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看不清模样的妇人接话:“折芳夫人神机妙算,任谁也妨不到您。”
柳凝烟笑着逗着襁褓中的孩子,继续道:“看来是上天助我,让我的孩子以后成为太子,现在只剩太子了,他独自一人在宫中,处理掉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夜容低下头,原来月儿今天是中了别人的诡计才会奄奄一息,不管是谁,只要敢动她,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她的生死不由你们说了算,就算是死,也只有我能欺负她。
夜容收住情绪,继续听着里面妇人说,刚才已经让人出去向太医院拿药了,每天拿一种,隔半个月去一次,半年以后,还和这次一样,保管不让旁人知晓。
柳凝烟满意地说:“老天让我做皇后,我也没办法,等本宫做了皇后,不会忘了你。”
后面的妇人连连恭维,老妇参见皇后娘娘。
柳凝烟又道,不知是不是药的份量不够,今日那女人竟然没有死,只是小产,下次要加量,一次送走她才行。
妇人也很奇怪,老妇干这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早就死了三个来回了,那女人都是体质罕见。
夜容的眼泪滚了下来,她趁人不觉翻出高墙,回头把广明殿记在心中,往长乐殿去了。
夜月大出血,还好保住了一条命,此时正睡着,九婴守在她身边,看到夜容怒气冲冲过来,还以为她想对夜月不利,忙挡在她身前:“你要干什么?”
夜容上去抡圆了胳膊给了他一巴掌,低声吼道:“废物,你真是废物,你怎么配做她的男人。”
九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她。
夜容看看他身后夜月惨白的脸,拉着他走到门口道:“月儿会小产是广明殿的人给她下了药,你是怎么看着她的,吃的东西都不检查吗?”
九婴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刚偷听到的啊,广明殿中住的是谁?”夜容问他。
“是一个夫人,她好像也生了皇子。”九婴慢慢回忆着这几天的药,夜月随口说了一句苦了好多,他也没放在心上。
夜容点头:“肯定是这样,她换了月儿的药,她想要置月儿于死地,月儿大难不死,她说了还会继续换药,直到弄死她个太子。”
九婴跑回夜月榻边,自责万分,都怪自己太蠢了,才会差点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
夜容在他身后幽幽道说:“你保护不了她,苍梧那样的人才能保护她。”
九婴转头看着夜容,她说的有道理,可怎么舍得放手呢?
“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这就是事实,你若是想让她活下去,就放手,让她做苍梧的皇后,苍梧才是配得上她的人。”夜容很心痛榻上的人成了这个样子,其实自己又何尝没错呢,若不是自己,她现在恐怕已经跟九婴离开雷泽了,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九婴用力抓着夜月的手,他终于成了她唯一的夫君,现在让他放手,怎么能办到呢?
“其实我也有错,我不应该告诉她,我不告诉她,你们早就走了。”夜容坐下,心中懊悔。
夜月被九婴用力抓着疼醒,她看到夜容过来,露出笑意:“容儿,你想好什么时候杀我了吗,我会把苍梧绑好送到你面前。”
夜容流下眼泪,笑着说:“没想好呢,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杀你们的事要排到这个后面了。”
“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夜月拿起手想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夜容往前,让夜月擦掉她的泪水,“你是皇后娘娘,当然要你帮忙了。”
夜月笑着点头,“好,等你做完,我和苍梧等着你。”
夜容点点头,指着九婴说:“你休了他吧,他保护不了你。”
九婴紧张的看着夜月,等着她的裁决。
夜月摇摇头:“你怎么了,他是我的夫君啊?”
