脸色跟刚才比起来还要沉一些，“老头呢？”
那男人将伞收起来，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目光仍是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我，“师父游历未归，师兄恐怕还要在等段时间。”
我还奇怪着，这大白天没下雨没出太阳，这人带把伞干嘛？
像牧玄烨这种成天生活在阴暗地方的蛇，白天都很少打伞。
紧接着，那把伞就变成了一把精致的玉扇子。
“在看，就把眼睛挖掉。”牧玄烨不冷不热地命令着。
我和那男人同时怨恨地看向牧玄烨，要挖我眼睛？这么残忍？看一下都不行吗？
白衣男人眉眼含笑，“没见过小嫂子，多看两眼还不行吗？”
我贴着脸皮主动靠近牧玄烨，有点不知死活地陶侃，“我发现你师弟挺帅的。”
牧玄烨眼底藏着着火，“他帅你去跟他？”
“好呀。”看他这么愤怒，这次不抓紧机会气他下次机会可就难得了。
“你敢去？”还能跨出半步胳膊就被人死拽住。
“不敢不敢。”我突然笑着看着他，踮脚在他耳边低语，“你那师弟看着呢。”
那比牧玄烨要好看的男人此刻正扇着玉扇，挡在唇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笑。
“还快给我开门？”牧玄烨阴森森地扫向那白衣帅哥。
“师兄，这么多年，脾气可真是一点没变。”那男人收起扇子，径直走到石门处。
那石门像是有什么密码，白衣男人在空气挥舞几下就出现一道金色的开关。
没几下那石门就打开了。
跟着走了进去。
白衣男人懒洋洋地走在最前面，这里就像是个质朴的乡间小屋，喂着鸡鸭鹅，还要小兔子，田园间还种着小菜，住在这里应该会很舒服吧。
白衣男人提着木桶，给田间的白菜浇起水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牧玄烨站在一旁，冷声发问。
“不知道哦，他老人家的安排谁知道？”白衣男人浇完一块，又绕到另外一边去继续浇水。
“我有要事。”牧玄烨朝里屋望了眼。
“五百年前，嫂子死了你也跟着消失，现在嫂子回来了，是又发生了什么吗？”白衣男人放下水桶，朝我的方向看去。
我正在那些笼子面前逗着小兔子，根本就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她被下了蛊。”牧玄烨嗓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幽幽地看着我的背影。
“蛊？这个师父老人家最擅长，就要看他愿不愿意了，你当初拼命地要下山，把他都气得半死，你现在回来，还带回来个女人，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白衣男人叹了口气，“何况，嫂子还是。”
“你闭嘴。”牧玄烨没好气打断他。
我察觉到他的目光，举起手中的兔子朝他晃了晃。
我真的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兔子。
小兔子很可爱。小白兔一身雪白的绒毛，白得发亮，远远看去，真像是一团雪球。一对眼睛像一对红宝石，粉嘟嘟的鼻子，雪白的皮毛，可爱死了。
牧玄烨朝这边走了过来，“你喜欢这个？”
“很可爱。”谁会不喜欢毛茸茸可可爱爱的小玩意。
我抱起兔子塞进牧玄烨怀里，“你摸摸？”
牧玄烨感受到肚子是毛绒生物，脸色一下子沉下去，“拿走。”
“你摸摸，你摸摸嘛！”我举起兔子放到他下巴边上，“舒服吧。”
我注意他脸色已经黑到极致，放下兔子放在怀里抚摸起来。
“江微宁，你把它给放下，”牧玄烨皱着眉头，忍无可忍地看着我怀里的生物，“这么臭的你还当个宝抱着？”
臭吗？我觉得还好。
“那我抱了它，你是不是就嫌我臭，不抱我了？”我故意将兔子往怀里抱着。
“你臭，我就不想抱你。”牧玄烨似乎是有点洁癖。
“那我就要天天抱兔子。”我偷看他的脸色在一点点变黑，心中快活极了。
就喜欢看他这幅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就一个字——爽。
牧玄烨气得转身离去，一个人进了屋。
这时，白衣男人提着木桶回来，看见我自娱自乐的逗着小兔子，“哟，嫂子，喜欢兔子啊？”
“喜欢。”我转过头礼貌回道。
“既然喜欢，就带两只回去养着，这兔子灵性很强。”白衣男人将木桶放到一旁，低声在我身旁道。
“我那师兄，有点洁癖，讨厌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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