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7号清点完人数，他站在排尾。
陈央算了一下人数，他是13号，站在中间。
而三级的孩子中最小的数字是7，医院的病床只有20个，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数字。
7到20就是14个人。
陈央身后有五个人，也就说三级的孩子应该是12个人。
队伍缓慢向前行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队伍停下了。
陈央不解，小声询问12号，“为什么又停下了，不是已经清点完人数了吗？”
12毫不迟疑地为其解释。
哪怕他问的问题都是孤儿院的孩子应该知道的常识。
“进寝室之前需要检查一下随身物品，我们三级孩子是不允许携带任何东西回到寝室的。”
陈央不爽，这孤儿院把人成分三六九等太恶心了，孩子们的心智从小就会受到影响。
这是强迫他们要有竞争意识，阻止他们真心交朋友。
今天同是三级的好朋友，明天有一个朋友升到二级，还会觉得两人的关系平等吗？
而且这一切的基础是源于孩子们屈服于妈妈们的权威。
时间越长，升级的念头会愈演愈烈，直到对妈妈的决定完全服从，失去自我。
对妈妈们的恐惧与服从迟早会刻在骨子里。
例如原本的13号，哪怕意识被陈央占据，骨子里的恐惧丝毫未减。
“这哪是收养孤儿啊，这不是培养奴隶吗？”
激发孩子们的奴性，让他们不敢质疑、挑战或反抗权威的决定和命令。
仅凭这件小事，陈央就知道之前对妈妈的猜测没错。
“她们果然很可怕。”
让孩子们听话不算什么，以小事断送这些孩子的未来才是真正的魔鬼。
7号检查到10号，快要检查到陈央。
陈央脸色微变，暗道一声不好。
他吃能量膏剩下的纸盒没扔，当时不知道可不可以扔。
现在看来，最好是扔掉，孤儿院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开妈妈的视线。
但要说全程都被盯着陈央不相信，顶多是这个7号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妈妈。
陈央转身，在14疑惑的目光中，把兜里的纸盒塞在他的手上。
“14，我想跟你成为朋友，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我珍藏的纸盒艺术品，今天就成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谁跟你...”
陈央转回身子，7号刚好跟他对视一眼。
陈央嘿嘿一笑，很诚恳地将裤兜翻出来。
7号冲着陈央点了点头，似乎陈央的主动让他心情不错。
14号的表情像是吃了半只苍蝇，另一半还在他的手里，脸上疑惑与委屈交织在一起，被陈央摆了一道。
但他好像真的不在乎。
7号越过陈央，走到14面前，皱起了眉，嘴角向下，呈现出一丝不满。
“懂不懂规矩。”
“跟其他人学学可以吗？”
7号抢走纸盒，扔给了一旁的阿姨。
14：？？
陈央心底一沉，他粗中有细，也是想看看七号对拿着东西的人该怎么处理。
7号说的话好像隐喻了什么，规矩？是代表这件事他会告诉妈妈吗？
毕竟没守规矩。
陈央是试探7号，14的行为却让他起了疑心。
14为什么不解释是自己给他的东西，要么代表了这件事本身不严重，可以无视。
要么14，他根本不明白“规矩”。
陈央凑近12，低声问他，“有其他人会像我一样忘记常识吗？”
“可能会有，常识应该不会忘记的吧，很多孩子出现了失忆的症状，却几乎没有出现过忘记常识，这些内容比其他记忆更难忘记。”
陈央隐晦地看了14一眼，见14根本没把塞东西这件事放在心上。
瞪了陈央一眼就看向其他地方。
他不懂常识是因为他不是孤儿院的人，14这个人有大概率同样是玩家。
孤儿院本身的规章制度不能以常理看待，要不是有12的帮助，陈央估计也得犯错。
“不对，要没有12号的帮助，那两根薯条就进我嘴里了。”
想到这，陈央感激地看了一眼12的背影。
“你干嘛抢我东西！”
后面爆发了争吵，包括陈央在内，几乎前面的人都齐齐扭头向后看。
“不能拿东西回寝室，这是规矩！”
灯光昏黄，陈央瞠目而视，发现与7号争吵的不是在医院隔壁的那个小胖子吗？
还装病不愿意出医院，现在要带东西回寝室？
陈央困惑，按理说在医院的时候他就看出小胖子挺有心眼的，死活不愿意出医院。
“如果是14号可能是玩家，那小胖子看上去挺懂规矩的，不应该是玩家啊。”
“就算他真是玩家，至少比我来得早，昨天肯定经历了检查，今天没理由再犯毛病。”
“自相矛盾了。”
小胖子跟7号推搡，死死捂住自己的裤兜。
“我都没吃饱，拿一个能量膏晚上吃不行吗？大不了我现在就吃掉！”
7号拒绝，“不可以！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事情耽误其他人的时间，时间很宝贵！”
听到是能量膏，陈央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胖子爱藏点吃的，符合他对小胖子的刻板印象。
陈央也没觉得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对，也不是吃他家大米。
只能说小胖子的行为有点不合时宜，你埋在外面明天吃也可以，非得触犯规则干嘛！
“离我远点，我就拿个吃的招谁惹谁了啊。”小胖子的声音有了哭腔。
7号不发话也没孩子敢去宿舍，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大晚上的，不要吵架嘛。”
空灵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陈央眨了一下眼睛，在7号与小胖子身边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
“怎么出现的？”陈央的身躯微微颤抖。
无需介绍，这个人是妈妈。
这个妈妈的衣服也是女仆装，只是上面蕾丝的花纹更多，双腿裹上一双白丝袜。
陈央确信，这个妈妈她没见过。
妈妈出现后，周边的环境变得一片寂静，树叶似乎也不再摇曳，就连虫鸣声都少了很多。
不少人屏住了呼吸，这种瞬间安静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感受到一种压抑。
陈央也不例外。
小胖子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妈妈的手在小胖仔的额头轻轻拂过，小胖子的眼神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他的眼神空洞呆滞，仿佛失去了自己思想。
待在原地像一个由血肉铸成的木偶。
妈妈转身后向陈央的方向说了声。“解决了，今晚好好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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