夜容委屈地说:“不行,我不想让他做你的夫君,他一点用都没有。”
“容儿,别闹了,他很好,等你杀了我们后我得像个办法让你能安全离开这里,他可以保护你,他真的很厉害。”夜月缓缓说道。
夜容哭的更凶了,她受不了这样的夜月,连她的后路都想好了,“月儿,那你把他给我吧,你去做苍梧的皇后。”
夜月迟疑了,她不知道夜容是什么意思。
九婴摇头央求:“月儿,我不要,别把我送人,我情愿死,也不要跟别人。”
“月儿,你不舍得吗?”夜容继续道。
“不行,除了九婴,别的都可以。”
“好吧,月儿,我回去了。”夜容要回去想想怎么除掉广明殿的人。
夜月点点头,她看着夜容走出殿中,对九婴说:“你们说什么了。”
九婴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夜月没有追问,转过身道:“其实这次小产是有人安排的吧。”
“你知道了。”九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每日喝的保胎药,自然知道是什么味道。”夜月几天前就喝出了不对,这些小伎俩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想借着这次的事顺理成章的死掉,只是又没有死成,不过这次她不会寻死了,苏嘲风断了四条尾巴才保住她的命,她不能让他失望了。
九婴内疚地说:“月儿,怪我,我保护不了你,也许夜容说得对,苍梧才是最适合你的。”
“然后呢,你一走了之,让我做苍梧的皇后?你真的是真的懦弱的男人吗?”
“月儿,我不想离开你,可也不愿见你处于危险之中而帮不了你,我……”
“哼,我果然看错你了,九婴,我以为你跟我这么长时间我选你是对的。”夜月很失望,她觉得自己瞎了眼。
九婴起身走到门口,不舍地看着榻上的夜月,她始终没有转身看自己一眼,“月儿,我保护不了你,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或许我只适合做一个护卫。”
夜月没有答话,她不想跟一个弱者辩解。
苍梧过来了,他很奇怪这次九婴没有拦他,不过他不想管九婴是不是疯了,走到夜月身边:“月儿,好些了吗?我让人捉了萤火虫,我记得你最喜欢看萤火虫了。”
夜月转身看着灯笼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你还记得这个?”
苍梧得意地说:“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夜月伸出手轻抚灯笼,苍梧给她讲了个笑话,两人咯咯笑做一团。
九婴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对自己更失望了,他保不住他们的孩子,甚至连她也差点保不住,怎么有资格待在她身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做个护卫好了。
夜月戳破灯笼纸,让萤火虫飞出来,命人熄了殿中的灯,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在殿中乱飞,竟也能把殿中照个半亮。
“苍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着借别人的手杀了夜容。”殿中静悄悄的,夜月的声音连门口的九婴也听的很清楚。
苍梧撇撇嘴:“知道了。”
夜月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上:“我不想再对你失望了,好吗?”
苍梧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月儿,我答应你。”
九婴站在门口,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她从小就是公主,自己只是个莽夫,得到过她已经很好了,可看到她的手牵着别人的手还是会心碎,他走上前去,打开苍梧的手。
苍梧吓了一跳:“你怎么不疯了,你要去一直疯下去多好。”
九婴瞪了他一眼又走到了门口。
夜月偷偷笑笑,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只是恨他因为一点事就不自信。
苍梧转身离开,被夜月叫住:“你打算怎么处置柳凝烟?”
苍梧又回过身来:“她怎么了?”
“她想置我于死地,今日若不是苏嘲风,我就被她下药血崩而亡,你难道打算放过她?”
苍梧明白了,过去坐在她旁边:“我知道了,月儿,这次恐怕她销毁了证据,我会派人盯着她,到时候人赃并获,她也不能抵赖了。”
“好,我等着。”
苍梧趁九婴不注意快速吻过她的唇,转身离开。
出了长乐殿,苍梧去了广明殿,柳凝烟赶紧出来迎接:“陛下。”
苍梧抬手给了她两个巴掌:“明日我还过来打你,这是赏你的,还不快谢恩?”
柳凝烟忍着疼痛捂着脸跪下:“臣妾谢陛下。”
苍梧对身后的千山道:“明日你过来打她,还是巴掌,你还要谢恩,每日如此。”
柳凝烟不知何事让苍梧这么生气,问:“不知陛下何事生气?”
苍梧大笑道:“无事,只是喜欢你这样的,非常喜欢。”
柳凝烟看着他的背影,忍着疼进去了,以前她也听说过有人有些特殊的癖好,只是以前竟为发觉苍梧还有这样的癖好,为了前程,只能忍了。
苍梧回到宣室殿,命千山查了前些天柳凝烟的行踪,果然是她,自己一时大意竟没发现她有这等心思,这样的人不能留了,过几天就是中秋,到时候便除了她。
这几天白日夜容每天都来和夜月说话,她悄悄让九婴监视着广明殿,九婴发现皇帝的人也监视着广明殿,不过广明殿的人竟未发觉。
苍梧也趁九婴不在的时候过来,他给夜月寻了好些补身体的异宝,夜月渐渐好转,能从榻上起来了。
中秋将至,远在封地的宁王和越王都回来了,他们今年会一直在京阜城待到年后。
与往常不同,这次宫宴外室外举行,在宫中的黛湖对面的梦泽阁,假山环绕包围成一个半圆,中间的空地上桌椅摆放皆是圆的,取团圆之意。
苍梧坐在正中,夜月坐在他旁边,居皇后之位,九婴站在她身后。
宁王苍瑜的目光依然热烈地落在夜月身上,夜月也对他微笑示意,苍梧偷偷把手放在她手上,被九婴瞪了回去。
越王苍珂看着他们,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原来宁王喜欢夜月,夜月也对他有意,夜月身后的人眼中只有夜月。
公主苍漓只打量着夜月身后的九婴,终于又能见到他了,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她的母妃请苍梧下旨为她找了婆家,她虽不愿,可也不能忤逆母妃的意思。
宝璋坐在苍梧另一边,她在这里很无聊。
折芳夫人柳凝烟今日等着看好戏,她买通了宫人,给夜月倒酒的宫人会在酒中下毒,这次她的毒药可是高纯度的。
夜容坐在夜月旁边,等着柳凝烟露出破绽。
良姬刘元霜。韦问兰,方惜蕊,许香彤都坐在一起,水双双在许香彤和夜容中间,她等着一会分那个比食盒还大的月饼。
夜月举起酒杯,她小产后不能饮酒,苍梧单独给她上了药饮代酒,“宁王,夜月敬你一杯。”
宁王起身饮下,杯口向下:“苍瑜干了,夜月公主的心意小王明白。”
越王苍珂可举杯起哄:“皇后娘娘,应该这么称呼吧,越王苍珂敬你。”
夜月起身:“陛下未下旨,我承受不起。”
苍梧开口道:“明日朕就召告天下,今日你就是朕的皇后,皇后不必过谦。”
夜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越王,陛下一日为下诏,我就不是皇后。”说完饮尽杯中药饮。
柳凝烟气的发疯,只能忍着,她脸上的掌痕敷了好多粉才盖住,千山每天都来掌嘴,他蒲扇般的巴掌打的自己眼冒金星,今日竟然也是领完巴掌才允许自己来参加宫宴,她默默等着夜月死在这里。
黛湖上传来乐声,声音婉转动听,宛若仙乐。
“陛下,不知陛下为我选了谁?”苍漓提起此事,她要告诉九婴她要嫁人了。
九婴果然往这边看来,他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好奇她要嫁给谁。
“少府卿吕鸿儒之子吕叶轩。”苍梧淡淡地说。
越王赞道:“恭喜七妹了,少府卿可是个肥差。”
宁王也恭贺苍漓:“恭喜七妹,不知何时能喝到七妹的喜酒。”
夜月也很好奇,看着苍梧,苍梧不得已说:“立冬前有个好日子。”
夜月也举杯:“恭喜苍漓公主。”
苍漓饮下,又举杯看着九婴道:“九婴,这杯酒是给你的,下一次相见不知是何时了。”
九婴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夜月把自己酒杯递给他,苍梧不满,命人又重新拿了一个。他举起酒杯:“恭喜公主。”
苍漓笑着饮下杯中酒,又说:“九婴,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有些话我想私下跟你说。”
九婴看向夜月,夜月点点头,九婴不情愿地跟着她出去。
出了筵席,他们去了一座假山后面,苍漓扑到九婴怀中:“九婴,我要嫁人了。”
九婴推开她:“我知道了。”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苍漓抬头看着他。
“不能。”九婴干脆地拒绝了。
苍梧拽住他的胳膊恳求:“那我不放你回去,夜月正在席中,她也不会出来找你的。”
九婴甩开她,无奈道:“我答应你,你说吧。”
苍漓又抱住他:“你能吻我一下吗?就一下。”
九婴再次推开她,往外走。
“站住,你走了,我就跟人说我们发生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你觉得别人会信谁?”苍漓扯开衣领。
九婴挺住脚,转头说:“我没空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苍漓大喊:“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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